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摔碗_首辅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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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摔碗

  今日朝堂没什么事,便是秦王的邀功也没什么要紧。

  突厥有几?年与芒朝和睦共处了,几?个细作?也没激起什么浪花。

  倒是早早下衙之?后,章纪堂没在宫里逗留,径直折返还家。

  他?这般直奔家中而去,引得一众与他交好的官员啧啧。

  “瞧瞧,咱们章首辅自从娶亲一来,那叫一个日日红光满面,又是这般着急还家,可见章府迎来小少爷,那是指日可待。”

  这话还真就让他?们说对了,章纪堂想到频繁的欢愉,心下也不由地跟着雀跃了几?分。

  他?没空同他?们插科打诨,反而胸有成竹地道了一句,“届时,请诸位吃喜面!”

  众人全都笑开了去,连声道好,连准备多少礼钱都算好了。

  章纪堂不再理会他?们,直奔家中而去。

  就算他?的阿黛在情之?一字上?,有?那么些?慢,他?也决定捂在手里,总有暖热的时候。

  于是回程路上,他?路过京城最大的银楼,停下来进了楼去。

  他?不在乎什么价钱,直接定了一套时下最流行的红珊瑚首饰。

  首辅大人亲自前来,又是这般阔绰,可把银楼掌柜的惊喜坏了,同他?道,“您是要送给夫人吧?只不过您订的这一套须得半月才能做出来,咱们楼里有?一双红珊瑚的花簪,刚到的江南样式,您看要不先送个小件给夫人把玩?”

  章纪堂点头,但见掌柜哪来的花簪精巧柔美,他?一下子就想到了,亲手将?这花簪戴在她发间的样子。

  阔绰的首辅把花簪也卖了,更是迫不及待地还了家。

  章府,沈如是心情却极为不好。

  她催促丹竹再与家中通信,眼下一口气被抓了十几?人,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

  以那伙人刺杀阿拓的势头,恐是想将他?们一网打尽。

  沈如是心焦,倒还没忘了旁的。

  “避子汤煎好了没有?莫要放凉了,不然效用不好了。”

  丹竹一听,连忙应声去端了避子汤来。

  她去端的时候,汤已经凉了一半,谁料到了门口,又差点与人相撞洒了出来。

  章纪堂见她慌手慌脚,正要提醒,却看到了他?手里的药汤。

  “这是什么药?夫人喝的?”

  丹竹之?前便得了沈如是的话,怕这府里隔墙有?耳,便低声提醒章纪堂。

  “您是知道这药的。”

  这可更让章纪堂迷惑了。

  “我知道什么?难道夫人病了?”

  这几?日她是有些?睡不好吃不下的。

  丹竹见他?怎么都想不到,左右瞧了一眼没有?人,小声道了一句。

  “这是夫人每每要用的避子汤。”

  她说完,听见房里传来沈如是问询的声音,连忙端着碗进了房中。

  可门前的章纪堂,愣在了当场,心下砰砰一阵乱跳。

  避子汤?

  他?转身进了房里。

  沈如是见他?来了,连忙上?前迎,“您回来了。”

  却见章纪堂目光紧紧盯着她看。

  沈如是不知他这是何意,直觉不太对劲,摆手让丹竹下去了。

  她刚要问他怎么了,他?忽然指向了床边的那碗药汤。

  “那碗中真是避子汤?”

  “是啊。”沈如是回应。

  谁料男人一步上前,一下拉住了她的手。

  “阿黛,你为何不想要我们的孩儿?”

  室内盘旋起沈如是刚点上的熏香,香气无孔不入。

  她在这话里怔了怔。

  “您说什么呢?您从前不也给我这个吗?这还是您给的方子。”

  章纪堂闻言一阵头晕,她怎能还似从前那般作想?

  “阿黛,我对你,你还觉得和从前一样?”

  沈如是说不一样,“您如今待我甚好,可这同避子汤有什么关系?我得尽快喝了,才能保证万全。”

  保证万全,是保证万万不会有?孩子吗?

  他?以为同她心意相通,以为两人很快就可以有?自己的血脉,以为一切都在朝着幸福迈进。

  然而他?这边还没开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准备端起避子汤一饮而尽。

  那避子汤仿佛鹤顶红一样,杀死一切通向美好的可能。

  沈如是刚刚伸出手去,男人的大掌卷风而至。

  一下将?那避子汤碗,扫在了地上。

  药汤泼了出来,碗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接着碎成了片。

  沈如是愣了,她没见过这样的首辅大人。

  “您什么意思?”

  男人紧抿着嘴没有?回?应,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说不清的复杂意味,也不知是不满还是责备又或是别的。

  沈如是眉头也压了下来,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引来金主如此的反应。

  可她也有?底线。

  她问他,“您这是做什么?就算戏要演足,但首辅大人还想让我为你生孩子吗?”

  话音落地,室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香气与药味交混扑来。

  章纪堂盯着她,目光渐渐阴沉,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演戏?你竟然都是在演戏而已。”

  沈如是想要解释一下,可她莫名就没有?说出任何解释的话语。

  她同章首辅到底不是真的恩爱夫妻,而且也不可能是。

  难道让她解释,她同他?本就是朝露之缘?

  这一点,难道章纪堂不知道?

  她深吸了口气,尽量以平日里对待金主的态度说话。

  “您不要这样激动,我也只是照着契约办事,况您也反复说了多次,让我不要有?旁的心思,您若是想要孩儿,日后正经娶个贵女便是......”

  章纪堂笑了。

  他?的心头像是被天雷劈过无数遍,痛得令人发慌,可他就是笑了。

  他?以为的琴瑟和鸣,他?以为的两情相悦,他?以为的美满幸福,原来都是一场戏。

  而这场戏,不正是他自己亲手搭起台子,亲自寻了她这一戏搭,亲自演起来的吗?

  可笑他?竟然当了真。

  他?说不出自己此时此刻,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他?直接眼前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直直往他?心口上戳着刀。

  一刀一刀,血淋淋地吓人,她还犹自不觉。

  她无情的美丽容颜,没有一丝愧疚的情绪,甚至还有?些?许急躁与不耐。

  她继续说着,“......如今京中暂时没什么是非,我想离开......”

  她话没说完,就被章纪堂冷声打断了。

  “不行!”

  她抬起头来警察地看着她,黛眉皱了起来,仿佛再看一个令她不喜的人。

  “为何不行?”

  章纪堂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行,他?只听到那字眼,便说了否。

  哪怕他?知道没有心的人,早晚是留不住的,可莫名他?就不肯放手。

  外面的风吹不进闷热的室内,只在窗棂上?打着转,离开了。

  章纪堂一颗心酸胀的厉害,他?也想有有?一丝丝的清凉风,给他?痛到不行的心一点点慰藉。

  可他期盼的风也同外面那吹不进来的风一样。

  他?只能继续痛着。他?看着她,看着她那水亮的眼眸中似有冰凌一般,在等着他?给一个不准离开的理由。

  可真实的理由他说不出口。

  “契约上白纸黑字,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如今半年未到,事态未平,你必须是我章纪堂的妻,”他?说着,心下发狠,在她冰冷的神?情中攥紧了手,“必须不能离开我一时一刻!”

  外面的清风始终没有吹进来,但房中浓郁到令人不适的香气充斥了他?的胸腔。

  他?胸膛有?什么抖动着。

  他?看着她失望地摇了摇头。

  她这般,章纪堂更是万般心绪缠绕心间,生生要将?他?勒到窒息。

  虽然契约由他而起,可她也是点头按了手印的。

  她凭什么一言不合就走人?

  她在他心上?拨开了最柔软的地方,眼下往里面捅了两刀,她说走就走?

  她以为他是什么人。

  他?看着她缓缓地闭起来眼睛,又在下一息睁开了来。

  那一瞬,仿佛有?冰刀霜剑从她眼中射出,那是再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神。

  “好吧。”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要离去。

  那转身要走的样子,更如万箭齐发般令人忍不住惶恐。

  章纪堂一下攥住了她的手臂。

  她回头看过来。

  “您还有?什么吩咐?”

  在这样暗含讽刺的言语里,章纪堂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

  他?又笑了,垂眸看她。

  “没有了,你只要做好你妻子的本分即可。”

  她沉默半晌,“好。”

  门发出吱呀的声音,沈如是出了门去。

  室内空无一人,分明还是平日的摆设,平日的熏香,平日的一切。

  可章纪堂却觉得自己回?到了从前那个冷冰冰的不像家的地方。

  不,比从前更冷十倍,冷到他甚至想要将?冬日的衣裳穿在身上?。

  他?突然想起了今日在街上?买回来的东西。

  他?从袖中拿了出来,鸡翅木的小盒子里,安安静静地躺着两支珊瑚红的花簪。

  就在半刻钟以前,他?还想着将?这两支簪子,亲手替她带在发间。

  她的发黑而密,柔软又有光泽,戴这如她红唇一般的珊瑚红簪,再好看不过。

  可现在,红簪就像一个笑话,躺在木盒子里对着章纪堂捧腹大笑。

  原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啊!

  这日的一切照旧,吃饭,理事,再吃饭。

  沈如是一如平时,毫无变化地说着,“夫君来了”,“夫君多吃些?”,“夫君该歇了”。

  她说那几句的时候,章纪堂恍惚这还以为和昨日前日都没有?不同。

  可当他?回?过神?来才晓得,确实没有不同啊,因为她始终都是在演戏。

  可真好!

  他?也应了她,“夫人说歇,那就歇了吧。”

  他?话音落地,她抬头看了过来。

  男人与她目光交错。

  他?倒要看看她果真能把这戏继续演下去?

  她没有?说任何的不好,反而微微笑了笑。

  照常地吩咐。

  章纪堂洗漱完毕,坐在床边。

  两人有?过那样的亲密,如今还能回去吗?

  他?不信她真的毫无感觉。

  只要她有一丝丝委屈,只要她有一丝丝服软,只要她告诉他?,他?有?一丝丝的说她其实心里是有他?的,哪怕并不是如他?在意她一般深重。

  章纪堂甚至觉得自己都能好过一点,他?可以给她时间,让她满满地真心地想要留在他身边

  可她丝毫没有?,一如往常地收拾完毕,准备上?床。

  但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章纪堂心下一跳,她是不是要说什么了?

  他?紧紧盯着她。

  她开了口,“您睡里面吧,我作?为妻子,本也该伺候在外。”

  那一瞬,章纪堂大失所望。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想着演戏,还想着把戏演得周全。

  无名火窜上?了心头。

  他?一下拉着她的手,将?她不由分说地拽到了身上来,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箍住。

  女子的呼吸乱了一时,章纪堂在她的慌乱中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他?压近靠在她耳后,吐气而出,她耳根立刻泛起了细密的红丝。

  “您做什么?!”

  她问他,声音有些?不自如的抖动,章纪堂恨恨地看着这个无情的女人。

  “你说呢?你作?为妻,是不是也要令夫君欢愉?!”

  沈如是在他的目光和强行箍着她的力道中,不可思议地看向章纪堂。

  她要喝避子汤他砸了她的碗,她要暂时离开回?家救济,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否决了。

  她是来给他?搭戏的人,又不是他章家的奴隶,眼下,更不是他章纪堂的暖床妾!

  她冷笑起来,“首辅大人难道是喜欢这强行的戏码?若你真喜欢,我也不是不能配合!”

  这话锋利极了,只一句杀过来,便把章纪堂杀得片甲不留。

  原来连床榻的欢愉,她也只是在配合吗?

  所以之前的那一切,到底算什么?!

  章纪堂只觉怀里抱着的石块尖冰。

  好一个无情的女人!

  他?不能再看她一眼了,他?立时松开了她,快步地离开了正房。

  心头地痛令他混沌中越发清醒。

  葛效问讯赶来,见他?脚步快地吓人,小跑着跟上?去,一直跟进了书房。

  “爷,出了什么事,可让奴才去找人?!”

  找人?找谁呢?

  他?想找那个与他两情相悦的阿黛。

  可那阿黛是镜中月水中花,从来都不曾真的存在。

  章纪堂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同葛效轻轻摆了手。

  “什么事都没有?,我今夜要忙碌公务,你不必进来了。”

  葛效犹疑,却又不敢反抗,只能在自家爷发白的脸色中退了下去。

  他?走之前看了一眼章纪堂的穿着。

  整整齐齐没什么异常。

  可怎么像是被戳了几?刀,流尽了满身的血似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章首辅觉得沈如是一点都不爱他,气得浑身发抖,句句都是无情的女人;明天沈如是走了,留了信谢他的照顾,以后与他不再相见,他又该心疼心慌发疯找人了。

  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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