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阳关
十二丈高的城墙横贯西北，四方的城门上有座恢弘的门楼，红柱黑瓦，高耸得如同一尊巨人俯瞰整个漠北，中门之上刻有笔锋刚劲的三个大字，玉阳关。
城门有大小五个门洞，三座紧闭城门，只有两座城门大开，一座是最高大的中门，一座是右侧的一个侧门。
林空一行人到达玉阳关时，已经接近了酉时，再过一个时辰，玉阳关就将关闭所有城门，到时候任何人不得出入。
玉阳关口，入关的人已经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所有人都想赶在城门关闭前入关，否则，只能在关外过一夜，这关外可没有松软的床榻和甘香的美酒。
林空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漠北的城墙大都高不过五丈，少有六丈的城墙，更别说漠北本就没什么大城，面对这约莫十二丈的城墙，和比城墙还高的城楼，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穿过这座城门，就是威戎城，整个关内道最繁华的城市，过往商贾旅人都在这里落脚。这里包揽了几乎整个九龙王朝与漠北乃至西北诸国的商贸，有些商人干脆就将宅子买在了城中。如今，威戎城内可谓是寸地寸金，毫不夸张的说，这里随便一座宅子的价格，都能在漠北买下一整座集市。”季玲的声音来自林空的左侧，自打在天际线上看见这座巨城，她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向林空这个漠北的土包子介绍着这座盘踞在关内道和漠北之间的雄城。
对于林空唬退响马的事，生气是生过了的，小姑娘那一日确实气不过，林空明明拥有五品的修为，却装作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分明就是把自己和整个天策镖行当猴耍，故意捉弄她们也就罢了，最后帮忙时还要了自己三百钱，好生可恶。
不过，天生神经大条的季玲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主，这个气也没生多久，便又如平常一样跟林空搭起了话。
林空侧头看向坐在马车上吊摆着双腿的季玲，不骑马的小姑娘换了一身淡黄色的罗裙，总算是有了一些姑娘家家的温婉。
长途的骑行对于她这样一个第一次去漠北的小姑娘来说，是很难受的，这无关与马术是否精湛，漠北长期骑马的人屁股上都磨出了茧子，这才耐得住马上的颠簸。季玲再怎么没有小姐脾气，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姐，三品武师的修为可不足以让肉身无视这种钝刀子割肉式的摩擦，娇弱的身子骨怎么也比不上他们这些糙汉子，实在是马上坐不住了，她才下马坐在了镖车上。
不用驭马的她，话明显比骑马的时候要多，所以林空只是听着，尽量不接话茬。
眼看他们即将随着队伍进城，林空看见城门处张贴了不下十张悬赏令，悬赏令上的画像各个凶神恶煞，而赏钱更是几百到几万钱不等。
侧门的甲士一身甲胄漆黑如墨，站立于门洞两侧的，手里的长枪在夕阳下依旧泛着丝丝寒光，而几名佩刀的甲士则在逐一检查入关的每一个人，检查通关文牒，对比手里的悬赏令，对于可疑的人还会盘问一番。
林空并没有在墙上的悬赏令中看到自己，看来，抓他这档子事，多半是不公开的，松了一口气的他开始四下打量。
入关的队伍缓缓前进着，很奇怪，中门虽然大开，但没有任何人走，所有入关的人都从唯一的侧门进入，林空甚至没见着出关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林空的疑惑，季玲解释道：“午时一过，基本就没什么人出关了，出关都赶早，午时后出关是没法在太阳落山前到达最近的集市的。同样的，最近的集市到这里，哪怕赶早也是午时之后，所以入关就都在下午这段时间。至于这中门……”
话还没说完，城内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嗓门洪亮，响彻整个玉阳关城楼。
“骑兵出关！”
下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地面细微的震动，震动越来越大，这让林空想起了琵琶谷的血刹和赤沙谷的火牛，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刀，不过又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玉阳关，他放下手，目光投向城内。
随着耳畔传来铁蹄踏在城中石板路上的清脆声响，一队威武的黑色骑兵出现在林空的视线里。
骑兵同守城的甲士一样，身着黑色甲胄，不过他们还带有黑色的披风。为首的一人豹头环眼，长得甚是凶恶，身后几骑手持旗帜，黑色旗帜挂着飘带，正中央一个形似猛兽的豹字。
经过林空面前时，他清晰的听见旗帜在风中呼呼作响。
整支队伍肃穆异常，精铁交错，马蹄的轰鸣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约莫不到一刻钟，安静下来的玉阳关只剩入关的众人捂住口鼻，等到烟尘渐渐散去，人们才拿开遮挡的手。
“好家伙，这可是御疆军的豹骑。”一个略懂御疆军军制的路人感叹道。“这么晚出关去作甚？”
闻言，经常出入关的人中有一人挠头道：“鬼知道，这是这个月第几拨了？”
“怎么？这还分好几拨的？我看这一支就有近千人啊！”人群里有人有些惊讶。
听到这话，另一边有心思细腻的人大胆开口：“莫不是龟玄城那边出了什么事？这明摆着是在关外集兵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的同伴赶忙打断了这人的话。
一时间，入关的队伍里对这支骑兵议论纷纷。
当然，议论国事不过是个小插曲，正事还是入关，队伍很快又梭动起来，而镖队的入关并没有什么阻碍，就像阮娄所说的，这镖头是个老油子，跟守城甲士笑呵呵的搭了几句话，这些甲士只是象征性的的查过镖车，便直接放了行。
如季玲所说，威戎城寸土寸金，以天策镖行的财力，在这里买下一处宅子落脚，恐怕得花掉镖行一年的收益。
因此，镖队落脚的是城中的一处客栈，原本按照老规矩，镖队会在轻纱阁附近落脚的，镖师们都是汉子，憋了好几个月需要释放一番，因此，去轻纱阁这种青楼勾栏放肆一次，就是漠北镖的老规矩。
但是，这次自家小姐同行，守这个老规矩多少有些不太合适，便破了规矩，让大伙儿都收敛些，去轻纱阁也改成了洗尘宴。
一顿胡吃海塞，吃了几个月干粮的镖师们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桌上的美味佳肴，这架势惊得林空不知道该如何下筷子，季玲也被吓到了，没来得及嘱咐下属这件事的镖头杨凯安只能扶额叹息。
当月亮升起太阳落山时，镖师们都回房歇息去了，威戎城宵禁，夜里任何人不得在街上游荡，所以，威戎城的人也歇息得很早。
林空躺在松软的床榻之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睡惯了北望城小屋里的木板床，他很不适应这种软踏踏的感觉。
索性起来，中州式的窗子镂花，看着华丽但难入林空的眼，他直接翻身上了客栈屋顶。
屋顶上意外的有人，这人坐在屋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西北大漠的方向。
林空在这人身旁坐下，发现这人竟然是季玲，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身上的鹅黄色罗裙随风摆动。
“你也睡不着吗？”林空问道。
他在季玲身旁坐下，也不管这小姑娘乐不乐意。
“嗯，算是吧。”季玲回答道。
林空伸了个懒腰，瘪嘴道：“这中州的月亮，跟漠北也没什么区别嘛。”
“怎么可能有区别。”季玲轻声一笑。“威戎城是宵禁，要是在我老家临平城，现在可以看到灯火辉煌一片，可好看了。”
林空看到在说这话时，小姑娘眼里有了光。
不过，月光下，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季玲眼角的泪痕上。
“你哭了？有什么事？”
听到林空这么问，季玲赶忙伸手一擦眼角，然后说道：“没，没什么事，就是想我娘亲了。我爹之所以不让女子走漠北镖，就是我娘亲死在了这漠北镖上。有时候想她了，我就会找个最高的地儿，看着西北。你不用管这个，我一会儿就好了。”
林空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姑娘走这趟漠北镖，多半跟她娘亲有关，林空都没见过自己爹妈长什么样，接着谈这话题，两人怕是都难受。
夜风吹过屋顶，少年和少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于此同时，客栈的大堂里，杨凯安正与客栈掌柜坐在桌旁对饮。
镖队从不会随便找地儿落脚，即便在这里也一样，客栈掌柜曾今也是镖行的人，跟杨凯安相熟，只是后来护镖伤了腿，不愿意留在镖行吃白饭的他，果断离开了镖行，现在竟然是在威戎城开起了客栈。
“小赵，去把门锁上。”喝得微醺的掌柜吩咐店小二锁门。
十七八岁的年轻店伙计应声往大门而去，却听见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并没醉意的杨凯安静下来听了片刻，直觉告诉自己，这马似乎是朝客栈而来的。
他走到店小二身旁，制止道：“等会儿。”
疑惑的店小二并不敢杵逆这位掌柜的朋友，只得将门闩放到一边。
刚把门闩放下，门外马蹄声大作，外头骑马之人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意识到这一点的杨凯安立刻运转周身灵气，随即将低头放门闩的年轻店小二猛然拉向一旁。
就在这一瞬间，哐的一声巨响，一匹乌黑壮硕的高头大马硬生生撞碎了客栈大门，悍然立于客栈大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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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有大小五个门洞，三座紧闭城门，只有两座城门大开，一座是最高大的中门，一座是右侧的一个侧门。
林空一行人到达玉阳关时，已经接近了酉时，再过一个时辰，玉阳关就将关闭所有城门，到时候任何人不得出入。
玉阳关口，入关的人已经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所有人都想赶在城门关闭前入关，否则，只能在关外过一夜，这关外可没有松软的床榻和甘香的美酒。
林空从未见过如此宏伟的建筑，漠北的城墙大都高不过五丈，少有六丈的城墙，更别说漠北本就没什么大城，面对这约莫十二丈的城墙，和比城墙还高的城楼，他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穿过这座城门，就是威戎城，整个关内道最繁华的城市，过往商贾旅人都在这里落脚。这里包揽了几乎整个九龙王朝与漠北乃至西北诸国的商贸，有些商人干脆就将宅子买在了城中。如今，威戎城内可谓是寸地寸金，毫不夸张的说，这里随便一座宅子的价格，都能在漠北买下一整座集市。”季玲的声音来自林空的左侧，自打在天际线上看见这座巨城，她就开始滔滔不绝的向林空这个漠北的土包子介绍着这座盘踞在关内道和漠北之间的雄城。
对于林空唬退响马的事，生气是生过了的，小姑娘那一日确实气不过，林空明明拥有五品的修为，却装作毫无修为的普通人，分明就是把自己和整个天策镖行当猴耍，故意捉弄她们也就罢了，最后帮忙时还要了自己三百钱，好生可恶。
不过，天生神经大条的季玲并不是一个记仇的主，这个气也没生多久，便又如平常一样跟林空搭起了话。
林空侧头看向坐在马车上吊摆着双腿的季玲，不骑马的小姑娘换了一身淡黄色的罗裙，总算是有了一些姑娘家家的温婉。
长途的骑行对于她这样一个第一次去漠北的小姑娘来说，是很难受的，这无关与马术是否精湛，漠北长期骑马的人屁股上都磨出了茧子，这才耐得住马上的颠簸。季玲再怎么没有小姐脾气，她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姐，三品武师的修为可不足以让肉身无视这种钝刀子割肉式的摩擦，娇弱的身子骨怎么也比不上他们这些糙汉子，实在是马上坐不住了，她才下马坐在了镖车上。
不用驭马的她，话明显比骑马的时候要多，所以林空只是听着，尽量不接话茬。
眼看他们即将随着队伍进城，林空看见城门处张贴了不下十张悬赏令，悬赏令上的画像各个凶神恶煞，而赏钱更是几百到几万钱不等。
侧门的甲士一身甲胄漆黑如墨，站立于门洞两侧的，手里的长枪在夕阳下依旧泛着丝丝寒光，而几名佩刀的甲士则在逐一检查入关的每一个人，检查通关文牒，对比手里的悬赏令，对于可疑的人还会盘问一番。
林空并没有在墙上的悬赏令中看到自己，看来，抓他这档子事，多半是不公开的，松了一口气的他开始四下打量。
入关的队伍缓缓前进着，很奇怪，中门虽然大开，但没有任何人走，所有入关的人都从唯一的侧门进入，林空甚至没见着出关的人。
似乎是看出了林空的疑惑，季玲解释道：“午时一过，基本就没什么人出关了，出关都赶早，午时后出关是没法在太阳落山前到达最近的集市的。同样的，最近的集市到这里，哪怕赶早也是午时之后，所以入关就都在下午这段时间。至于这中门……”
话还没说完，城内突然传来一声呼喊，嗓门洪亮，响彻整个玉阳关城楼。
“骑兵出关！”
下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地面细微的震动，震动越来越大，这让林空想起了琵琶谷的血刹和赤沙谷的火牛，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刀，不过又突然意识到这里是玉阳关，他放下手，目光投向城内。
随着耳畔传来铁蹄踏在城中石板路上的清脆声响，一队威武的黑色骑兵出现在林空的视线里。
骑兵同守城的甲士一样，身着黑色甲胄，不过他们还带有黑色的披风。为首的一人豹头环眼，长得甚是凶恶，身后几骑手持旗帜，黑色旗帜挂着飘带，正中央一个形似猛兽的豹字。
经过林空面前时，他清晰的听见旗帜在风中呼呼作响。
整支队伍肃穆异常，精铁交错，马蹄的轰鸣持续的时间并不太长，约莫不到一刻钟，安静下来的玉阳关只剩入关的众人捂住口鼻，等到烟尘渐渐散去，人们才拿开遮挡的手。
“好家伙，这可是御疆军的豹骑。”一个略懂御疆军军制的路人感叹道。“这么晚出关去作甚？”
闻言，经常出入关的人中有一人挠头道：“鬼知道，这是这个月第几拨了？”
“怎么？这还分好几拨的？我看这一支就有近千人啊！”人群里有人有些惊讶。
听到这话，另一边有心思细腻的人大胆开口：“莫不是龟玄城那边出了什么事？这明摆着是在关外集兵啊。”
“这话可不能乱说！”他的同伴赶忙打断了这人的话。
一时间，入关的队伍里对这支骑兵议论纷纷。
当然，议论国事不过是个小插曲，正事还是入关，队伍很快又梭动起来，而镖队的入关并没有什么阻碍，就像阮娄所说的，这镖头是个老油子，跟守城甲士笑呵呵的搭了几句话，这些甲士只是象征性的的查过镖车，便直接放了行。
如季玲所说，威戎城寸土寸金，以天策镖行的财力，在这里买下一处宅子落脚，恐怕得花掉镖行一年的收益。
因此，镖队落脚的是城中的一处客栈，原本按照老规矩，镖队会在轻纱阁附近落脚的，镖师们都是汉子，憋了好几个月需要释放一番，因此，去轻纱阁这种青楼勾栏放肆一次，就是漠北镖的老规矩。
但是，这次自家小姐同行，守这个老规矩多少有些不太合适，便破了规矩，让大伙儿都收敛些，去轻纱阁也改成了洗尘宴。
一顿胡吃海塞，吃了几个月干粮的镖师们风卷残云般解决了桌上的美味佳肴，这架势惊得林空不知道该如何下筷子，季玲也被吓到了，没来得及嘱咐下属这件事的镖头杨凯安只能扶额叹息。
当月亮升起太阳落山时，镖师们都回房歇息去了，威戎城宵禁，夜里任何人不得在街上游荡，所以，威戎城的人也歇息得很早。
林空躺在松软的床榻之上，却是怎么都睡不着，睡惯了北望城小屋里的木板床，他很不适应这种软踏踏的感觉。
索性起来，中州式的窗子镂花，看着华丽但难入林空的眼，他直接翻身上了客栈屋顶。
屋顶上意外的有人，这人坐在屋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西北大漠的方向。
林空在这人身旁坐下，发现这人竟然是季玲，她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身上的鹅黄色罗裙随风摆动。
“你也睡不着吗？”林空问道。
他在季玲身旁坐下，也不管这小姑娘乐不乐意。
“嗯，算是吧。”季玲回答道。
林空伸了个懒腰，瘪嘴道：“这中州的月亮，跟漠北也没什么区别嘛。”
“怎么可能有区别。”季玲轻声一笑。“威戎城是宵禁，要是在我老家临平城，现在可以看到灯火辉煌一片，可好看了。”
林空看到在说这话时，小姑娘眼里有了光。
不过，月光下，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季玲眼角的泪痕上。
“你哭了？有什么事？”
听到林空这么问，季玲赶忙伸手一擦眼角，然后说道：“没，没什么事，就是想我娘亲了。我爹之所以不让女子走漠北镖，就是我娘亲死在了这漠北镖上。有时候想她了，我就会找个最高的地儿，看着西北。你不用管这个，我一会儿就好了。”
林空摇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这姑娘走这趟漠北镖，多半跟她娘亲有关，林空都没见过自己爹妈长什么样，接着谈这话题，两人怕是都难受。
夜风吹过屋顶，少年和少女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于此同时，客栈的大堂里，杨凯安正与客栈掌柜坐在桌旁对饮。
镖队从不会随便找地儿落脚，即便在这里也一样，客栈掌柜曾今也是镖行的人，跟杨凯安相熟，只是后来护镖伤了腿，不愿意留在镖行吃白饭的他，果断离开了镖行，现在竟然是在威戎城开起了客栈。
“小赵，去把门锁上。”喝得微醺的掌柜吩咐店小二锁门。
十七八岁的年轻店伙计应声往大门而去，却听见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
并没醉意的杨凯安静下来听了片刻，直觉告诉自己，这马似乎是朝客栈而来的。
他走到店小二身旁，制止道：“等会儿。”
疑惑的店小二并不敢杵逆这位掌柜的朋友，只得将门闩放到一边。
刚把门闩放下，门外马蹄声大作，外头骑马之人显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意识到这一点的杨凯安立刻运转周身灵气，随即将低头放门闩的年轻店小二猛然拉向一旁。
就在这一瞬间，哐的一声巨响，一匹乌黑壮硕的高头大马硬生生撞碎了客栈大门，悍然立于客栈大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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