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宠 第104节_宦宠沈茴裴徊光第一次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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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宠 第104节

  若是送他这疯子的,他宁愿选择不要这条命,也绝不准允别人碰一下她送的东西,多看一眼都不行!

  月色下,裴徊光望着手中书卷上沈茴的字迹,诡异地露出些微笑意。

  可是,这不是送给他的。

  一瞬间,他又收了笑。

  ·

  裴徊光回到家时,远远看见沈茴坐在院门前的石阶上。她双手托腮,低着头若有所思。月光落下来,在她的头顶照出一圈温柔的光影。

  裴徊光愣了一下,下意识将手中的那卷书展开藏在了衣襟里。然后才缓步走过去,立在沈茴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着她。

  “娘娘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回家呀。”沈茴嗡声说。

  话音刚落,她小声打了个喷嚏。

  裴徊光弯腰,握住沈茴的肩膀,将人拉起来,冷声说:“大半夜坐在这里着凉了怎么办?”

  沈茴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裙摆,不吭声。

  裴徊光压了压情绪,换上寻常一点的神态。他抬手,摸摸沈茴的脸,却摸到一把泪。裴徊光皱眉,捏着沈茴的下巴,抬起她的脸。

  巴掌大的小脸,泪水涟涟,不知道呆坐在这儿无声哭了有多久。

  “哭什么?”裴徊光声音冷冰冰的。

  沈茴挣开裴徊光的手,重新低下头,用手背胡乱蹭了蹭脸上的泪。她一边蹭,一边嗡声说:“我把《焚英记》看完了。掌印还记得那个故事吗?讲一个书生和花魁的故事。”

  “记得。”裴徊光语气平淡,“花魁给书生跳舞的时候哪张嘴咬着花儿来着?”

  沈茴脸上还泪津津的呢,闻言,抬起眼睛瞪了他一眼。

  裴徊光笑笑,拉住沈茴的手腕,牵着她回家。

  顺岁和拾星悄声跟上去。

  裴徊光吩咐:“准备沐浴的热水,再烧一壶热茶。”

  “是。”顺岁立刻去办。

  拾星想了一下,也跟着顺岁去帮忙了。

  裴徊光拉着沈茴上楼,一边走一边说:“故事的结局不好所以娘娘哭了?”

  “花魁死了。”沈茴闷声说。

  “这种故事都差不多。要么书生发达了抛起花魁,要么双双殉情。”裴徊光有些轻鄙,不想沈茴会因为一个俗套的故事哭成这样。

  说着话,两人进了屋。

  裴徊光让沈茴坐下,他拿了雪帕子,弯下腰,凑到沈茴面前,仔细去擦她的泪。

  沈茴吸了吸鼻子,望着裴徊光:“哭也不全是因为那故事。”

  裴徊光“嗯”了一声,态度有点敷衍。

  沈茴噙着泪的眼眸乖乖地望着眼前的裴徊光,她说:“还因为……掌印不高兴。”

  裴徊光为她擦泪的动作顿了顿。

  四目相对。

  “或许本就想哭,故事的结局是个引子,把眼泪勾出来了。”沈茴软软的声音有一点小小的委屈。

  裴徊光眼睁睁看着沈茴的眼里再蓄起一汪泪,那汪泪越来越多,终于不堪于框,滚落下来。随着那滴泪的坠落,裴徊光的指尖颤了一下。

  沈茴双手搭在腿上,两只娇娇的小手相互攥拨着手指头。说出来似乎有些难,她得酝酿酝酿。

  可是望着裴徊光没有情绪的漆眸,沈茴很怕他并不给她酝酿的机会。

  裴徊光直起身时,沈茴急忙拉住他的衣角,仰脸望着他,急急说:“以后我都听掌印的,用那些工具!”

  如果,她以为的美人计,所有的亲密只能带给她一人欢愉,于他而言是一种折磨。

  那么,不要再这样了。

  再也不要了。

  裴徊光垂着眼睛,沉默看着她。

  第102章

  沈茴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戳穿什么。有些话,她当真可以说出来吗?

  她忐忑地望着裴徊光,有点担心她这样说会让他不高兴。

  她脸上还挂着泪,瞧上去怪可怜见的。

  许久之后,裴徊光才开口。

  “也不是。”他说。

  沈茴的眉心一点一点蹙起来,仔细去琢磨裴徊光这简单的三个字。裴徊光垂着眼睛,慢条斯理地压了压自己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说:“其实阉人的快活法子五花八门。床上折腾人的花样多得不得了。不过娘娘尊贵,咱家下不去手。”

  他垂着眼睫,真真假假的情绪都藏了起来,无人可探。

  沈茴惊讶地轻“啊”了一声,不太相信地瞥了他一眼。阉人快活法子五花八门,他下不去手?他的花样还少了?

  裴徊光抬抬眼,饶有趣味地品着沈茴此时脸上斑斓的情绪。

  好半晌,沈茴才慢吞吞地说:“有多折腾人?嗯……你、你仔细说说看。兴许……”

  兴许,可以试试?

  沈茴五官揪起来,怎么看怎么拧巴。

  裴徊光觉得好笑极了。他说:“可能会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说不定还会缺胳膊断腿。”

  “唬人的。”沈茴知道他这话纯属胡说。

  裴徊光含笑望着她。因她真的考虑要尝试,心里的阴沉莫名散去一些。

  这个时候顺岁在外面敲门,送来了热茶。

  裴徊光让顺岁将热茶送进来,亲自倒了一杯递给沈茴,说:“暖暖身。娘娘金贵,再别干些半夜坐在门口等人的蠢事。”

  沈茴接过来,嫌烫没立刻喝。她仰起姣丽的小脸蛋,望着裴徊光说:“我在话本子里看的。故事里的姑娘等在家门口,她夫君远远看见她,心里暖融融的,又觉得妻子坐在门前月下的样子特别好看。”

  她弯起眼睛,带出几分小小的调皮:“掌印远远看见我的时候,觉得我好看吗?”

  裴徊光呵笑了一声。

  他说:“娘娘就这样把小算计说出来,显得所作所为太故意,也太不聪明了。”

  沈茴嘟起嘴,吹吹还烫的茶,然后用一双明澈的眸无辜望着裴徊光,说:“因为在乎掌印,所以才绞尽脑汁呀。”

  裴徊光拢了拢手。

  顺岁去而又返,在门外恭敬地低声问:“掌印,沐浴的热水现在就送去盥室吗?”

  “送去罢。”裴徊光道。

  顺岁立刻转身快步走下楼梯,去提热水送上来。

  沈茴嘟着嘴,将茶盏里的茶吹得不那么烫了,才试着小口喝了一点,暖意从口中而来,一贯入腹,身子顿时暖和起来,舒服极了。

  虽已是四月,又是偏南温暖的关凌,即使夜里也很暖和。可沈茴倒是还有惧寒的毛病。

  她又接着小口地喝了几口热茶。

  裴徊光看着沈茴将一盏茶一小口一小口尽数喝光了,才慢悠悠地说:“咱家今天晚上没什么胃口吃得少,眼下有些饿。”

  “那让顺岁去准备呀!”沈茴急忙说。

  “吃不下,只想咬咬东西。”裴徊光一侧的嘴角慢悠悠地扬起,扯起一丝危险的弧度。他俯下身来,凑到沈茴的耳边,低声说:“娘娘一会儿沐浴时,把皮股洗干净些。”

  沈茴一怔,紧接着脸上一红,羞恼地推了裴徊光一把,直接起身往外走,先一步去了盥室。

  裴徊光随口胡说的。

  他总喜欢看沈茴红着脸羞恼的样子,这让他身体和心里都莫名地愉悦。

  等沈茴先一步出去了,裴徊光走到书橱前,将藏在衣襟里的书收进书橱最里面的抽屉里。他将抽屉上了锁,然后捏着抽屉的钥匙微微用力。那把钥匙慢慢化成了灰。裴徊光捻了捻指腹,让指尖的灰渣掉落。

  这日夜里,两个人什么也没做,安静地共枕棉。

  沈茴将睡未睡时,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手背不小心碰到裴徊光微凉的手。即使是如今暖和的天气,裴徊光身上依旧这样凉。

  手背上碰到的微凉触觉让刚要睡着的沈茴略清醒了一瞬,她又转身,仰躺着,两只脚腕交叠放着。

  迷迷糊糊中,她还在想着刚刚手背上的触觉。

  她在被子里摸了摸,摸到裴徊光的手。她胡乱攥了他的一根手指在手心,慢慢睡着了。

  沈茴睡着了,裴徊光却没有睡着。

  这些年,他本来就睡得少,一丁点响动都能惊醒他。此时他虽合着眼,却无半点睡意。

  感受着指上温软的触觉,裴徊光想着沈茴落泪的模样,又想着她居然苦恼不能让他高兴。

  裴徊光觉得好笑。

  这不是高不高兴的事情。那点床笫之间的男欢女爱并没那么重要。

  他的烦躁来自于他清楚的知道他和沈茴不是一种人。

  她关心他在意他,甚至如她自己所说对他生出一丁点的喜欢来。

  可那又如何呢?

  他们不是一种人。

  她沉默着微笑,心里却永远不会赞成他卑劣的所作所为。

  他不忍心折断她的翅膀。

  可总有一天,当她有了能力,对他的所作所为不会再微笑着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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