第四章 吉米的故事（三）
在后来一段时间与众人的相处之后，吉米得知了一些他们来的时候遭遇的事情。那天艾格尼丝还在实验室里愁眉苦脸的看人才档案，精挑细选普雷斯特博士与她要求的“真正的人才”，但至今为止被艾格尼丝看中并且同意成为她的研究生随后前往东部特区最东部边缘的大圆顶的人，少之又少。她为此苦恼，但毫无办法，她做不到强迫别人，也做不到降低自己的标准，为此只好更多的消耗时间，但是时间总是不等人，你以为它是一种无价值的成本的时候，它总是用自己独到的方式去提醒你：只有时间才是真正无价的。“艾格尼丝博士！”研究生保罗挥舞着一张报纸冲进来，吓了艾格尼丝一大跳。这位艾格尼丝的学生是她比较中意的一个，今年刚刚25岁，素质水平很高，且对于科学研究有一种近乎于直觉的敏锐。他脑袋上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眼镜的脸上有一股浓浓的学究气，但与此同时还有一种青年男性特有的朝气和魅力。“怎么....什么事情保罗？”艾格尼丝掐着鼻梁给自己按摩，她最近几天忙碌的头疼欲裂，但看到保罗她还是发不起脾气，没别的，就靠那张脸，其实一直以来艾格尼丝都把保罗当自己干儿子看待。“我的天....你肯定不能相信这件事啊艾格尼丝博士，NcR被兄弟会打的丢盔弃甲。”保罗将一份报纸交给艾格尼丝，她震惊的看到了上面的头版头条。“钢铁兄弟会日前攻占了三座城市，据粗略统计，超过300名士兵不幸遇难，平民死伤者众多。”“据可靠消息称，前日，麦克森州叛乱组织钢铁兄弟会突然发起一场猛攻，导致沙荫州边境驻军防线崩溃，钢铁瘟疫已经持续多年，但这次惨败是史无前例的可怕事实，总统督促在危险地区的公民们尽快离开当地，远离战区，最好向东部地区疏散避难。军方已经调集更多部队前往前线坚守阵地，新利福尼亚共和国终将会取得胜利！”艾格尼丝双眼一黑，这可是一个巨大的坏消息，那些铁罐子就要攻入共和国的腹地蹂躏他们了。但保罗居然很高兴。“哈！打得好！就要这样狠狠的给那些坐在高座上的蠢货上一课！叫他们知道自己究竟是有多虚弱多无能，乔安娜蒂贝特那个所谓的总统就是个废物！”这个年轻人愤世嫉俗的对自己国家的总统破口大骂，艾格尼丝听得直皱眉，保罗一直以来就是这种风格，反国家反社会，奉行一种个人孤立主义。虽然在NcR，他们所身处的科学界是一个很大程度上自立的群体，但是艾格尼丝是坦蒂总统时期出生成长的人，自小亲眼目睹过NcR是如何由一盘散沙逐步建立起来并且走向伟大文明的，对国家的看法与态度与保罗这种蒂贝特总统时代的人完全不同。也是因为这种态度和在科学界的声望，艾格尼丝常年担任科学界派驻NcR政府的外交官。她不由得出声劝导保罗。“保罗，国家是我们现在生活的根基，如果国家失去了稳定，那么我们也会遭遇磨难，不要总是用这种局外人的立场去看待周围的一切，也许现在NcR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是她与我们还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我们应该去了解身边的一切，去爱NcR。”保罗脸上一副完全不在乎的表情，这样的交谈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有些时候艾格尼丝火气上来甚至是对着保罗一顿教训，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保罗脑子里几乎没有被训斥这个概念，也不会对艾格尼丝的劝导做出任何反应。“NcR有多爱我，我就多爱NcR！”保罗脖子一梗这样说道。“那些满肚肥肠懦弱无能之辈才是坐在上面的人，而不是我，他们不需要我们去拥护，现在这种社会状态，就是要让他们痛，才能让他们愚蠢的脑子明白那么一点点事情，不然这个国家岂不是会一直腐烂下去？打了败仗？活该！就该把蒂贝特那个无能的家伙送去判刑！”两人的争论又一次无果而终，艾格尼丝知道保罗根本听不进去那些话，只好停止了无意义的举动。“行了保罗...”艾格尼丝长叹一口气，保罗虽然三观有点不正，但好歹是个不错的科学家，他的问题也只是他自己的观念问题，还不至于如何严重，在现在这种危局之下可以稍微靠后解决，她现在没有时间可以继续拖延了，必须立刻动身。与普雷斯特博士的约定虽然还没有彻底完成，但是艾格尼丝没办法继续等了。这时候普雷斯特博士应该去了国会大厦，她不是很明白普雷斯特博士过去干什么，实际上在最近几年时间里他基本都没有再参与政治，好像是如同保罗这样开始对NcR的社会现状有些失望。不过，既然他突然又去了国会大厦那也许意味着他还是会在NcR再次面临危机的时候出手相助，就好像当初击败飞地那样。但奇怪的是，有一群士兵聚集在普雷斯特博士身边，这是以前没有的...这些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艾格尼丝没空多想这些。“保罗，你把我之前划定的那些人的档案调出来，给他们发邀请函，之后就是NcR大学今年要毕业的那些研究生....也是我之前划定的那些，告诉他们，他们必须跟着我去东部一趟，不然就无法毕业。”艾格尼丝估算了一下，这么东拉西扯也只能凑齐不到目标人数的一半，但事情有变，管不了那么多了。保罗走了以后，艾格尼丝也走出实验室，她还有几个人要争取。她来到了这栋大学科研楼之中的另一处实验室，门牌上写着：唐纳德博士。这个人头发凌乱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看上去眼神有点呆滞和冷漠，压过了他身上的学究气。艾格尼丝犹豫了一小会，开始敲门。“唐纳德！”她轻声呼唤着。“进来吧艾格尼丝。”有点干哑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艾格尼丝推门走进去，一个头发花白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头也不抬的在实验台旁边一边操作仪器一边写写算算。艾格尼丝一时看着他的侧脸不忍打扰他。这个沉溺于研究无法自拔且完全不善社交的科研狂人叫做唐纳德，是艾格尼丝的大学同学，与善于和别人打交道深受欢迎的科学界交际花以及后来的大外交官艾格尼丝不同，唐纳德是一个标准的书呆子，他醉心于一个人做实验、做学问，几乎避免了一切他能够避免的社交，不少人压根不知道大学里有这么一号人。冷漠、呆板、不善交际，有时候还有点小脾气....戴着方框眼镜的唐纳德博士风评如何不言自明。艾格尼丝在早年曾折服于唐纳德对于科学研究方面的能力，但也架不住他这么自降魅力，因而两人之间的联系没有更进一步。但人到中年以后，艾格尼丝发现有很多东西都开始理她而去，在她重新开始与唐纳德打交道之后，惊讶的发现唐纳德几乎和当年没有任何区别.....有些情感开始死灰复燃，艾格尼丝的心境随着她的老去发生了一次蜕变。只可惜唐纳德还是那样一副呆子样子，他几乎对艾格尼丝的情感一无所知，只是拿她当作少有的愿意说几句话的朋友。“唐纳德。”她再次开了口，打断了唐纳德手里的活，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神色有点不满。“啊？到底怎么了艾格尼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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