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_剑修小师妹转行打铁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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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这土壤之下竟是空心的,明繁一时间没敢动,默默侧过身子,遮挡住刚刚挖出来的一点缝隙。

  她现在不是很引人注目,为了稳妥起见,明繁又重新将刚刚挖出来的黑土埋了回去。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打算离开这一块地方了,明繁在周边敲敲打打,奇怪的是这一块地方的红石头格外的多。

  可这种奇怪的红石头,被称为灵核的东西会和这次夺魁之争的血浮屠有关吗。

  他们这些被找来挖灵核的壮丁们终于在这块古战场变得漆黑一片的时候,为首带队的大哥喊了一句回牛车上休息。

  明繁离得跟那个带队的大哥和推搡她的壮汉很近,明繁心生一计,捂住肚子,哎呦一声叫着。

  “大哥,我忽然感觉肚子好疼,估计是早晨吃坏了肚子。”

  带队大哥也没有过多怀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片黑土地因为黑夜的降临已经快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牛车那边离得跟这里还比较远,若隐若现的火光提供一点勉强的安全感。

  她来到了真正的人间炼狱。

  它呈现的是一个宽阔的圆形聚拢的坛状,四方各放着一个东西。

  另外那两个物件,明繁认不出来,只能看出一个是佛珠,一个是方印。

  而那两柄剑,正是余寂所用的无道剑,和明繁舍弃的无厌剑。

  不过那大哥也是好说话,明繁虽然个子小,但是吃的少且力气大,他便十分宽容的挥了挥手指了一块地。

  “那地方僻静,你去解决一下。”说着呢,大哥还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小小的东西。

  两柄剑,一串佛珠,一枚方印。

  另外一柄浮着血气的便是余寂的无道剑。

  不过她可没打算用。

  噗通——

  明繁埋的不算严实,虽然手里的工具已经被统一收走了,手用力地刨了两下,就摸到了今天下午摸到的那个东西。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明繁委身在石壁之下,这块场地不知是不是封闭的。

  倒是推搡她的那个壮汉神色狐疑:“你莫不想偷偷溜走”

  不知是不是这血池中的水影响,明繁感觉心情越加燥郁的同时,腥气也越加浓郁。

  明繁攥着那小包牛粪,里面还包着硬硬的一个东西,应该是火折子。

  血红的池水,四方的宝器,明繁甚至能看到洞壁上忽明忽灭的灯。

  石头发出的蓝色光芒直冲云霄,明繁只觉得下一秒天旋地转,眼睛一花。

  太腥了,这种腥味儿甚至比魔域里冲天的魔气还要让人胆寒。

  只不过这个浴池里装着的可不是沐浴用的清水或者泉水,而是一汪一汪鲜红的液体。

  “这是我单独装的牛粪,你若是怕黑可以点上。”

  “好嘞,好嘞,谢谢大哥!”明繁堆上笑脸伸手接过牛粪包。

  明繁这才走了出去,谁能想到作为古战场的这层土地下,会有如此诡异的场景。

  血池里的水还在流动着,明繁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但是这方血池四角,那一柄插入地中的剑分明就是无厌。

  而那血池中央是一朵悬在半空中的凤凰花。

  强行止住喉间想要呕吐的念头,明繁仔细观察的这一方浴池。

  这是一块空心的地方,里面藏着一小块莹莹发光的蓝色传送石。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壮汉哼哼唧唧的跟着队长扭头走向了远处的牛车。

  随后便直接走到了自己下午挖到的那块地方。

  那是长明宫灯,明繁的记忆里,那一处专门用来囚禁她的宫殿里,常年都燃烧着这种宫灯。

  明繁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讶异惊奇的表情显露在脸上。

  这里总共放着四件东西。

  只有掉入水的声音,外面没有一丝动静。

  明繁从石壁上扣出一个石块,朝血池扔过去。

  侧身看过去,那是一个巨大的类似于浴池一样的东西。

  明繁沉住气,继续将手掩埋在土中然后将传送石捏碎。

  明繁继续脸上堆着笑:“我是真的想去如厕。”

  两柄剑都像沾了血一般的红,尤其当明繁看到无厌剑时,前世被沈鹤行生生剜出剑骨的画面像是附骨之疽一样挥之不去。

  可无厌剑明明已经被她毁掉了。

  明繁先是走向刚才带队大哥告诉她的那个地方将牛粪给点燃。

  明繁被那个掩盖在图中的传送时,送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立马蹲在了这半边石壁之下。

  余寂曾经在她默不作声的时候自顾自的解释道:“这是长明宫灯,是用极域中的鲛人油脂燃烧,极其残忍,但是却常年燃烧,不会熄灭。”

  是什么时候,余寂会用这种恶毒的手法在她面前显摆。

  明繁已经记不太清了。

  而那一朵在血池正中央漂浮起来的凤凰花,红的夺目。

  明繁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下来,回溯境外的众人,尤其是看不出年龄的长老们各个都是一副大吃一惊的神情。

  小辈们的神情倒是正常很多,只不过有些在交头接耳的探讨些什么。

  凌无双此刻已经在台下看回溯镜中剩下来那些人的大赛情况。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过还算稳定。

  但是一旁的毕涯之一直隐藏在袖中的那只手微微的攥紧。

  大长老的唇都有些颤唞。

  三长老苦笑一下:“无道剑,无厌剑,伽璎串,方天印。”

  这是上古战场。

  沈鹤行此刻向来冷淡无波的眸死死的盯住镜中的一切。

  他手腕处的那道红线已经顺着脉络攀升到了颈侧。

  看着在回溯镜中逐渐试探,与那血色池子对峙的少女,他垂下鸦羽,指尖若有若无的轻轻的碰了碰身旁的碧霞剑。

  明繁不知道此刻其他人的进度如何,但自己先行发现这处诡异的地方,肯定已经先掌握了主动权。

  咬了咬牙,明繁直接走了出去,她先是走到血池的池口处。

  那池子里流通的鲜红,一股甜腥的气味侵蚀着明繁的五感。

  而那放在四方的神器,明繁看着那柄完好无损无厌剑,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血水还在不断的涌动沸腾,明繁感觉里面好像是有些什么东西。

  她甚至想用手去触碰一下,不过这种作死的行为,明繁还是略微克制了一下自己。

  眸光闪烁,明繁的手探向了储物袋。

  “停止大会,现在立马把所有人都弄出来。”

  “这万宗大会是想停就停的吗?大门大派做如此之事,恐不是心中有鬼!”

  两方争执不休的声音响彻场外,竟是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三长老和台下的散修或是其他小门小派的人在争吵。

  使了一个眼色,罗三也立马离开了赌桌旁,他随身都带着戒律堂的令牌,就是为了应付目前的突发状况。

  很快罗三便带着戒律堂的一批弟子过来维持现场秩序。

  就在这时无人注意到的地方,一直戴着斗笠在那的人悄无声息的离去。

  而那块莹莹发光的极域天品莹玉石,静静的倒在赌桌之上。

  “此次万宗大会是你们上清派一手策划,可这现在的发展还有其中的凶险,你们还不知道吗?”

  其他门派带队的长老面红耳赤的斥责着。

  三长老在一旁陪着笑脸:“这虽然是我们上清的小师叔参与的,可其他四大门也照样参与其中,我们上清也不能全背呀。”

  “哼,我劝你们速速终止大会,这一代优秀的弟子还有好苗子全在里面……难道你们想让旧事重演吗?”

  停顿再三后,那位带队长老说出的话,让三长老也有些沉默。

  “当年之事你我,甚至于在场的多数人都是侥幸存活,若不是背后有些许依仗,或许那池中便是你我……”

  那位长老的有意所指,似乎将在场的有些人激怒了:“常长老怕是闭关,闭的有些不太会与人沟通,往事都过去了,何必再重提。”

  那位被喊做常长老的像是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些自己骗自己的话语。

  “我们有没有欠谁,也只有我们自己心中知晓,你现在还敢看着镜中吗?”

  “这……”

  这位常长老的一番话,四座便立刻安静,年纪稍小的弟子虽然弄不清楚情况,但是也安安分分的在下面安静着。

  就在这样尴尬且又怪异的僵持情况,一道温润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去将他们带出来。”

  是上清派第一剑修,碧霞真人沈鹤行。

  无人知道此时看起来高风亮节,宛如清雅松枝的沈鹤行,自手腕的经脉处一跳一跳的钻心疼痛。

  他向来表情很淡,台下不乏有崇拜的弟子低声的惊呼。

  天下第一剑修的出手,究竟会是何种风采?

  再次开启万众大会需要五大宗门的令牌,在这种情况紧急之下,大家都绞尽脑汁想要联系没有来参加此次万宗大会,但是参与规划的五大宗门之一西洲佛宗。

  西洲不比其他地方,那里禁止使用传送石,只能靠身法或者是步行。

  就在众人愁眉苦脸,还差佛宗令牌,都在思考如何快速赶往佛宗时,令人心神一震的灵力波动扩散开来。

  那人来时似乎周身都伴有低吟的梵音在轻轻的吟唱。

  伽蓝色的半边袈裟,宝蓝色的玳瑁玉石,尤其是他那几根修长如玉的手上,竟是好端端的盘着回溯镜中摆放在四周的那个伽璎珠串。

  正是佛宗的佛子耶律昙华。

  他开口时仿佛四周的空气都被凌厉的震荡,将出声时如波浪般震动的音域给推开的更加广阔。

  众人皆都心神一凝,识海处顿时变得清明。

  “在下愿助碧霞真人一臂之力。”佛子微微一笑,貌若好女雌雄莫变的脸,布满了的是一种既年轻又苍茫的味道。

  他像是时时刻刻在悲悯世人,以自己丈量人世间的佛道来用来挽回罪恶。

  沈鹤行也未同他过多交谈,观察了一下,回溯镜中的景象,目前被困住的十几个人中。

  原来在回溯镜中,不只是明繁,而是晋级的所有人此刻都面临着一坛血红的池子。

  而其中最严重的竟然是孟岐川,那名儒儒。

  他的嘴唇苍白,眼神有些呆滞,所有的儒家功法像是被封印了一般使不出来。

  而他的识海之中像是有一把尖利的锥子在冲刺着他所有被迫封存起来的思想。

  “邪魔歪道,以身饲魔。”

  “浮屠破惘,八百英杰藏血池。”

  “以骨为石,以皮为面,以血为屏障伊始。”

  八百英杰藏血池——

  无声的字眼,将人振聋发聩。

  孟岐川像是疯了一般扑向那一枚方天印。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到的那一刻,一身白衣的沈鹤行从天而降,折弯了他的手。

  随后仅仅是一剑。

  那一枚小小的印章便被劈为两半。

  沈鹤行垂下眼皮,遮住了酝酿着奇异色彩的眸。

  他心脏不停的鼓动,百年前那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像是又回到了身体中一般。

  想起自己过会儿要做的事,他难得的感到有些轻松。

  伸手拽起已经失去神志孟岐川,沈鹤行感到没意思的将他抛出此刻的幻境。

  除了孟岐川的影响比较大之外,其他人也只是跌进血池后,心智有些受影响。

  碎片式的记忆穿进脑膜,识海中附着灰色的记忆,沈鹤行一身白衣,轻飘飘的提着剑。

  将他们挨个挑出幻境。

  洁白的靴子踩在这处洞穴里,沈鹤行像是天神一般从天而降,有些神智还算清晰的弟子在沈鹤行捏碎他们的传送石后,终于安心的倒下。

  他们太痛了,脑海里的记忆全是不属于自己的。

  那是百年前所有精英弟子的记忆。

  那是玄机十八门的养鸟师兄,他看起来的情况最为严重,但是神情却最冷静,虽然从额头上流下来的冷汗都已经将肩膀上的小斑鸠打湿。

  他察觉到有人来,扩散的眸直愣愣的盯着沈鹤行,随后手就扑上了他的衣摆,嘴角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

  “背叛者。”

  沈鹤行略微皱眉,直接用剑割断了洁白的袍角,有些还沉沦在那些痛苦记忆的弟子,便被他一个一个捏碎了传送石。

  数着人数,沈鹤行另外一边的手却迟迟不动,仅仅用一只手提着剑,下一秒出现在了另一处洞穴之中。

  而此刻,已经晋级的所有人里,独独少了明繁与余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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