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114_姜娆容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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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114

  嘉和皇后抽出那封信,展开信纸低头看着,脸上动怒的神色缓了缓。

  信纸上的内容使她变得悦然,唇畔甚至都勾起了笑。

  她的心终于变得踏实起来。

  十七皇子胆颤抬眸,看了自己的母后一眼,终是有些怯怕地问出了口,“母后,这是外公的信?”

  嘉和皇后的心情已然愉悦,她唤来宫女奉上烛台,烧毁了这封信。

  她看着信纸燃烧起来的火苗,才不紧不慢地对十七皇子说道:“这信,是奚将军寄来的。”

  位于南部边境上的淮州有人伙同外族,起兵造反,两个月前,昭武帝派在南驻守的奚子墨率兵前去镇压。

  十七皇子闻言眼睛亮了亮,“战事平定了?”

  嘉和皇后摇了摇头。

  十七皇子诧异地愣住,他看着嘉和皇后欣喜笑起来的模样,还以为,战事是平定了……

  奚子墨的父亲曾经是他外公党羽,这回造反的人不足千人,奚子墨带了近一万的兵去打,若是打不赢,封官进爵无路,兴许还会受罚,母后为何要高兴?

  嘉和皇后声线压低,“奚子墨先给本宫与你外公寄来了信,要我们帮他想想办法。”

  十七皇子身姿端正起来,一副仔细思索的模样。

  嘉和皇后看他认真考虑,竟被逗得一笑,手指点了点他额头,“奚将军要的法子,可不是打胜仗的法子。”

  “那要母后帮忙派人去那里治病救人?”十七皇子问。

  信已烧尽。

  嘉和皇后掸了掸金色护指上的灰烬,答非所问,不紧不慢地说道:“奚子墨先给本宫与你外公寄来了信,淮州与金陵相距甚远,你父皇又不怎么将淮州那边进犯的蛮子放在眼里,没有太过留意那边的消息,如今京中只有我们知道那里是怎样的状况。奚子墨会听我们的安排,几日后,再给你父皇寄信。”

  容渟动得了她们在京中的些许势力,可那几个人,不过是几颗棋子,即便折了,影响不到大局。

  徐家用几十年打下的基业,盘踞得深深,岂是他一时就能摧毁的?

  嘉和皇后吃了定心丸一样,安逸说道:“淮州那里,起兵的人并不可怕,不过是闹事的狗,打几下便老实了。可怕的是逐渐流传开的疫病。既是疫病,如今淮州那边,谁去谁死,这是老天送到本宫手里的机会。”

  十七皇子被点醒一样,乍然回神,“母后的意思是,让奚将军请旨搬救兵,想办法,叫九哥去那儿?”

  嘉和皇后终于满意,朝着十七皇子点了点头,笑起来的面容隐约显出了几分阴毒,“即使疫病夺不了他的命,还有奚将军。”

  ……

  十七皇子深吸了一口气,他本能地对能夺人命的疫病感到害怕。

  母后这么安排,会错过救人的机会。

  可是要是能扳倒容渟……

  十七皇子低下头去,“母后,您说得对。”

  他进内室里搬来了墨具,到了嘉和皇后跟前,“那便给奚将军回信,叫他速速寄信到父皇这里来。”

  嘉和皇后见儿子知晓她的心意,轻声笑了起来,却阻止了他的动作,“等到宫宴结束,再写信也不迟。”

  她缓声叮嘱,“你要记得,等你父皇知道了这件事,对那些病死的兵,你要心疼怜悯,劝你父皇追封亡兵。”

  十七皇子点了点头,放下了狼毫笔。

  嘉和皇后轻柔摸了摸他的脑袋,“你为何想来今日的赏花宴?”

  “听说父皇会来,我想见一见父皇。”

  嘉和皇后喜上眉梢。

  若是儿子能有主动去他父皇面前表现的心思,自然再好不过。

  她梳妆好之后,乘辇轿,带着十七皇子去见了昭武帝。

  宫里的宫宴,昭武帝若要出面,定是帝后同行。

  即使昭武帝再疼秦云,仍是礼数先行,不会叫宠妃耽误了皇后的面子。

  唯这时候,嘉和皇后方觉扬眉吐气。

  她看着十七皇子,对未来的那些念想,全系在他一人身上。

  如今她皇后的位子已经坐稳,只要儿子争气,往后余生,她都将会是大昭上下最尊贵的女人。

  即使儿子不争气,那也无妨。

  她自有办法帮他得到帝位。

  所有的拦路石,她都会一个个拔掉,即使牺牲掉一些无辜的人,也在所不惜。

  嘉和皇后闭上眸子假寐。

  十七皇子小心瞥看着嘉和皇后,等她终于不看他了,他像泄了气一样,肩膀垮下去。

  他因为嘉和皇后的话,对容渟会被派往淮州的下场感到一丝兴奋,可他又不安,怕容渟还能活着回来。

  他早该死在邺城。

  但还有奚将军……

  他的命再大,也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十七皇子心定了定,陪着嘉和皇后,见了昭武帝一面。

  出金銮殿后,他往畅颐园走。

  宫宴就办在了畅颐园那儿。

  他身后的太监亦步亦趋地跟上,颇感吃力。

  他跟在十七皇子身后气喘吁吁,有些奇怪地问,“殿下可是急着去见什么人?”

  十七皇子闻言缓下来步子,他摇头说,“不是。”

  他额前发被微风吹起,露出了有些疲倦的眉目。

  他生得与徐家人更像一些,唯有一双眼睛不同。

  不是形状不像,只是眼里面的神采不同,看起来便不一样。

  他年纪很小,但眼里的神采却不盛,甚至比不得他年近花甲的外祖父,瞳仁本该澄澈的年纪,却藏着一股子疲态。

  太监见十七皇子还在往畅颐园那儿走,面色焦急起来。

  他是嘉和皇后安排好在十七皇子身边,免他出乱子、事事提点他的人。

  他追着十七皇子,提醒道:“殿下,娘娘后来虽没要求,可终归不想叫您去赴宴,您听奴才的,回书院吧,免得娘娘日后责怪。”

  十七皇子回头,恶狠狠看了他一眼,“我心里有数。”

  似乎是不满于随行太监对他的管教,十七皇子话落以后,还低声叱骂了一句“狗奴才”。

  他声音虽低,还是叫随行太监听了去。

  他脸色难堪了一下,敢怒不敢言,心里憋着一股恶气,见十七皇子转身,朝着他的背影,在心里啐了一声。

  在皇后与皇帝面前胆小鬼一个,嗫嚅着不敢轻易言语,在奴才面前倒是能逞威风。

  在主子这儿受了委屈,心里有怒气,他也不敢往面上露,只是暗暗地想,等他回嘉和皇后面前,说十七皇子急着往宴会上跑,耽于玩乐,嘉和皇后免不了又要给十七皇子一顿教训,也能给自己出了一口气。

  十七皇子往畅颐园走。

  他耳朵里能听到的欢声笑语变得越来越清晰,目光看上去越发寂寥。

  男女分席,他经过女眷在的东院苑时,脚步一顿。

  视线越过垂花门,往里看了一眼,找到他想看的那人,目光中透露出几分酸涩。

  余光同时瞥见一直在他身后的太监正死死盯着他看。

  于是目光落进去才一瞬,便蜻蜓点水似的收了回来。

  十七皇子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藏了起来,面色不悦沉下,快步去了西苑。

  ……

  姜娆恰在这时候抬眸向外看了一眼,门外除了偶尔经过的宫女,并没有见到什么别的人影,她便将目光收了回来,看向自己身侧。

  她一旁,除了扈棠,扈梨也在。

  两姐妹天生的默契,使她们能将彼此轻易逗笑。

  扈梨本就不及妹妹明艳活泼,许了人家后,打扮循矩许多,提起心上人时,脸上带着娇羞,连笑起来都会用扇子掩面了,姜娆看着她现在这般,很难想象她初见她与扈棠时的模样。

  扈棠倒是过去如今仍然一个样儿,与其他贵女同席,仍然不好绾发,简单一束便是。

  也不理周遭那些议论她的一些不好听的话,挨在姜娆身边坐着,笑得厉害了,便直接歪倒在姜娆身上。

  用来掩面的扇子早就不知道扔哪儿去了。

  姜娆也不懂她们为何笑得这么厉害,只是时不时接一接在姐姐跟前笑得前仰后合的扈棠,免得她摔倒。

  宫女鱼贯而入,奉菜上来,秋收时节,不乏珍肴佳馔、时令鲜果,看一眼便能引人胃口大开。

  姜娆一向谨慎,不爱在外面吃太多,一粒粒地,剥着石榴玩,堆在了面前的瓷碟中。

  扈棠见她吃得不多,以为她心情不好,当是自己陪扈梨说话,使姜娆觉得冷落,忙也剥了瓣石榴,递给姜娆,讨好似的看着,“年年你怎么不说话?”

  姜娆的视线正看向外,听着扈棠的声音,回过神来,接过那一小捧石榴籽儿,一粒粒红得喜人,她笑了笑,“我瞧着今日宫宴上,谢溪不在。”

  扈棠粗枝大叶,鲜少顾及到别人,听姜娆这么说,才朝着四周看了看,惊讶地说道:“竟然真的不在。”

  扈梨凑近过来,说道:“谢溪身子不好,近来入了秋,天气开始寒凉,京城里染上风寒的人也多了,兴许她是染了风寒,不便赴宴。”

  “不止一次。”姜娆摇头,“谢溪从未来过。”

  她自然不会因为谢溪一回没来而大惊小怪。

  这半年来,她每回有赴宴的机会,都会找一找谢溪的身影。别家的宴会上,她还曾见过谢溪与襄王妃几次,及至宫宴御宴,却从来不见她们。

  明明襄王妃与嘉和皇后是嫡亲姐妹,如此近的关系,不会忘记往襄王府那里寄请帖。

  她身上忽然一阵泛冷,抬眼见嘉和皇后正在这时入席,经过她时,往她身上看了一眼。

  即使被她发现,嘉和皇后的视线也没有躲开。

  反而朝着她勾唇一笑,才将目光收回去。

  嘉和皇后的涂着丹蔻的唇色比她手里这把石榴还要红艳,如血如残阳,姜娆看着,心里像是落了针似的一震,总觉得嘉和皇后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笑容太满,带着一股子得意,和对她的怜悯与同情。

  那种高高在上的可怜与同情。

  这令姜娆忽的不安了起来。

  嘉和皇后落座后,再没有朝她的方向看过来过,姜娆心中不安的情绪仍旧抹平不去,扈梨朝着姜娆看过来一眼,见她脸上带着悒色,微微含笑地说道:“年年不是只有几十天便要出阁了?怎么瞧上去这么不开心?”

  扈棠与姜娆走得近,扈梨自然而然也对姜娆格外留心照顾。

  姜娆看了眼身居上首的嘉和皇后,她总不能在这种人多口杂的地方当着面说嘉和皇后坏话,摇头说没事。

  扈棠已经凑了过来,眼神凶凶的,“九殿下欺负你了?”

  姜娆一下笑了起来,“没有。”

  回宁安伯府后,成衣局的女官拿着做好的婚服里衣,等在她的院内,叫她试一试是否合身。

  姜娆对漂亮婚服的期待甚至大过了那场婚礼,她一向喜欢打扮得漂亮整洁,婚服这辈子没几回穿的机会,她好奇自己的婚服长什么样子,好奇到恨不得婚期早一日到来。

  在女官为她丈量尺寸的时候,姜娆悄悄地问,“姑姑可曾见过我的婚服?”

  “见过。”

  “好不好看?”姜娆眨着眼,看上去十分的好奇。

  女官笑了起来,“姑娘,我每回来您都要问我,不腻吗?”

  “婚服最早只能在婚期前一夜看到,不然会坏了吉利。”女官放下手里的量尺,“您生得好看,穿什么都好看的。”

  看来是套不出什么话来了。

  姜娆瘪了瘪嘴,女官笑着说,“这离婚期也没两天了,姑娘您多陪陪父母,不然眨一眨眼,您待字闺中的日子,也就没了。”

  姜娆笑了起来,叫丫鬟送给了女官一把金叶子,“我知道的,多谢姑姑提点。”

  姜行舟承了爵位后,愈发忙碌。

  姜秦氏比他要轻松一些,却也算不得悠闲,中馈的担子全部压在她的肩上。

  官场上的事,姜娆帮不到什么,也就帮帮姜秦氏理理中馈。

  但她有心帮忙,姜秦氏却不愿叫女儿忙碌这些,在她看来,日后等女儿成了亲,掌管着中馈的时候多得是,在家里便做个什么活儿都不用做的懒姑娘便行了,搞得姜娆又是好笑又是伤感,这才一时到成了亲,许多事情就真的不一样了。

  也就她和容渟两人知道这婚事是怎么一回事,旁人都会把她们看作是正经夫妻,到时候她就不能再在宁安伯府久居了。

  姜娆突地又想起嘉和皇后在宴上看她的目光。

  心尖上的刺仍然没有拔出去,想起来仍然觉得不适。

  这股不适终于在半个月后落至实处。

  半月后,奚子墨的信寄到了昭武帝那里。

  他向请朝廷派兵支援,昭武帝答应了奚子墨信里的种种请求,由容渟带兵带着粮草,前往淮州。

  下旨当天,昭武帝便将姜行舟请进了宫。

  淮州与金陵相距千里,即使连夜赶路,跑死四五匹马也到不了,容渟这一去,婚期势必要延后。

  女儿能在家中多留几日,对姜行舟来说,自然很好。

  可他也知道,这消息若是叫姜娆知道,她那样眼巴巴盼着她婚期到,告诉她延后,不知得多难过。

  他看向昭武帝,微微拧了拧眉,“不能从别的地方调兵过去吗?”

  “淮州的索道被雨水冲垮,给粮草运输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此事交给渟儿来办,最为合适。皇后亦帮朕寻高人卜算过,朕的安排,顺从的是天意。”昭武帝略带愧意,“这回,是委屈了你们宁安伯府,朕再为你女儿补一百担的聘礼。”

  姜行舟哭笑不得。

  他给女儿准备了百余担嫁妆都还嫌少,又岂会贪图这点聘礼?

  他往昭武帝那儿看了一眼,竟觉得有些看不透昭武帝的心思。

  在皇位上坐了那么多年的人,岂会那么容易就叫心里的喜怒被别人瞧清楚。

  姜行舟无奈站起来,谢恩领了旨。

  他常常出入宫中作画,知道昭武帝看似温和宽厚,作风温和,但骨子里却是十足的高傲与自大。

  但他从未见昭武帝听信过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一时感慨帝心难测。

  姜行舟由宫人领出宫,边走边思索着,要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姜娆。

  还真是棘手。

  他这已经棒打鸳鸯许多回,再来这一回,女儿再乖,恐怕也要跟他使性子,恼上他这个老父亲了。

  姜行舟驻足看着头顶一丝一缕的云。

  抿了抿唇,心里确认了一个比他合适的人选。

  昭武帝在姜行舟走后,摆驾去了锦绣宫。

  他往常只在每月十五十六两日留在嘉和皇后这里,从不多留。

  最近却常常主动去找嘉和皇后。

  嘉和皇后算了算日子,这个月昭武帝宿在她这里的日子,竟然比在秦云那里还多,受宠若惊的同时,隐隐得意了起来。

  先前都是秦云抢走她的风头,如今她凤印在握,又有昭武帝的宠爱傍身,比秦云不知强了多少。

  灭了烛后,皇后隔着夜色,看了眼平躺在她身侧的男人。

  她体若无骨,柔顺地朝着他的肩头倚过去,正要开口柔柔唤一声“皇上”,昭武帝翻了个身,将背影朝向了她。

  皇后脸色微沉。

  昭武帝虽宿在她这儿,却并没有与她亲近的意思。

  她皱了皱眉,也躺了下去,有些恼怒地咬了咬牙。

  虽有些负气,但听着身旁那道呼吸声,心头的恼很快就消散了。

  只要昭武帝肯常来她这儿,即使不与她亲近,可总能说明他对秦云厌了腻了。

  她既是六宫之主,又是昭武帝最宠爱的妃嫔,那日后的太子之位,只会落到她儿子的手上。

  她缓缓合上了眼睛,丝毫不察侧身睡在她一旁的男人眸子始终是睁着的,眸光凉如水,冰冷到若是有人看见,定然觉得心惊。

  ……

  用早膳的时候,姜行舟告诉姜娆,今日她须得入宫去见云贵妃。

  姜娆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心里反倒怦然一动,动了点小心思。

  若能入宫,借着小姨的名义到尚衣局里,兴许就能有机会瞧见她的婚服。

  姜娆升起了十足的兴致,很是欢欣喜悦地去了,到漱湘宫里时,云贵妃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云贵妃想着一会儿要对姜娆说的,手心便有些凉。

  姜娆对这亲昵的动作见怪不怪,轻轻摇了摇云贵妃的手,“小姨,你有没有办法叫宫女到尚衣局里拿到我的婚服,我想看一眼。”

  “就一眼,不算坏了规矩。”姜娆强调。

  小姑娘这无忧无虑的动作使得云贵妃心里恼道了一声,姜行舟这是抛给了她一个烫手山药,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对姜娆说道:“年年,你的婚事,恐怕不能如期了……”

  姜娆稍稍一愣。

  “为何?”她问。

  “淮州遭蛮夷进犯,奚将军带兵前去镇压,但那里爆发了疫病,皇上……叫九皇子带兵前去支援。”

  姜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我不愿。”

  云贵妃事事宠着她、顺着她。

  可她改不了圣旨,只能劝着姜娆,“婚期只是往后移一移,等他回来,你们便又成亲了。你莫要担心,若你想看婚服,我这便找人去将婚服给你带过来,好不好?”

  “我并非担心婚事。”姜娆眉头紧锁,“我也不想看婚服了。”

  一种莫名的恐慌攀上心头,使得她惨白的脸色迟迟没有恢复血色,娇艳的唇色甚至也跟着苍白了起来,“淮州那边,疫病不知什么情况,他又不是大夫,我怕他这一去,是去送死。”

  她的手指无意间绞紧,心里慌得要命。

  云贵妃见她着急,她也着急。

  “我帮你去找皇上”,这句话刚到嘴边,却又被她咽了下去。

  昭武帝这段时间常常陪着皇后,便冷落了她。

  她能感受到男人对她的冷落,可惜她想不出其中的缘由,试了几回到昭武帝面前献殷勤,也没把男人的心给拉回来。

  她就不干了。

  狗皇帝爱宠爱谁宠爱谁,只要他不会因为不喜她而亏待秦家,就算被贬入冷宫,她反倒乐得轻快自在。

  可这会儿没办法替外甥女找场子,才觉出一股无力。

  早知道就再多争一争宠。

  “就没法改了吗?”

  云贵妃摇了摇头,“圣旨已出。”

  姜娆呼吸的节奏都乱了,入宫前想看婚服的欢喜心情,被这突来的噩耗砸得丁点不剩,“为何偏偏是他?”

  “奚将军请九殿下到淮州去修栈道,若是他当面拒绝……他不能拒绝,奚将军那封信,只给他留了一条路,要么率兵前去,要么,就只能被当成贪生怕死之徒。还有,皇后去庙里找人卜算过,淮州之行,九殿下非去不可。年年,你莫要多想,好好留在金陵,等他回来。”

  姜娆心里落了石一般,越来越沉。

  她回忆起了嘉和皇后看她的那一眼。

  唇边带笑,眉梢眼角,俱是高高在上,带着刺的同情与怜悯。

  姜娆终于被刺得恼怒,漂亮的面容盛怒着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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