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_傅邪真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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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众人翻山越岭,向大路走来,向西方急驰而去,众人皆是轻功好手,唯有玉芙蓉不会武功,不过由傅邪真携她同行,自不会落后众人。

  走了不过三里路,卜得意忽地指着路边的大树下叫道:“那里在具尸体。”

  众人急忙奔过去看,只见树边倒着一人,身上伤痕无数,从衣着上来看,无疑是武当弟子。

  傅邪真叫道:“不好,西魔果然与天道盟主他们遭遇上了。”

  再往前行,几乎走不了十几步,就可见到尸体,有的是少林弟子,有的是武当弟子,更多的是与天道等人同行的无门无派的江湖人物。

  毕竟少林武当两派的弟子武功高强,是以被杀的机会也少于其他人。

  众人的心皆是怦怦乱跳,生怕死尸中出现自己熟悉的人,傅邪真更是不敢去瞧尸体了,若是尸体中出现师父或是师姐的尸体,他只怕要完全崩溃了。

  有尸体与鲜血引路,众人渐渐上了一座高山,玉芙蓉道:“能将天道盟主等人逼到山上的,非通天教主亲自出手不可,看来西魔在这一战中,聚集了所有西域武林的精英人物了。”

  众人本就担心此战是通天教主亲自指挥,此时再无疑问。

  石非道:“此次参加武林大会,因是在刀神城中进行,安全不成问题,是以皆没有带大队人马来,想不到却被西魔觑准机会,实施诡计。”

  玉芙蓉道:“石掌门不必担心,这座山山势险恶,天道盟主可以占据有利地形,减少伤亡,你瞧这一路上山,尸体就被大路上少多了。”

  石非赞道:“玉姑娘心细如发,思虑深远,实在难得。”

  玉芙蓉俏脸微红,更显艳丽。

  忽听得山上隐隐有兵器声传来,抬头望去,竟有浓烟飘来,傅邪真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又怎能回答得出。

  傅邪真立刻施展风身云体术,抢先向山上扑去,众人虽知通天教主也在山上,不过在此危急时刻,众人皆没有想那么多,奋勇冲上山来。

  傅邪真正飞行间,忽听山上传来大笑声,道:“傅邪真,你们来的太迟了,山上的人已被我们杀得干干净净。”

  傅邪真抬头望去,只见木先生与土王站在狭窄的山道上,两边皆是石壁,将上山的道路堵得死死。

  傅邪真暗道:“他们二人守在这里,定是怕援兵上山了,这么说来,师父他们还没有死。”

  他一言不发,猱声扑了上去,左掌右剑,分击木先生与土王。

  他知道木先生的枯木神功刀枪不入,唯有铁血薄翼手能令他害怕,是以早已在左手戴上此物。

  木先生见傅邪真拳力袭来,刚想还击,忽见傅邪真戴着那只令他曾大吃苦头的手套,急忙将身子一缩,向山上退去。

  土王叫道:“窝德曼,你太不讲义气了。”

  木先生道:“土王,他的那只手套厉害,连我也承受不起的,你也逃上来吧。”

  土王大怒道:“教主令我们看守山道,就这样逃走了,教主定会怪责我们的。”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出巨臂抵挡傅邪真的长剑,傅邪真手中的剑只是铁蝠娘的佩剑,远没有三寸寒霜锋利,而土王的双臂却练有奇功,一时间,竟伤他不到。

  傅邪真深知自己被多阻一刻,山上的人就多一分伤亡,眼见剑攻无效,立刻伸左掌向土王击去。

  这时他手上戴着铁血薄翼手,又动用了天地神拳,此招的破坏力,几乎无可抵挡,土王听到掌风大异,知道厉害,慌忙跳起,向山上奔去。

  傅邪真刚想举步上山,忽觉脚尖一绊,险些跌倒。

  低头望去,地上已疯狂地长出无数根藤蔓来,就在傅邪真一怔之际,藤蔓已缠至他的腰部。

  傅邪真暗道:“木王的催物生长之技,实是天下第一奇功。”

  挥剑向藤蔓上削去,却只是削去了藤皮,藤蔓仍是极快地长出。

  看来这些藤蔓除了三寸寒霜这种绝世好剑外,普通的剑难以伤到。

  木先生哈哈大笑,又回转过来,道:“傅邪真,这把剑是没有用的,你乖乖等死吧。”

  他挥动双臂,直上直下地向傅邪真击来。

  傅邪真挥剑挡格木先生的双臂,却被震得手臂发麻,这木先生的神力的确惊人。

  情急之下,他伸出左手,抓住藤蔓的根部,以太虚紫府神功注入其中,更以潜龙心法为辅,只听“忽啦啦”一声,藤蔓竟被连根拔起。

  木先生大吃一惊,道:“傅邪真,你是参孙的后裔吗,怎有这么大的力气。”

  傅邪真怎知参孙是西方神话中的大力士,破口骂道:“你才是龟孙子。”

  说话间,左手连拔,将藤蔓尽数拔了出来。

  木先生见势不妙,转身就向山上奔去,却见土王早已跑在前面。

  木先生大骂道:“土王,你也不讲义气。”

  土王道:“是你先不讲义气,我才不讲义气,中国古话说的好,五十步别笑百步,我们算是扯平了。”

  傅邪真虽在心情紧张之中,闻言也不禁发笑,不过土王与林先生的动作好快,眨眼间就消失在山林中。

  傅邪真回头望去,见石非等人已快赶来,心中略定,急步冲山去。

  刚冲到一处石台上,忽听剑刃破风传来,一人喝道:“傅邪真,我们再来比试。”

  傅邪真只听剑声,就知是金剑法王了,此人剑法极高,与自己可谓半斤八两,如今他占尽地势,自己未免有些吃亏。

  耳听金剑已至头顶,傅邪真伸出左手,以擒拿之势,去夺金剑法王的金剑,右手剑则疾刺而出。

  他左手上戴了铁血薄翼手,自是不惧刀剑,金剑法王怎知世间有如此神奇之物,见傅邪真空手夺剑,心中大喜,暗道:“傅邪真定是昏头了,竟以空手夺剑,就算你如教主般练成金刚不坏之身,又怎能挡住我的剑。”

  金剑不改其势,仍是劈来,只盼将傅邪真连手带剑,一劈两半。

  只听“啪”地一声,金剑已被傅邪真牢牢抓住,金剑法王大惊之下,却见傅邪真的剑已当胸刺来。

  他的手中被傅邪真抓住,自然毫无抵抗之力,百忙中急忙脱手弃剑,身子向后跃去,眨眼间消失在山道中。

  傅邪真仗铁血薄翼手之功,竟一招而胜,心中大喜,一跃上了石台,再向金剑法王刺去。

  金剑法王失了兵器,心中大为懊恼,一时毫无斗志,转身就走。

  傅邪真瞧了瞧手中的金剑,觉得分外沉重,剑口极为锋利,笑道:“此剑可比三寸寒霜,金剑法王特意送我宝剑,我却不知怎样感激他了。”

  想到天道等人,心头又沉重起来,就在这时,山上的兵器交鸣声竟然停了下来,而空气中却弥漫着焦臭的味道。

  傅邪真心中剧震,难道山上的人真的被杀光了不成?

  他三步并做两步,急急赶上山头,这时那股焦臭的气味更加浓了,他抬头望去,心脏猛地收缩起来。

  却见山头是一个不大的平台,尽头处则是万丈悬崖,平台躺满了尸体,大多是少林寺僧人与武当道士,鲜血流了满地,草木尽赤,大多数人的尸体皆是蜷曲成一团,衣衫破烂,显然是死于火攻。

  然而奇怪的是,却不见土王等人。

  傅邪真虽早料到会见到此景,仍是悲愤难抑,此时众人也已赶到,见到此景,人人脸色大变,有几人甚至失声痛哭起来,而玉芙蓉、林婉扬等年轻女人,已忍不住大呕起来。

  傅邪真抑住悲愤,想在死者中寻找活口,正在翻检,忽见从死尸中坐起一人,众人急忙瞧去,竟是天痴大师。

  傅邪真忙上前扶住天痴大师,急将真气渡去,天痴大师摆了摆手,却说不出话来。

  傅邪真凝目瞧去,却见天痴大师身上数处焦黑,喉头已是血肉模糊,受伤极重,看来他若不是内力深湛,根本就撑不到这时了。

  天痴大师以一种异样的神情瞧着傅邪真,缓缓地伸出手去,竟似想在地上写字一般,然而指到中途,却是气力不继,再也触不到地面。

  傅邪真暗道:“这次众人受袭,分明是西魔围攻,我等自会报仇的,天痴大师却想写字示意,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不成?”

  他再次将真力缓缓渡去,只盼大痴大师能有些力气,写出他想说的话来。

  然而真气一到天痴大师体内,却发现毫无去处,原来天痴大师全身经脉皆断,自然无法吸纳内力。

  天痴大师将手指缓缓举起,身子忽地一震,就此气绝身亡。

  傅邪真大叫道:“大师,大师!”

  山谷回声,可是天痴大师却是再也听不到了。

  傅邪真叹了口气,将天痴大师放下,心中却是难以索解,只恨天痴大师受伤太重,竟没有能说出想说的话来。

  石非走过来道:“为何这里只见群豪的尸体,却不见西魔人众?”

  玉芙蓉走到崖边,凝神细思半刻,道:“西魔必定是从这悬崖下去了。”

  石非向下一望,只见崖下云遮雾绕,不知有多少丈深,道:“这么高的悬崖,人又怎能下去?”

  玉芙蓉指着崖上几截焦黑的物事道:“石掌门没瞧见这些东西吗,这定是西魔下崖的绳索了,绳索上想是浸了火油,人到崖下后,再点火烧索。”

  石非道:“我们这些人人数不多,西魔又何必惧怕,为何要垂索而逃呢?”

  玉芙蓉望着满地的尸体,叹道:“此战西魔虽然得胜,必定损失惨重,何况他们并不知道我们有多少人前来,为了慎重起见,于是才避而不战了。”

  “姑娘所说甚是有理,只是西魔既准备了浸油长索,必是早已料到会有此事了,难道他们将天痴大师等人逼上山来,也是早有安排吗?”

  玉芙蓉俯身看着尸体,道:“只怕正是如此。”

  石非道:“姑娘何以这样认为?”

  玉芙蓉道:“通天教主座下有位火王,精于火攻,他定是在这里设下埋伏,然后逼众人上山,到了山顶时,火势发动,众人自然难逃性命。”

  石非捏紧拳头,大叫道:“西魔如此狠毒,本座与他们不共戴天。”

  不过另有一件令傅邪真略觉放心的是,尸体中并不见天道老人与柳飘飘的尸体,柳飘飘轻功天下第一,为人又极为机警,既不见他的尸体,说明他必定无事,而天道老人不知他是被西魔抓走,还是早已脱身?不过天道老人向来极重义气,自不会在危急时刻,弃众人而逃,那自是被西魔抓去了。

  傅邪真望着悬崖下的朵朵白云,忽地道:“芙蓉妹子,我想下去看看。”

  此言一出,众人皆感惊讶,这座悬崖深不可测,又没有长索,怎能下得去?

  只有丁开山等人见识过傅邪真的风身云体之术,悬崖再高,也不算什么的。

  玉芙蓉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看不见天道大师,心中放心不下,只是若西魔还在崖下,你独自前去,岂不非常危险?林伯的话,可要牢牢记在心中。”

  傅邪真道:“我独自一人前去,就算遇到危险,想必也可脱身,如果老天垂怜,能令我发现师父的下落,我自可设计将他救出。”

  玉芙蓉默然良久,神情异常,道:“傅大哥,我知道阻不了你,只是你要记住,世事无常,人心多变,遇有不如意事,也不必放在心里。”

  傅邪真愕然抬头,不知玉芙蓉此话何意。

  玉芙蓉微微一笑道:“傅大哥,你安心去吧,我知道西魔中除了通天教主外,余人皆不是你的对手,只需你小心在意,必会无事的。”

  傅邪真偷偷地握住玉芙蓉的手,略略一紧,二人目光交投,便是无言也动人。

  林婉扬已是眼泪汪汪,好像傅邪真这一去,就是生离死别一般。

  傅邪真拍了拍林婉扬的脸蛋,笑道:“有什么好哭的,难道怕我回不来了吗。”

  他又瞧了姬霜一眼,姬霜只是勉强一笑,她虽然极为担心傅邪真的安全,不过她可比不得林婉扬、玉芙蓉这些年轻女子,能轻易地流露感情。

  她虽与傅邪真两情相悦,却只是限于两人知道罢了。

  傅邪真被几位情人弄得心中不自在起来,猛地长啸一声,似欲吐出胸中闷气一般,石非等人听着他如海啸般的声音,无不变色,想不到此子的功力,竟已到如此修为。

  长啸声中,傅邪真大步跨出悬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身子缓缓下沉,如轻尘,似轻风,不过片刻,已在云雾之中。悬崖下山风强劲,傅邪真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令身子浮起。

  不过,却有一丝淡淡的忧虑,罩上他的心头。

  他自从重练太虚紫府神功以后,功力的提高,可谓一日千里,可是近些日子,他却觉得内力没有丝毫增长,好像功力已至极限一般。

  然而他心中明白,他的太虚紫府神功最多只练到六重而已,离最高的九重境界,仍有不小的差距,就算比起任天王的七重功力,也有很大的距离,可见他仍然可以提高。

  那么阻碍功力提升的关键又是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体内诸多异种真气牵制的关系吗?

  他很快想起,自己初练太虚紫府神功时,曾感觉不适,不过那种不适感很快消失,后来随着天道老人为他废除武功后,就再也感觉不到。

  然而现在,他却时时地感到胸中有烦闷之感,虽说每次功行一周天后,不适感就会消失,可是这无疑是大大的隐患,必有一天会发作出来的。

  现在他只盼林紫药与祖嗜能尽快制出调节真气的灵药来,也可解自己的心腹之患。

  这座悬崖足有七八十丈高,傅邪真自上飘下,花了有一盏茶的时间。

  此时他脚落平地,心中略觉放松,举目望去,四周皆是莽莽森林,林中堆满了腐枝败叶,足有一尺多厚。傅邪真虽是习武天才,却无追踪敌人的经验,好在地上的腐枝败叶留下不少足印,他只需跟踪而行,必可追到敌人了。

  崖下树林茂密,自然光然昏暗,更兼高崖挡住了阳光,是以地上的足印很难分辨。

  傅邪真一步步走去,努力不发出声音,须知他跟踪的人中,极有可能有超级高手通天教主。

  此人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谁也无法说出,想必他的武功修为,应不低于拳皇才对。

  走不到数百丈,忽觉面前豁然开朗,竟已走出林子,不过仍是身处在大山之中,四周怪石磷峋,地势诡异。

  傅邪真叹道:“走到这里,想再找到西魔留下的踪迹,可就不太容易了。”

  忽然,一股奇异的气息侵入他的脑海,令他浑身一颤,竟不自觉地被其吸引,双脚也不再做主,只顾向前走去。

  傅邪真大吃一惊,暗道:“世间怎有这种怪异之事,我根本没有前行之意,为何双脚却自动走了起来。”

  他知道必是那股气息做怪,然而脑中虽然清醒明白,身子却似乎不是自已的,仍是向怪石群中走去。

  傅邪真越走越惊,想去拔出腰间金剑,却发现身子自脖子以下,已是完全不听指挥了。

  他脑中急速转动,忖道:“不用说了,这定是一种强大的精神之力在控制我了,此人的功力之高,远远超过方紫襄前辈。”

  他自知身子这般不由自主,便等于任人宰割一般,前面就算是刀山火海,那也是前行无忌的,自已又怎能束以待毙。

  这段时间以来,他先是得习天地神拳,后又学会玉石血书,整个身心,皆沉醉在奇妙的武学之中,于精神力武功则没有多加涉及。而现在这种局面,任何高明的武功都无能为力,只有自己与身俱来的强大精神力,可以帮助自己了。

  他立刻凝神入定,强迫自己停下脚步,这时他的双足就好像被两股大力牵扯一般,其中滋味,非身受者所能体会。

  不过万幸的是,他总算停了下来,而那股奇异的气息探知到傅邪真的精神力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傅邪真虽是有惊无险,却是出了一身冷汗,自己若非有任天王留下的强大精神力,真不知会遇到何等危险了。

  他定下心神,抽出了金剑,缓缓向前走去,走不多远,就听到前方传来“咕咕咕”的声音,空中更充满了刺鼻的气味。

  他再往前去,觉得空气渐渐地热了起来,而那股刺鼻的气味,却更加浓了。

  此时他终于看清,前面十几丈处,是一方池塘,塘中的水不停地冒着气泡,咕咕咕响个不停,气泡破裂后,便散发出刺鼻的气息来。

  塘中热气逼人,傅邪真虽离塘有十几丈,仍是感到热浪滔滔而来,然而塘边却坐着一位白袍的中年男子,正瞧着塘水出神。

  傅邪真暗道:“刚才那股强大的精神力,定是这男子所为了,此人不知是何居心,我可要小心提防才是。”

  男子慢慢转过身来,瞧着傅邪真,他的肌肤雪白,头发乌黑,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然而其眼角却是皱纹堆积,细细瞧去,却发现他已是垂暮之人了。

  傅邪真脑中灵光一闪,喝道:“通天教主!”

  男子神情漠然,淡淡地道:“任天王的精神力竟能传给他的转世灵童,这倒是一件奇事了,看来偷天换日神功倒也有些意思。”

  傅邪真道:“阁下身为西域武林的教主,却以诡计害人,好不知羞耻。”

  男子摇了摇头,道:“精神力是种诡计吗?我倒与你所见不同,人生于世间,精、气、神缺一不可,而能将精神力开发出来,更是极不容易,这比练成绝世武功,不知要难多少,又怎能算是阴谋诡计?”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带着柔和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浑身上下,更散发出无穷魅力,令人不禁想伏在他的脚下,听他号令。

  总算傅邪真的精神力传自任天王,虽未加好好利用,也足以对抗男子身上的神秘气息,是以脑中仍是清醒。

  他自知遇上通天教主这种大敌,再无侥幸可言,是以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就算被他杀了,也不能失了圣教教主的风范。

  男子说完这句话,惊讶地瞧了傅邪真一眼,似乎对他仍能保持自我,不被所惑而不可思议。

  傅邪真道:“通天教主,你的精神力对我毫无用处,在下愿领教你的高招。”

  通天教主哑然失笑道:“只有粗蠢不堪的人,才会弄刀弄枪,早在十年前,我已不再与人交手了,这世间杀人的手段无穷无尽,以武制人,未免落了下乘。”

  他指了指了身后的池塘,道:“这方池塘中含有剧毒,更兼热度极高,鸟兽若误入此池,无不化为乌有,我本想唤你前来,自投池塘而死,想不到你却能摆脱我的控制,委实难得,看来,我须另想个方法,才能制住你了。”

  傅邪真耸然动容,想不到刚才竟是从生到死走了一遭,此次活命,自是托任天王之福了。

  他既已不看重生死,心态也放松下来,抱臂笑道:“只是杀一个人而已,何必那么麻烦。”

  通天教主摇了摇头,目光瞧向天空,喃喃地道:“我三十岁时,已练成绝世武功,那时我颇向往快意恩仇,纵横江湖的日子,我最喜欢的,便是在烈日狂风之下,与仇人交错而过,一刀削去仇人的人头。”

  傅邪真的体内本就是具有任天王的魔性,在通天教主充满魅力的声音影响下,不禁也受其感染,脱口道:“烈日狂风,一刀断喉,好痛快!”

  此言说出,脑海中浮出烈日狂风,一刀断喉的情景来,心中竟有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难道任天王以前,也有这样的日子,如今却被通天教主唤起记忆?

  通天教主讶然,似乎傅邪真的从容镇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笑容从他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来,道:“那时我的心中,的确也有‘好痛快’三字,不过杀的人多了,我才渐渐觉得,那种痛快,就像喝了烈酒,喝下去固然痛快无比,醒来之后,则是滋味全无了。”

  傅邪真道:“这样一来,阁下岂非再也找不到杀人的乐趣。”

  “不错,自从有了这个发现以后,我已不再杀人了,可是无人可杀的日子,更是平淡无味,令人好不烦恼。”

  傅邪真哈哈大笑道:“通天教主,你可知道你为何觉得杀人无味吗?”

  此言说出,他自己也觉得大吃一惊,自已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通天教主颇有兴趣地瞧着傅邪真道:“正要请教。”

  傅邪真道:“这世间上人虽多,可是真正值得我们杀的又有几个,比如你杀了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心中又怎有成就之感,岂非与宰猪杀羊一般。”

  这句话更令傅邪真自己大吃一惊,不过他很快明白,在面对通天教主这个世间最强大的对手时,体内的另一个自我,也就是任天王已是不甘寂寞,主动跳了出来。

  任天王既为魔教教主,又怎无几分魔性,自然与通天教主息息相通,竟大谈杀人的乐趣这样耸人听闻的问题。

  通天教主更显兴趣盎然,道:“教主之言,似乎颇有道理。”

  傅邪真道:“须知要寻找杀人的乐趣,不光想找对人,更要用对方法,杀人不仅是解决问题的手段,更是一种精妙的艺术,若能如烹茶养花,文雅而巧妙地杀人,而被杀者却是你最大的对手,那才是杀人最大的乐趣,”

  通天教主拍手笑道:“正所谓英雄所见略同,想不到任天王也有这样的体会,可惜你我敌对一生,却无缘一战。”

  他并不称傅邪真为傅邪真,而是称其为任天王,看来他已看出,刚才说话的虽是傅邪真,表达的却是任天王的意思,这其中的奥妙之处,也唯有通天教主这种人才能看透。

  傅邪真茫然地瞧着通天教主,心中却在想道:“想不到任天王与通天教主竟是一样的人。不过二人同为一代奇人,各自君临天下,心意有所相通,也是正常。”

  他喃喃地道:“杀人的乐趣?难道修行武功,只是为了杀人吗?”

  此时他说的却是他自己,也就是傅邪真想说的话了,任天王的那个“我”却已消失不见了。

  通天教主道:“修行武功,自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追求与天合一的大道,此之谓天道,是以,我刚才并没有在那座崖上,只因我实在不愿杀人。”

  “你不愿杀的,只不过是普通人吧了,你就呆在这里,等我过来杀我,只因我毕竟也算是你可杀的人之列。”

  “听说你自出江湖以来,不过数月时间,却已练成足以震惊当世的武功,可是你不光很勤奋,亦是武学奇才,有你这样的对手,虽不如任天王,那也算颇为难得了。”

  “那么你现在可想出用什么方法来杀我?”

  通天教主皱起眉头,道:“是啊,这的确是个令人烦恼的问题。”

  瞧他苦苦思索的神情,傅邪真却无半丝好笑之感,通天教主无疑已将杀人视为最大的乐趣,他过去喜欢的是烈日狂风,一刀断喉般的杀人,现在喜欢的,却是烹茶养花,文雅而巧妙的杀人。

  这种疯狂的想法,往往有强大的吸引力,令通天教主这种人也不得不沉浸其中,自然还有任天王。

  而值得他杀的人,世间却是不多,自己虽有幸名列其中,可惜心中却无“与有荣焉”之感。

  通天教主忽地站起身来,拍手笑道:“是了,听说你是一位有情有义的真男子,既是如此,对付你这样的人,方法便很多了。”

  他背对池塘,双手缓缓分开,奇事赫然发生,池塘中的水竟中分而开,就像有两道看不见的物事挡住了两边的水流一般,露出河床来。

  傅邪真不禁动容,想不到通天教主的精神力竟已如斯强大,更想不到精神力竟能做出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来。

  他也知道,通天教主双手开合的动作,只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与精神力无关,真正起作用的,其实是他的大脑。

  通天教主道:“傅邪真,你何不过来瞧瞧。”

  傅邪真也忍不住好奇心,依言走了过来,在这剧毒的池塘中,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然而他只是瞧了一眼,便脸色苍白。

  河床中放着三具水晶棺材,每具棺材中皆躺着一人,他们赫然是天道、苏惊鹤、纳兰芷。

  可以说,除了苏惊鹤外,其余二人皆是傅邪真这世间的亲人。

  他愤怒之极,喝道:“通天教主,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通天教主道:“我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将他们放在棺材中而已。”他双手一合,水流重新恢复原状。

  傅邪真强抑怒火,道:“你想怎么样?”

  通天教主微笑道:“我早已说过,我只是想个巧妙的方法杀你,现在我终于想通了,为了救你的师父与师姐,你必定会自投毒塘,这个方法虽不算太妙,不过能令你自投死地,也算一件趣事。”

  傅邪真现在已明白一个事实,通天教主虽然看起来魅力非凡,温文而雅,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杀人对他而言,已是一种最大的乐趣,当然,他想杀的,也只是廖廖几人而已。

  通天教主悠然道:“傅邪真,你必须尽快地下决定,水晶棺材中的空气是有限的,他们被关棺材中,也有半个时辰了,或许天道可以忍受,那位美貌的小姑娘与那位年轻的小伙子,只怕就难以撑下去了。”

  傅邪真将手缓缓地伸向剑柄,可是他忽然发现,他的手掌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虽然离剑柄只有半尺的距离,可惜却是咫尺天涯。

  傅邪真心中深深地叹息,他实在不是通天教主的对手,连剑都拔不出来,何况其他,他现在只是一只老鼠,只能任由通天教主宰割,他若想逃生,就只能忍耐下去,慢慢地寻找机会。

  他望着仍在冒着气泡的池塘,心中开始焦急起来,他不能让师父、师姐死在面前,虽说他们在通天教主的手中,生存的机会微乎其微,不过只要有一丝机会,那也是不能放弃的。

  然而,他虽是不惧毒药,却又怎能抵御池塘中的高温,连站在塘边,都有不胜承受之感,又何况进入池塘救人。

  他忽地想起,他在初次去刀神城时,曾在树林遇见雄飞的妻子阿瑶,并得了一粒避火丹。

  如果避火丹能够抵御青龙的烈阳神掌,自没有理由无法抵御池塘的高温。

  可是那个阿瑶真的值得信任吗,那一次,劫去玉芙蓉与丁开山的,明明是金夫人,然而阿瑶却说是青龙。

  这样说来,阿瑶竟是在撒谎了,那么,她所谓的避火丹,只怕也是一个诡计而已,说不定是什么剧毒的药物。

  傅邪真不得不想放弃使用避火丹的念头,毕竟这也是一种冒险。

  不过,且慢!

  傅邪真努力地回想遇见阿瑶时的点点滴滴,阿瑶是个特立独行,敢爱敢恨的女子,当时给自己的印像,并不算坏,并且傅邪真还记得,阿瑶当时只是说,似乎见到了青龙,而不是肯定,以阿瑶当时草木皆兵的心情,遇到武林高手,自是不敢细看了。

  傅邪真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他必须做一个危险的决定了,是信任阿瑶,还是不信任。

  通天教主已不再瞧他,而是仰首看天,似乎傅邪真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了。

  傅邪真从怀中取出那粒避火丹,缓缓地吞了下去,心中已在暗暗打鼓。

  一股寒流从体内升起,令傅邪真不禁打了个冷战,而池塘中的热风吹到身上,却是极为温暖舒适了。

  傅邪真忍不住就想大笑起来,他终于赌对了一次,这可是人性的胜利,他给与别人信任,别人就给与他帮助。

  他不假思索地跳进池塘中,沸腾的水浸进衣内,却是毫无热意,体内的寒流与池塘的热量相互抵触,终至平衡。

  傅邪真大为放心地潜入水中,首先将装着天道老人的棺材抬出水面,手指轻轻点出,水晶棺材上已多了一个洞,再以手腕推出,水晶棺材平平地滑落地面上。

  这两手虽使得漂亮,不过在通天教主眼中,自然不算什么。

  傅邪真再次潜入水中,将装着纳兰芷的水晶棺材如法炮制,也放至地面。

  至于苏惊鹤,傅邪真略为犹豫了一下,苏惊鹤若是死了,那的确是大快人心,只是,他以后将要面对纳兰芷的眼泪与幽怒了。

  傅邪真叹了口气,将苏惊鹤也救了出来。

  三具水晶棺材并列地面,通天教主的目中已露出了微笑,似乎对这次没能杀死傅邪真并不感到意外。

  傅邪真刚想打开水晶棺材,通天教主挥了挥手,道:“且慢。”

  一股柔和的气流涌了过来,托住了傅邪真的手掌,那种力量是无法抗拒的,不过却与精神力无关,该是通天教主真实的武功吧。

  傅邪真道:“你想怎么样。”

  通天教主道:“想不到你竟能入毒池而不死,那粒避火丹是稀奇之物,被你得到,也算难得,不过,我总要想个方法杀死你才好。”

  傅邪真被戏耍够了,实在忍无可忍,叫道:“你想杀我,那就来吧,何必施什么阴谋诡计。”

  通天教主并不动怒,道:“我早已说过,像你这样的对手,那定要想个妙计,慢慢地解决才好,一下子就杀了,又有何乐趣可言。”

  傅邪真胸膛起伏,已是怒不可遏,然而,他面前的对手,武功实在高得可怕,看起来似乎已是个疯子,其实头脑却远比大多数人清楚。

  通天教主的目光转向苏惊鹤时,目光闪动着光芒,哈哈笑道:“我真是笨了,放着你最有趣的对手在这里,又何必让**心。”

  傅邪真满脸疑惑,不知通天教主想出了什么阴毒诡计。

  通天教主向装着苏惊鹤的水晶棺材招了招手,沉重的棺材缓缓升起,飘到通天教主的身边,然而又缓缓落下。

  傅邪真不禁有些目瞪口呆了,以内力吸纳物事并不算太难的事情,可是以自己的内力,也只能吸纳些刀剑等物,而水晶棺材本就沉重也就罢了,其中更装着一人,那需要多深厚的内力才能做到。

  通天教主手掌覆在棺盖上,棺盖应手而起,苏惊鹤明明被点中穴道,可是棺盖一打开,他便已醒了过来。

  看来通天教主开棺之时,真力透棺而入,已将苏惊鹤的穴道解开,这一手隔物解穴的本事更是惊人。

  苏惊鹤缓缓睁开眼睛,神情充满迷茫,他瞧了瞧通天教主,又瞧了瞧傅邪真,似乎明白了一些。

  通天教主道:“你是傅邪真的师兄?”

  苏惊鹤不知通天教主的身份,却看得出此人的武功极高,远非自己能敌。

  他叹道:“敝师弟若有得罪阁下之处,还望阁下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莫要计教才是。”

  通天教主笑道:“我若不是早知你的底细,只凭你这句话,我定会被你骗过了。”

  苏惊鹤神色不变,道:“在下说的话句句是实,从来不会骗人的。”

  通天教主哈哈笑道:“好、好,像你这种卑鄙无耻之徒,我倒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杀死傅邪真。”

  苏惊鹤就像没听到通天教主的前半句话一样,惊讶地道:“阁下要我杀傅师弟吗,这是绝不可能的,敝师弟虽投身魔教,可是他却是被人所逼,颇有可见谅之处。”

  通天教主露出有趣的神情来,道:“如果我非要逼你杀他呢?”

  苏惊鹤道:“在下宁死不从。”

  傅邪真对苏惊鹤的表现忍无可忍,道:“苏惊鹤,你莫要演戏了,这个人可不是什么武林前辈,而是通天教主,他喜欢的,可是卑鄙小人,而不是你努力想表现出的正人君子。”

  苏惊鹤大吃一惊,冷汗如雨泌出。

  他急忙跪倒在地,道:“晚辈不识教主尊颜,多有得罪。”

  通天教主淡淡地道:“你是中原人士,我是西域妖人,你我本为世仇,得罪我,又有何妨。”

  苏惊鹤哑然失笑道:“教主此言差矣,天下学武者皆为一脉相承,中原武学自达摩东渡之后,方才兴起,而达摩老祖来自天竺,比西域更为遥远呢,教主既为西域武林高人,那自是我等的前辈,晚辈得罪教主,岂非就是欺师灭祖。”

  傅邪真早已见识过苏惊鹤颠倒黑白,只计个人利益的本事,对这番说辞,唯有冷笑而已。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道:“你的口才倒是了得,你的心机,想必也远胜傅邪真,只是你误投天道,武功才难以进步,像你这样的人材,若是好好利用,必定有不小的用处。”

  苏惊鹤立刻道:“晚辈苏惊鹤,久仰前辈大名,心生向往之致,若前辈不弃,晚辈愿拜前辈为师。”

  通天教主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傅邪真怒道:“苏惊鹤,你居然敢欺师灭祖,另投他人为师?”

  苏惊鹤哂然道:“你岂非也拜了魔教妖人为师,天地神拳,难道不是拳皇所传吗?”

  傅邪真道:“我虽从拳皇学艺,却言明不是拜他为师,而师父也并不曾令我不得学习别人武功。”

  苏惊鹤哈哈笑道:“你这样的话,只能骗骗小孩子,再说,能者为师,通天教主的武功远高于师父,为何我却不能学呢。”

  傅邪真自是辩不过苏惊鹤,胸中怒火万丈,拔剑便向苏惊鹤刺去,苏惊鹤急忙闪在一边。

  通天教主并不阻拦,只是笑吟吟地瞧着。

  苏惊鹤暗道:“我今日遇见通天教主,是我莫大的机缘,瞧他的神情,似乎也有纳我为徒之意,他知道我并非傅邪真的对手,却不阻止他动手,看来他是想瞧瞧我练武的潜质。”

  他本就是心思机敏之人,是以察颜观色之下,猜测通天教主的本意,竟然已是十有**。

  他拔出长剑喝道:“傅邪真,我看在同门的情份上,对你一再相让,今日你苦苦相逼,为兄只好应战了。”

  傅邪真对他虚伪的嘴脸早已瞧得厌恶之极,并不说话,又一剑向苏惊鹤刺来。

  这一剑取自大风云剑法,此剑法为圣教镇教之宝,端的是神妙无方,苏惊鹤急退数步,勉强避过此招,心中暗惊道:“我本非他的对手,可是若由他一味地进攻,通天教主岂非就见识不到我的学武资质,又怎会收我为徒。”

  傅邪真只盼一剑将这个无耻之徒杀了,是以招招抢攻,绝不留情,苏惊鹤心中焦躁,剑法更是大乱,几乎已无还手之力。

  苏惊鹤被杀得满头都是汗水,偷眼向通天教主望去,却见他神情淡然,似乎对这场斗剑毫不关心。

  苏惊鹤心中更急,忽觉手腕一痛,长剑已脱手而飞,同时一道电光,直奔咽喉而来。

  苏惊鹤暗叫不妙,自己自始自终,竟是一招未发,所谓的学武资质,自是一丝也瞧不出,通天教主定会认为自己是无用之辈,又怎能救自己的性命。

  眼瞧着剑尖已刺到咽喉,剑气所及,已令他呼吸维艰。

  苏惊鹤长叹一声,闭目待死,然而等了许久,却不觉得咽喉刺痛,他不禁睁开眼来,只见傅邪真满面怒容,扭头瞧着通天教主,手中的剑却是凝而不发。

  通天教主道:“傅教主好高明的剑法,苏惊鹤此人虽然天份颇高,可是在你面前,却连一剑也未发出,看来我借苏惊鹤之手杀你,竟是极为困难了。”

  苏惊鹤见傅邪真持剑的手青筋暴涨,显然正在用力,而剑却是不动分毫,他心思极慧,立刻明白这是通天教主以神奇武功令傅邪真无法行动了。

  心中大喜之下,他跪在通天教主面前,道:“教主,你若愿收我为徒,在下定会竭尽全力,为教主分忧。”

  通天教主道:“他本是你的师弟,你忍心杀他吗?”

  苏惊鹤叹道:“此人现在已是魔教教主,倒行逆施,人神共愤,我虽为他的师兄,也留他不得。”

  通天教主冷笑道:“我是西域武林教主,中原人称我为西魔,岂非比魔教教主更令人痛恨?”

  苏惊鹤正色道:“世间流言,本不足信,在下未见教主之时,也与中原诸人想法一般,以为教主是凶狠残暴之人,然而今日亲见,却发现教主雅量高致,心存高远,由此看来,教主昔日所行之事,必是别有深意,只是凡俗之人难以理解罢了。”

  傅邪真大骂道:“无耻!”

  苏惊鹤淡淡一笑,不屑于顾。

  通天教主哈哈大笑道:“苏惊鹤,你若真能替我杀了傅邪真,我便收你为徒又何妨。”

  苏惊鹤心中狂喜,恭恭敬敬磕了九个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败。”

  通天教主安然受礼,等苏惊鹤拜完,神情一肃,冷冷地道:“你既为我徒,就要受我门派约束,本派有七条该死之罪,你须一一凛听。”

  苏惊鹤道:“徒儿敢不受命。”

  傅邪真怎有心情去听什么西魔门规,忽听通天教主的声音悠悠飘来,道:“苏惊鹤,从现在开始,我便传你本门武功,你若在一个月之内不能杀得了傅邪真,为师绝不容情。”

  苏惊鹤大吃一惊,道:“师父的武功必定神奇无比,只有一个月,我又怎能完全领悟。”

  通天教主森然道:“你刚入我门,就想不听号令吗?”

  苏惊鹤慌忙道:“弟子不敢,弟子定会竭尽全力,学会师父的武功。”

  傅邪真心中暗笑道:“恶人自有恶人磨,苏惊鹤学武的天份虽高,通天教主的武功虽奇,可是他又怎能在一个月中击败我,看来我只须撑上一个月,苏惊鹤必死无疑。”

  他知道这样一来,自己与苏惊鹤,最起码皆有一月的时间好活,这么长的时间,自己定能想出方法,救走师父与师姐的。

  正在沉吟,忽觉胸口一窒,身子已是砰然倒地,他知通天教主怕自己逃走,故而点了自己的穴道,心中自是不惧。

  却见通天教主领着苏惊鹤往山林深处去了,想是怕自己瞧见授功的情景。

  傅邪真扭头瞧着两具棺材中的天道与纳兰芷,喃喃地道:“师父,师姐,我定会救你们出去的,你们就等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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