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第 105 章_回到民国的外科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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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第 105 章

  陈殊望着远方,没有回答,杜太太牵着思颖走过来:“出去五年了,总算又回来了。”

  思颖趴在栏杆上,问:“陈姨,中国是什么样的啊?都是说汉语的吗?像妈妈一样穿旗袍,吃唐人街里边的中餐?”

  她在美国出生的,从小就在美国长大,才四岁,陈殊把她抱起来:“当然,中国人都是要说汉语的,这是理所应当的。”

  理所应当是什么意思?她汉语不是很好,成语就更不通了,思颖趴在陈殊肩上一脸迷惑,杜太太笑:“是得回来了,不然这孩子真成了个外国人了。”

  思颖不依,吵着闹:“我不是外国人,我不是外国人,我是中国人……”

  陈殊笑:“是,我们都是中国人。”

  晚上的时候,轮船便到了上海,项先生和冯先生、冯太太都开了车子,到港口来接他们。

  杜均大大的拥抱项先生:“项先生,这几年您辛苦了,刚开始抽调了许多的资金,叫你平白担心。”

  项先生颇不习惯杜均这样西式的热情,他道:“只是开始的那一年有些拮据,后来你们打了几笔款子回来,银行的事情也做好了。”

  一行人上了车,项先生有事同陈殊商量:“陈小姐,上海实在是不大太平,你打了电报回来,说要办药厂,这实在是不能办在上海。”

  陈殊望向车窗外面,霓虹的灯光照得仿佛白昼一样,她点点头:“我知道,上海很快就要打仗了!中国的事情,永远轮不到它自己做主,上海的命运已经被那些欧美诸国写好了。”

  到了工厂,项先生本来准备了接风宴席,只是陈殊做了一个多月的船,实在没有精神,只草草吃了几口,便要回去休息。

  冯太太老了许多,尔雯尔雅都在念中学了,是寄宿式的女中,她们姐妹两嫌弃家里拘束,说什么也要住在学校里,要等周末才能回来。

  陈殊洗了澡,她拿着毛巾给陈殊擦头发,一边说着家常,说罢,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相片,递给陈殊:“这是三岁的时候照的,照相的那天是生日,只是有些病恹恹的,徐妈说要不就不要照了,小宝说,是要寄给妈妈的,还是非要照。”

  三岁的时候,那个时候陈殊从英国去美国,换了地址,即便是寄过去,也是收不到的。

  照片上的男孩儿,一双眼睛又大又分明,穿着西装马甲,背着手,神情有些怏怏的,陈殊笑:“随他父亲,照相一个笑脸都没有。”

  冯太太点头:“是,都说他像李参谋呢。小宝现在在南京,老太太照顾着。李参谋去了江西,报纸上说是剿匪去了。现在你回来了,去瞧瞧小宝吧。”

  陈殊点点头:“我会去的,您不要操心这些了,我心里有数的。”

  冯太太道:“那就好,那就好!”

  只是说是要去,事情却忙得抽不开身,陈殊在海外有一些投资,只是美国政府对于华人资金管控甚严,大笔资金要转过几道弯,才能通过花旗银行划过来。

  陈殊回忆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似乎全国都沦陷了,上海以至于浙江肯定都不能作为药厂的选址,只能往内陆方向去寻找。

  其实最好的地址是重庆,在陈殊的记忆里,这个城市直到最后也没有被日军侵占的。只是这个时候的四川,基础建设很不好,连铁路也没有通,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陈殊最后把药厂的地址,定在湖南长沙。

  杜均拿着文件交给陈殊,叫佣人倒杯热茶:“真是的,这上海的冬天什么时候这么冻人了?”

  陈殊问:“如何了?”

  杜均道:“成了,只怕远东的花旗银行都没见过这么大笔款子呢,行长亲自出来接待的,又把艾德的信拿出来,还不得好好侍候着。”

  又感叹:“银行行长听说我们要成立一家公司,又亲自带了我们去工商局,不过一个下午就全办好了。你是没看见工商局局长那副谄媚的样子,我看着就来气,真是一副奴才样儿。”

  陈殊把文件翻了翻:“你现在是美国人了,他们不得好好侍候吗?”在美国的时候,中国人做生意,在法律条文上颇多限制,于是花了些功夫,杜均索性加入了美国国籍,也好方便做事。

  杜均这几年跟着陈殊欧洲走了个遍,很涨了些见识,越发瞧不上这些崇洋媚外的人:“嗨,这些人,洋人打进来,第一个卖国,没有好说的。我刚刚回来的时候,街面上很有一些日本浪人,当街开枪。那些警察反而不敢管,真是气死个人。”

  陈殊见怪不怪,道:“我们从美国预定的机械,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到,你在这里接应,同他们联系。至于选址的事情,我亲自去长沙办。”

  杜均不理解:“陈小姐,何必去长沙,机械运过去也不容易。倒不如直接设在上海,这里各国都有使馆,那些买办也能少打些主意。”

  陈殊也不解释,只道:“我自有我的道理。”陈殊决定的事情,杜均只有听命的份儿,他点点头:“好!”

  国内的人情往来,项先生是无比清楚的,他收拾了行李同陈殊一起去。

  只是到了南京的时候,陈殊带着四元下了火车:“项先生,您先去长沙,我有点儿私事要办,过两天再去同您汇合。”

  陈殊站在李家老宅门前,颇为踌躇,还是里面的一位佣人,见陈殊站在那里久了,走出来问:“不知小姐有什么事?”陈殊只来过这里一次,还是匆匆一回,这里的佣人不认得她,也是常事。

  陈殊只好开口:“想拜访贵府的老太太!”说是来拜访,却没有拜帖,也不自报家门。那佣人笑:“真是抱歉,老太太不在府里。”

  陈殊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一个佣人拦在外面,可是她又不好说自己是李家原先的三少奶奶吧!

  两个人正在门口的石狮子处说话,那边开过来一辆黑色轿车,司机按了一声喇叭。那佣人便客气道:“您往这边儿站一点,当心车子刮着您。”

  车子上下来三个人,一个小男孩儿四、五岁的样子,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恭恭敬敬向一位女郎道谢:“沈姨,谢谢您送我糖葫芦了。”

  陈殊一眼便认了出来,沈幼仪,她笑着摸摸那孩子的头:“不谢,你高兴就好。等下次中央音乐团表演的时候,我再带你去,好吗?”

  徐妈拿了围巾给那孩子围上:“小少爷,着凉了又得去医院了,您手上的针眼可还没有消呢?”

  她抬起头,一眼就瞧见了陈殊,她眼神有些不好了,走进些,才敢出声:“三少奶奶,三少奶奶,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陈殊同她笑:“徐妈,你都有白头发了!”

  徐妈有些哽咽:“三少奶奶还跟以前一样年轻,就是怎么把头发剪短了。那个时候您在北平住院,大夫怎么说,您也不肯把头发剪掉的。邓院长老是背着您,同我抱怨,说您自己也是大夫,还这么顽固,不肯剪头发。”

  她一激动起来,说话就滔滔不绝,陈殊也不打断她,只微微笑着,最后道:“这几年,麻烦您了!”

  徐妈抹抹泪,唤小宝过来:“小少爷,您快过来。”

  那个男孩子一双眼睛乌溜溜打转,只是不进反退:“徐嬷嬷,祖父还等着我去练字呢,我要进去了。”说罢,便头也不回,跑进府里去了。

  徐妈抱歉:“三少奶奶,小少爷还小,您别怪他。”

  陈殊摇头:“本来就是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他怪我也是应当。你进去看着他吧,免得摔了。”

  沈幼仪款款走过来,问好:“陈小姐,好久不见了!”

  陈殊不大想搭理她,只望着那朱漆大门打开又合上,并没有人出来请她进去。

  沈幼仪沉稳了许多,她不以为意,笑:“陈小姐当年抛夫弃子,远渡重洋,如今想跨过这李家的门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怕是不知道,李老爷对你可是很不满,连你当年给小宝取的名字也特地改了,他现在唤做从戒,引以为戒的戒字。”

  陈殊只当她不存在,站在那里等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人来请她进去。她只好转身,吩咐四元:“走吧!”

  沈幼仪上前几步,追上陈殊:“如果你不爱他,就不要再回来招惹他了。没有你,他也好得很。”

  这个他,自然说的不是小宝,而是李纵云,陈殊停下脚步,笑:“五年了,沈小姐看起来并没有如愿以偿,不是很能说明问题了吗?沈小姐与其在这里劝我,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

  沈幼仪闻言,笑一声:“是,我是没有如愿以偿。只是我在这里告诫你,你只会叫他伤心,我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陈殊不理她,同这样的小姑娘吵架,实在是有失体面,撇开她,继续往前面走。

  四元提着箱子问:“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陈殊道:“找个地方住下来,明天再来一趟。”只是,这样的等待也是徒劳。

  老爷始终对陈殊当初离婚的决定,芥蒂颇深,第二天,陈殊在李府门前等了整整一天,也没有人请她进去。

  到了傍晚的时候,徐妈出来了:“三少奶奶,您别着急,老爷也是一时想不开。老太太去年去了,老爷脾气便有些不好了,等过段时日就好了。”

  陈殊问:“老太太怎么过世了?”

  徐妈道:“是脑溢血,早上用了饭还好好的,突然就说头昏,倒在地上,送去医院也没抢救回来。”一面又同陈殊说一些小宝的近况,在哪里读书,每周末都要去学琴的,缓了缓道:“只是三少爷也忙,同小公子寻常见面也少,父子两总有些别扭。”

  陈殊微微叹气,道:“你进去吧,我还有事,先去一趟湖南,等老爷气消了一点,再来拜访。”

  又叫四行把备好的礼物拿过来:“这是一幅东坡先生的画,在国外的拍卖行里看见的,我记得老爷是极喜欢的,便买了下来。至于小宝,我不晓得他喜欢什么,看见航展中的飞机模型,便带了回来。还有一些从纽约带回来的首饰,是送给夫人的。不晓得你喜欢什么,只是往常在北平的时候,你总是畏寒,便给你带了一件大衣。”

  徐妈拿着东西:“三少奶奶真是变了好多,每个人都记着呢!”言谈之中,颇多感慨。

  徐妈道:“三少奶奶不用担心,下个月初六是老爷的七十大寿,三少爷一定会回来的。您到时候来,一定能见着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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