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他从容退场,像未曾来过。_反差小青梅小说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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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他从容退场,像未曾来过。

  沈知遇在后座上躺了很久,一直到他的酒意都醒的差不多,才在座椅的底部摸到掉落的手机给孙爽打了个电话,让他给自己送衣服过来。

  车里只有他一个人,应晏在那个耳光过后就落荒而逃了。

  是的,落荒而逃,沈知遇直至现在想起来他离开时候的模样都觉得可笑。谁能想到,天之骄子的应晏也会被一句‘你喜欢我’吓成那副模样,早知如此,沈知遇在刚察觉不对的时候就该直接摊牌的。

  孙爽过来的时候从车窗外小心翼翼递了衣服过去,几分钟后沈知遇下车,即便灯光昏暗孙爽却还是看到了他脸上的指痕,他想说什么,却好像说什么都不适合。

  沈知遇走向旁边的灌木丛,将上面七零八落的衣服收了塞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他在垃圾桶旁边站着,吹着深夜的风,不知在想什么,孙爽看了他一会儿突然觉得他可能需要一根烟。

  沈知遇很少抽烟,孙爽这个念头也很是莫名其妙,但他就是觉得沈知遇是需要的,他迈步走过去递出自己的烟:

  “沈总,要吗?”

  沈知遇的思绪被打断,垂眸看了一眼眼前的香烟,几乎没什么犹豫的就接过了手,衔在嘴边点燃,第一个眼圈吐出来的时候,他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孙爽站在他稍后的位置,静默着,视线却总是不受控的去看他。

  很奇怪,明明在很多人看来沈知遇是下位者,是被应晏圈养的人,今天晚上让自己来送衣服这件事也应该是让人觉得颜面扫地,狼狈至极的感受,可孙爽却偏偏没这么觉得。

  他觉得沈知遇才是赢家。

  他没有输。

  不然为什么不见应晏?

  “宋时樾怎么样?”许久之后沈知遇出声问了句。

  “已经送去医院了,手骨和腕骨骨折,其他的都是皮外伤。”

  沈知遇应了声又没了话,直到一根烟抽完他将烟蒂捻灭在垃圾桶里才迈步走向孙爽开来的车:“走吧。”

  沈知遇回了自己的家。

  他不会再去应晏的家。

  应晏不会让一个他喜欢的人在身边却只是床伴的位置,但如果他有了别的心思,主动权也不在他手里。

  沈知遇有了谈判的资本。

  两天后沈知遇去医院看望了宋时樾,他什么也没带,两手空空的出现在病房里,宋时樾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打发了助理秘书出去,留沈知遇自己在病房里。

  “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

  沈知遇扯了一下嘴角:“我还等着宋总的另一个合同救命,应该的。”

  宋时樾都要被这个说辞气笑:“出于你个人呢?你自己就不想来看我?”

  沈知遇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闻言没有立刻说话,但看着宋时樾的表情却有些玩味儿,宋时樾在这样的视线之下明白了什么,奈开口:“好吧,没经过你的同意吻你是我不对,对不起。”

  沈知遇开视线,看向了窗外。

  宋时樾原本以为沈知遇只是在想事情,或者想接下来开口要说的话,但他看了沈知遇一会儿,发现他似乎并没有想什么,只是单纯的在发呆,近乎忘了周遭的一切,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知遇?”宋时樾叫他,他没有反应,直到第二声他才回过头来:“有事?”

  “你怎么了?”

  沈知遇对于这个问题感觉到奇怪,他疑惑的看着宋时樾,宋时樾只当自己的举动让他遭遇了不太好的事情:“那天晚上,你还好吗?”

  那天晚上?哪天?沈知遇的视线落在宋时樾打着石膏的手腕上才蓦然想起来他说的那晚是什么时候,勾唇笑了下:

  “要我说细节给你听吗?”

  宋时樾蹙了眉,沈知遇显然也只是说说而已,这句反问之后就起身准备离开,宋时樾叫停他,有些哭笑不得:“就这么走了?”

  “还有事。”沈知遇留下这三个字就离开了病房。

  沈氏有了MT的加持,正如应晏所说,是烈火烹油,股价连续一周持续涨停,未来形势也一片大好,他手里攥着一个线上医疗的重大项目,未来十年几乎都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沈知遇从一个人人都看不好的接盘侠经过不到一年的时间变成了他们高攀不起的商界新贵。

  当然也有人会酸会刻薄,说如果没有恒远没有应晏他屁都不是。

  但,谁在乎呢?除了说这些话的人羡慕嫉妒到血红的双眼,谁会去看沈知遇走了一条什么样的路?他们看的,是站在顶峰的沈知遇。

  一周后,MT的第一批款项4亿打入沈氏账户,下午双喜临门沈耀辉在医院苏醒,只是药物损伤了脑神经,他已经认不出沈知遇了,或许是沈知遇于父亲自杀未遂的那天就已经做好了失去这个亲人的准备,所以对于这个结果也并没有难以接受。

  傍晚沈知遇离开医院,却在走廊里遇到了父亲私人律师王律师,他看到沈知遇驻足打了招呼:

  “原本是要去公司找沈总的,既然在这里遇到,那就省的我跑一趟了。”

  “王律有事?”

  “你父亲出事之前留下过一份遗嘱,原本我以为会用不上,但如今他已经醒来,医生也确认此后法正常生活,我想时间也到了,所以通知了公司股东于明天下午三点在公司召开会议,公开宣布你父亲的遗嘱。”

  “关于股份的?”

  “是。”

  沈知遇点点头,对此并不觉得意外,父亲出事前一切都太突然,很多事情都没有安排好,他怕沈氏的担子压在身上太重,因此两人也只签订了一份股权代理合同。

  出事之前留有后手是沈知遇意料之中的事情。

  “好。”沈知遇点点头:“我会准时参会。”

  沈知遇迈步离开,王律师停在原地一直目送他离开至视线中再也看不见才微不可闻的叹出一口气。

  是奈,也是怜惜。

  宋时樾要回纽约了,晚上约沈知遇吃饭,沈知遇犹豫了几秒还是同意了。

  酒店里落座在宋时樾对面的时候,他笑着说了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我答应的事从不食言。”沈知遇看着他:“不管怎么说,和宋总的合作还是愉快的。”

  “这是我以私人名义请你吃饭,就不能喊我名字?”沈知遇淡淡一笑:“私下里……我们有什么交情吗?”

  宋时樾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就是悬崖边上的玫瑰,看着好看,且不说能不能靠近,即便靠近了,他满身的刺也能让人满身是伤。

  “我现在倒真有点后悔对你表明我的心意了。”宋时樾叹出一口气:“以前的你至少对我还有个好脸色,现在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了。”

  沈知遇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宋时樾也没再说什么,开始通知服务员走菜。

  不知宋时樾是怎么发现的,眼前的菜色都是沈知遇喜欢的口味,算是用心,可惜的是沈知遇没什么胃口,吃了没几口就放下碗筷,用餐巾轻拭一下嘴角,不再吃了。

  宋时樾没有劝说,慢条斯理的吃完,他意识到沈知遇又在发呆,他似是看着某处,又像是没有看着。

  对于一个并没有什么交情,关系也并不亲近的人来说,沈知遇这样的行为可以称得上是失礼了,更何况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知遇。”宋时樾唤他:“你最近还好吗?”

  沈知遇回过神来看他:“还好。”

  “应晏对你……”

  宋时樾口中的这个名字让沈知遇恍惚了一下,从而让他意识到他似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看到应晏,也没有接到过他任何的消息了,自那晚之后这个人就如消失了一般。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沈知遇看着他:“宋总,若你还想让我对你保留情面,你也该注意分寸才对。”

  那晚两人分开的时候宋时樾张开双手想要抱一抱他,却在沈知遇淡漠的视线中妥协的收回了手:

  “知遇,事情已经往好的方向在走,让自己放松一点。”

  “如果有机会来纽约,记得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下午临近三点,沈知遇前往会议室之前孙爽递交过来一份资料:“沈总,这是您之前让我调查的那对母子的资料。”

  因为两人并非深城本地人,孙爽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得到了现在的资料,很是不容易,沈知遇都快要忘了这回事儿,但会议已经快要开始,他倒没这么着急去看,顺手放在了办公桌上:

  “先去会议室。”

  沈知遇到达会议室的几分钟之后,王律师才姗姗来迟,只是让沈知遇没有想到甚至感觉到诧异的是王律师的身边跟着一个他并不陌生的陌生人。

  那个在医院里,与他数次碰面的陌生人。

  他也看到了坐在首位的自己,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对自己露出一抹笑来,沈知遇看得清楚,那是一个同情的,怜悯的,高高在上看可怜虫一样的笑意。

  沈知遇在这一刻终于想起自己对他的那抹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的熟悉感来自于哪里。

  他长得很像沈耀辉。

  王律师走过来跟他打招呼:“沈总。”

  沈知遇看着王律师,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开口告诉他,告诉他你真的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这对于一个律师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可沈知遇没开口,他突然的,什么都不想说了。

  各位股东开始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有了讨论,有人说这是沈氏内部的事情,让外人在场怕是不合适,也有人说,说不定不是外人。

  众人的猜测并未持续太久的时间,王律师宣读遗嘱的那一刻开始,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我沈耀辉依法律和个人意愿,订立遗嘱如下:我名下桃园路悦景名都一处房产,宁北路海城公馆一处房产,昌海路鑫海国际一处房产,沈氏集团42%的股份,由次子裴如许继承。

  淮安路云海山庄一处房产由长子沈知遇继承。】

  这近乎是沈耀辉所有的遗嘱内容,宣读完之后王律师向大家展示了裴如许和沈耀辉的亲子证明。

  这个从未露面的人真的是沈耀辉的小儿子。

  他在沈氏风雨飘摇的时候不动声色,却在沈氏繁花似锦的时候仅凭着一纸遗嘱就占据了所有荣光。

  而沈知遇,除了他自小长大的那栋别墅之外,沈耀辉什么都没有留给他。

  众人的视线近乎整齐的落在沈知遇的身上,他明明处于旋涡中心却连表情都没有变过,他冷眼瞧着这样如梦幻一样的闹剧,像是毫察觉。

  沈知遇想,他应该要闹一场的,这样才符合众人的期待,闹一场才能给这出可笑的家庭伦理大剧增添一抹足以让人在几年之后都还津津乐道的谈资,他也有资本闹的,这是他打下来的天下,如果没有他,在座的各位如今在哪里都不知道,如今这个局面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可是。

  他实在没有力气了。

  他太累了。

  从沈耀辉的手里接过沈氏为其拼命奔走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让自己辗转各个酒局喝的酩酊大醉只为寻找一线生机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把自己以9亿的价格卖给应晏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在床上被百般羞辱像个婊子一样张开双腿去侍候男人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为了自由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向死而生的时候他没这么累过。

  可他感觉不到累并不是真的不累,这些积攒的疲累在这一刻犹如开闸泄洪以移山倒海的力道向他席卷而来,他当真是撑不住,也不愿再撑了。

  够了。

  随便吧。

  都可以。

  时间沉闷的走了许久,久到有人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快要喘不过气来,沈知遇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反应,可他只是站了起来,从容的走到王律师的面前从他手里拿过了那份遗嘱。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发疯,但他只是呢喃了一句:“2月11日。”

  这是沈耀辉立下遗嘱的日期。

  这个日子在沈耀辉把沈氏托付给自己之前。

  沈知遇在这一刻明白了很多事情,明白了沈耀辉从不强迫自己进公司是原本就没打算留给自己,明白了他一直多年未娶不是因为不忘旧人,而是因为他早就有了知心人,明白了为什么他已经决意将公司给他的小儿子又在出事前托付给自己,明白了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宣布遗嘱。

  不过是疼惜小儿子,不过是处处为其打算,若自己有能力撑得起沈氏这个烂摊子,裴如许继承之后也就可以不那么辛苦,若自己撑不起来,这份遗嘱也就永远没有公布的必要,那些债务他舍不得留给小儿子的。

  沈知遇自嘲一笑,都懒得问一句为什么,便将遗嘱原封不动的还了回去,甚至还说了句:

  “辛苦王律。”

  王律师想开口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沈知遇由始至终没有再看一眼裴如许,离开了会议室,离开了沈氏。

  他从容退场,像未曾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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