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另一个细作,竟是她?_夫人娇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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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另一个细作,竟是她?

  “那姐姐便搬过去和我一起住吧,这样大家在一起也热闹些。”

  钱格格无力的摇摇头:“不,这不合规矩,妹妹……”

  她反握住她的手,含着眼泪道,“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好,这就够了,一来我在这里住习惯了,二来规矩不可废,现在府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应该要知道,这人啊!越是站在高处,越是不能行差踏错,错一步,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

  “再不多久,那位名震京城的第一美人乌拉那拉容馨就要入府了,到时府里必定又是另一番你争我斗的景象,且不说四爷会不会宠爱她,她是德妃娘娘的人,连嫡福晋都得忌她五分,而妹妹你如今这般受宠,首当其冲的便是你。”

  “……”

  “若仅凭主子爷的宠爱,想立于不败之地恐怕是难,你还得有手段,懂得隐忍,万不可做了那被枪打的出头鸟,空给人做了嫁衣裳,妹妹……”

  她握住她的手紧了紧,“你始终不要忘了,你还有团儿,如今还有你姑姑和圆儿都在这里,若你有事,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所以,你必须要保全好自己,才能保全你想要保全的人。”

  向海棠心中一暖,哽咽道:“姐姐,你的话我都记下了,还有一句话,我想问问姐姐。”

  “你说。”

  “难道姐姐真的不想再得宠了吗?你不要怕我会捏酸吃醋,若换作别人,我会,可是姐姐你,我却不会。”

  她的确爱上了四爷,四爷为了她和圆儿只身犯险前往卧龙庄,仅凭这样肯为她付出性命的爱,她也愿意为四爷付出同样的爱。

  她曾经也这样做过,不顾性命替四爷挡了那一刀,那完全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当时根本没有任何想法。

  可四爷终归不可能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若一味的沉浸在男女情爱里,指望着仅凭四爷的宠爱便能在王府安稳度过此生,最终只会被这种情爱所吞没,得不到她想要的安稳。

  乌拉那拉容馨的美她是见过的,惊为天人,如果换作她是个男人,也会沉沦。

  虽然当时四爷没有表现出什么,但四爷心思重,即使在那一刹那会心动,他若不想让人知道,便没有人可以看得出来。

  恩爱两不疑,夫妻之间若能全心信任,全心托付,她又何必要去想这些。

  皆因她和四爷之间原本就是不平等的,也不可能平等。

  他身边拥有那么多女人,以后还将会有更多的女人,而他却是她的唯一。

  正想着,就听钱格格苦笑了一声,笑意映着烛火幽幽,带着几分苍白的冷然:“我已人老珠黄,早就不想这些了,何况我早已与你说过,我与四爷之间本就无缘,硬要凑在一起又有什么趣儿呢?”

  “……”

  “倒是你,妹妹,其实你心里深爱着四爷,否则,也不会怀着身孕还义无反顾的跑出去替他挡了豌豆那一刀,若四爷宠爱别的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谁,妹妹又如何能做到平淡从容呢?”

  “……”

  “越是深爱,越无法做到平淡从容,姐姐就是怕你被这一个爱字误了。”

  钱格格的话一针见血,刺的向海棠心中一痛,再想想刚刚说的不会捏酸吃醋似乎隐了几许虚伪,可她明明是真心的。

  与其让四爷宠爱别的女人,她宁愿是姐姐。

  但这种宁愿于姐姐而言,是不是多了一种施舍之意,伤害到了姐姐?

  她想解释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解释,因为她始终深信姐姐,觉得解释于自己,于她而言都是多余,但明明心里又觉得不大得劲。

  钱格格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笑着握了握她的手道:“妹妹,你曾说过我像你姑姑,那你便将我当成和你姑姑一样的亲人对待就行了,那样你就不会再为难了。”

  向海棠的心忽然一下子就通透了,对,将姐姐当成和姑姑一样纯粹的亲人,无需要再将四爷拉入其中,只是看着钱格格年纪轻轻便形同槁木死灰,她又莫名的觉得心酸。

  一个女子花样般的年纪,还没来得及盛开,便凋谢了,从此后化作尘土再无痕迹。

  正心酸着,忽有小丫头来报,苏公公来了。

  向海棠心里奇怪,这么晚了,苏培盛过来作甚,待苏培盛进来时才知道,原来是四爷想着钱格格病了,特意命他送了一些珍贵的药材过来。

  苏培盛将药材递给了青儿,又叮嘱了药材的用法,便告辞而去。

  虽然钱格格不受宠,但四爷也不是完全冷待她,就算瞧在向海棠的面上,回来听说钱格格病重,命苏培盛送药过来,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可不知为何,向海棠的右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

  偌大的王府一片沉寂,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鸟语,更添寂静。

  四爷在正院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去了书房。

  数月未归,虽有太子监国,十三爷从旁协理,但户部,吏部,刑部的事太过冗杂,再加上十三爷和太子多有政见不同之处,有诸多事宜未能及时处理。

  后来十三爷又犯了腿疾,连圣驾归京都不得前去迎接,也不能来四爷府里为四爷接风洗尘,这事情积压下来的就更多了。

  此刻,四爷正凝眉提笔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积累的如小山般的文书,见苏培盛进来,并没有放下笔,只淡淡问了一声:“如何?”

  苏培盛脸上带着几丝凝重之色:“奴才注意看了一下,她的手腕上的确有一块黄豆大小的红色梅形胎痣。”

  “……”

  “看来孔十娣说的那位姑娘应该就是她,没错了,至于钱格格是不是牵涉其中,又或者是不是幕后主使,这个还需等奴才审了青儿那个丫头才能知晓,只是如今钱格格病重。”

  顿一顿,又小心翼翼道,“凌福晋那里……”

  四爷手中的笔一顿,脸上凝起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霾,沉默片刻,吩咐道:“你速带人去搜查秀水阁。”

  “扎!”

  苏培盛雷厉风行,半个时辰之后,就搜到两封写着奇怪字符的书信,还有两包可疑粉末,一颗药丸,经太医查验,药丸正是贾神医之前验出的失魂丹,两包可疑粉末,一包鹤顶红,另一包太医暂时未能验出。

  四爷望着看不懂的字符和毒药,略想了想,冷声道:“先将青儿带进来。”

  忽然一阵风起,吹在青儿身上,竟比数九寒冬的凛冽北风还要冷,冷到了骨子里头。

  青儿不由的萧瑟了一下,自知再无回转的余地,在进去之间,突然停下脚步,抬头望了天上明月一眼。

  苏培盛也没有催促为难她,只是安静的在旁边等着,只听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这样好的月色,从今往后,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语气带着无尽颓唐绝望之意。

  她慢慢的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抬起犹如千斤重的脚迈入了隔着生与死的一道门槛。

  进去之后,她敛了一下衣衫,扑通跪倒在四爷面前:“奴婢见过主子爷,愿主子爷万福金安。”

  四爷淡淡看了她一眼,冷声问道:“是谁指使你的?”

  青儿紧闭着唇,跪在那里,不肯再开口说话。

  四爷声音益发的冷了:“若非看在你是秀水阁的丫头,本王也不会亲自审你,你若不说,等交给苏培盛去审,少不得要动用大刑。”

  “……”

  “本王的耐心有限,你招还是不招?”

  “……”

  青儿咬着牙,还是不说话。

  四爷见她不说话,又问道:“是不是钱格格指使你的?”

  “……”

  青儿依旧沉默。

  四爷转头吩咐道:“苏培盛,将钱格格带进来!”

  “不要!”青儿终于开口了,目光却是冰冷的,“这件事与姑娘无关,还请主子爷看在凌福晋的面上,不要为难姑娘,她正病着,经不起这样的搓磨。”

  “那你还不招?”

  “奴婢无话可说。”

  “好!”四爷没有耐心再和她耗下去,“苏培盛,将她带下去!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要让她吐出实言!”

  “扎!”

  苏培盛正要命人将青儿带下去,外面突然响起了钱格格嘶哑的哭声:“主子爷,妾身要见您一面,还请主子爷恩准。”

  苏培盛站在那里等四爷指示,四爷想了一下道:“让她进来。”

  因为一直病着,钱格格根本无力站稳,几乎是被人架着过来了,也没有来得及收拾,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月白中衣,头发散乱,脸色苍白如纸,眼角闪着惊惧的泪意。

  风一吹,仿佛折翅的白蝶,转眼间就要消失于这世间。

  跪下时,身子一瘫,软软的斜趴在地上,她拼出一股力气,额头上全是冷汗,给四爷磕了一个头,气喘弱弱道:“妾身见过主子爷,不知主子爷为何突然命人搜查秀水阁,还带走了妾身的贴身丫头青儿?”

  四爷半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也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转头看了一眼青儿道:“她是你的人,你自己问她便可。”

  钱格格红着眼睛,转头看向青儿:“青儿,你说。”

  青儿脸上露出惭愧之色,只与她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心虚的垂下了头,颓然道:“姑娘不必再问了,是奴婢对不起你,奴婢无话可说!”

  钱格格发了狠劲似的:“说——”

  青儿凄惶的摇头:“姑娘,你就不要再逼问奴才了,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

  四爷冷笑道:“那你屋里的鹤顶红和失魂丹哪来的?”

  “什么?”钱格格几乎要昏倒,“这怎么可能,我屋里哪来的鹤顶红和失魂丹?”

  她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苍白的脸上浮起不可置信的惊怒,死死的盯着青儿道,“难道是你给豌豆下的毒?”

  青儿被她盯的骤然一缩,咬着牙重复道:“奴婢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都不知道。”

  四爷丧失了最后一丝耐心,挥手道:“带下去!”

  人带下去之后,屋内一时间只剩下四爷和钱格格,四爷的目光定在钱格格的脸上,看了好一会儿,幽幽问道:“玉致,这件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钱格格脱了力气般的瘫软在地上,神情萧索的对上他有些森冷的目光,声音虽虚弱无力,却毫无惧意:“青儿是妾身的人,不管这件事与妾身有没有关系,妾身都脱不了干系,不是吗?”

  四爷摇摇头:“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就不是你做的,与青儿是不是你的人没有干系。”

  “若妾身说没有,主子爷信吗?”她苦涩一笑,声音平静而怆然,“其实妾身在这王府里也待够了,死了活了又有什么区别,是妾身做的,不是妾身做的又有什么区别,主子爷愿意相信妾身,那妾身就没有做,主子爷不愿意相信妾身,那就是妾身做的。”

  她手撑着地,费力的想要爬起来。

  四爷见她怜弱不堪,面如死灰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怜悯,不管怎么说,也是陪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现在一切都还未有定论,他走过来扶起她。

  她这才得以站住,身体却还是一副摇摇欲坠之态,轻轻的唤了他一声:“四爷……”

  死灰般的眸光中似闪过一丝流光,随即就消散了,“妾身入府这么多年以来,自问已做好一个侍妾格格该做好的事,妾身也曾想过能一直这样平平静静的守着四爷,哪怕只做一个侍妾格格,能陪着孩子,守着四爷安稳到老就行,可惜啊……”

  她眼里滚出一滴泪来,轻轻一笑,“孩子没有了,妾身的心也死了,如今死也罢,活也罢,妾身都不在意了,一切全凭四爷的意思。”

  四爷虽然知道她木然的性子,此刻听她这般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话,还是不由的将眉头拧成了疙瘩:“你倒将生死看破了,也罢!天色已晚,你先回去息着吧。”

  说完,便吩咐人进来将钱格格扶下去了。

  这一夜,四爷几乎一夜未眠,苏培盛也审了青儿整整一夜,青儿起先死咬着不说,到最后苏培盛不得不动用了酷刑。

  酷刑之下,青儿皮肉之躯实在耐不住才招了。

  苏培盛过来回话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四爷还在翻看批阅文书,熬的眼眶乌青。

  “怎么样,都招了吗?”

  苏培盛回禀道:“都招了!她就是八爷安插府里的另一个细作,邬先生屋里的那支传信羽箭是她射的,昭月公主和豌豆所中之毒都是她下的,还有……”

  他顿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哀色,“明泰也是她杀的,那一天,恰好是钱格格母亲的忌日,她随钱格格一起出府祭拜,寻了个借口半道离开杀了明泰,而她的右臂处也留下了一道锯齿状的剑伤,虽然伤疤随着时间淡了,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确实是明泰手里的那把锯齿剑。”

  四爷眉头越皱越紧:“那钱格格呢,她在当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据青儿交待,钱格格的确什么都不知道。”

  四爷心里还是存了一丝疑惑,不过也能解释得通海棠的那个梦,梦里明泰说,原来竟然是你。

  明泰认识青儿,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合情合理。

  但是能杀得了明泰,做出这么多事的人,武功一定不弱,而且轻功卓绝,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抓住,他又问道:“那青儿竟会武功?”

  “慎重起见,奴才命人请了顾五,图坤过去验过,青儿的确内功深厚。”

  “那为何她没有丝毫反抗?”

  “因为她自觉愧对钱格格,不想活了。”

  “若她真这般忠心,又为何会背着钱格格做老八的细作?”

  “据她自己所说,人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她对钱格格的主仆之情是真,因为主子爷前往海明寻找摄魂兰真相,她一下子慌了,想要传信出去,却不小心被钱格格瞧见了。”

  “……”

  “因为信上都是暗号字符,钱格格其实根本没看懂,她就拿话搪塞了过去,但到底心里不安,生怕秘密被揭穿,所以给钱格格下了毒,没有……解药的毒。”

  “……”

  “也就是那一包太医没有验出来的毒药,穿心散。”

  “……”

  “到底心里还存一丝良心,毒只下了一小半,不足以令钱格格立时毙命,只会慢慢的将钱格格的心血耗尽。”

  “……”

  “不过青儿知道钱格格即使现在不死,最终也会死,左不过两年光景,钱格格就会心衰血竭而死,青儿始终心神难安,再加上担心摄魂兰真相被揭穿,她丧魂落魄,一不小心跌入莲花池。”

  “……”

  “钱格格误以为她不会水,拖着病体自己就跳下去救人,以至于一病到现在,加速了毒性,恐怕不过只有一年半的光景了,这更让青儿心中惭愧,后悔莫及。”

  “……”

  “于是,就生了求死之心,只是死罪好过,活罪难熬,她实在受不住才招了。”

  四爷听完,沉着眉头想了想,冷峻的面容映在烛火里有些深沉难测,想了好一会儿道:“贾神医回京城了,明儿一早,你去太玄观请他,先请他去给老十三瞧瞧腿疾,再将他请到王府,由他诊一诊钱格格的脉,青儿所说是真是假就可分明了。”

  “扎!”

  苏培盛离开之后,四爷静静的站在那里对着漆黑沉寂的窗外看了看,风起,树影乱摇,形如鬼魅。

  翌日一早,向海棠起床时才得到水秀阁被连夜搜查的消息,她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忙去了秀水阁,秀水阁被人守得铁桶一般,她根本进不去。

  钱格格病重,如今青儿突然被带走,怕钱格格病上添病,向海棠自是心焦不已,不过,很快她便冷静下来,先去了正院给嫡福晋请安。

  秀水阁突然被搜的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王府,年氏和宋格格话里话外左右夹击,明里暗里的嘲讽向海棠和钱格格情同姐妹,必然也是知情的,说不定姐妹二人沆瀣一气。

  向海棠哪里有心思与她二人争这机锋,她不说话,年氏和宋格格反倒觉得无味了,也就闭上了嘴巴,没过一会儿,就各自散了。

  回到忘忧阁,正想派人去请苏培盛过来问问情况,就听润云回报说四爷来了。

  ……

  屋内

  陈圆惊奇的看着摇篮里抱着小脚丫啃的正欢的团儿:“王爷快瞧,团儿在啃她的小脚丫呢,哈哈……团儿竟然啃臭臭的脚丫子。”

  团儿就好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巴咂巴咂欢快的吸吮着圆乎乎,白胖胖的脚趾头。

  四爷满面笑容:“我们团儿小脚丫香喷喷的,哪里会臭。”说着,他伸手揉了揉陈圆的小脑袋,“你小时候肯定啃的比团儿还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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