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十七）
时不我待，大司空连夜与诸世家结盟，然而不等他说服众人提前起兵，未等到第二天天明，皇帝掌管的宫廷三军已然闻风而至。
用的还是窥伺帝踪、意图僭越和秽乱宫廷的罪名。
——他连谋反二字都不屑加之于上吗？
大司空目眦欲裂，万万没想到两方竟然提前数年兵戎相见，前些时日才加快步伐，堪堪将人手安插掌管城门各处，此时竟是只能靠积蓄的家族私兵进行抵抗。
世家大多数选择了沉默，一部分暗派人手，扰乱三军视线，才让大司空带着私军一路且战且退到城门，奋杀整整一日后，傍晚时眼看就要杀出重围。
而张氏本家俪阳经飞鸽传书次日收到消息，立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在当地号召起义，集齐随同世家私军十五万一路北上。
——还未等大军行进，紧接着前线就传来大司空在建邺城门口被天火击中，身陨当场的消息。
起义军大乱。
毕竟后来更多细节被披露，那天火降临的时机实在太妙。大司空本故布疑阵，命早就备好的替身带着大部分武装力量逃往西城门，甚至为掩人耳目，只有少许随从随他离去。
正在他遭人接应顺利离去之时，东城门猝不及防就炸了。
（111：身份识别是我的基础功能，请叫我雷锋。）
而除了大司空的马车，己方一兵未损。
就在众人瑟瑟发抖不明所以之际，立时有人高呼“此乃张贼！”后竟果真如此。
百姓皆以为神异，跪地齐呼上天显灵！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可真是现实中的非人手段！
尔后邺下李氏、渭水源氏，被一帮起义后收编的灾民，配合当地兵防给灭杀了。
同样是天降流火。
满朝文武都差点疯了。
无论保皇党、中立党还是一心致力于维护天下太平的官员，前些日还觉得大势已去，结果悲呼了还没一天，敌人就被“天意”消灭了，反兵也随之四散而逃，惊喜交加之下，差点没当场表演一个心疾复发。
出身世家的朝臣则彻底认了命——不管这究竟是天意如此，还是小皇帝另有手段，此神器一出，终是无力回天。
大势所趋。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落笔输赢，非生即死，亦或生不如死。
一时之间，为免得小皇帝秋后算账，频频有人自绝——不然难道还等人杀上门来牵连全族吗？
但他们的“牺牲”并未能换得如愿以偿。
本以为皇帝如今民心所向，懂得见好就收，但万万没想到他杀心既起，一时间午门外不知有多少人头滚滚，血流不尽。
天启帝暴虐之名日甚。
直把一干人等吓得战战兢兢。
然而在掖庭深宫，宫人说话行事愈发谨慎，但是贵妃仍然待陛下一如往常。
“陛下所说的神器——正是那火药吗？”王攸宜微微蹙眉。
“当然。”
陈一席地而坐：“也省了更多人命损伤——唔，这一仗平息得如此之快，也不知毁了多少人借此建功立业的野心。”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诶，说起来我外祖父郑国公，当初正是凭借燕关一役荡涤了漠北王庭，而被拜为国侯。那一仗，他以三万兵士引得戎狄深入，最后将十万外敌和三万兵士一举坑杀在燕关外，才从此让漠北十七族部一蹶不振，直至今日也再难起复。”
“结果西京郑氏也不过传承两代，就满门死绝了。郑氏盘踞漠北，占了前往西方的通商要道，李源两家可是觊觎已久了。再说了，自改换门庭以来这十几年，李源也没少出几个‘悍不畏死’、‘出关杀敌’的勇将啊。”
半晌，贵妃轻轻地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陈一轻哼一声：“更多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百年而过，昔日再是于心不忍，但足不沾尘，时日久了，于他们而言，黎民百姓不过蝼蚁，庶人的生死暖寒，过耳而已。他日若能成就其高门显贵，还要感叹庶民‘死得其所’。”
他顿了顿：“今时今日，不过轮回一遭。此番就戮的大多数，也一样是‘死得其所’。”
……
这日早朝，已经执掌生杀大权的皇帝倏然出声：“诸位臣工，孤有一事，忧心日久，以至于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朝臣腹诽：陛下您又想搞什么？直说就是了难道还有人胆敢造次吗？
原先的保皇党心里更不是滋味——原以为自己看走了眼，误把今上的韬光养晦当成了恣意暴烈。但……深不可测是真的，暴君之名好像大概应该也不是假的。
但其中魏太保寒门出身，他自以为看透了陛下的雄心壮志，于是欣然捧场道：“愿为陛下分忧。”
陈一幽幽道：“孤独爱贵妃一人，且贵妃本就蕙质兰心、德光兰掖，堪为国母。今孤欲立其为后，然贵妃自从遭了上次张贼、王贼恐吓，竟屡以身份低微为由相拒。”
“——不知哪位卿家可为孤解此忧啊？”
立瑾川王氏女为皇后？！
先前皇帝借贵妃名义屡屡向前朝发难，如今尘埃落定，他们自以为看透了陛下的一番用心，还觉得贵妃不过是个挡箭牌呢！难不成……还能是真的？
但真的假的又能怎样，现如今既然陛下发话，还不是要照着做……
天启二年冬，天启立原贵妃瑾川王氏女为后，史称之为宸元后。
《后世番外》
娱乐快讯：《天启风云》今日杀青，名导宋明携一众主演晒杀青宴，大花张云素颜出镜，笑说“压力好大但有信心”。
而《天启风云》的官博也在早前就已经上线，然而评论却始终一片唱衰，相关论坛也迅速又盖起了高楼。
帝后cp永不倒：“泻药，人在线上，已经麻了。最近娱乐圈是怎么肥四，可着大虞皇朝一个羊毛薅，都快把人家薅秃了吧？”
内鱼怎么还不倒闭：“楼上加一。三年前拍虞高祖的《逐鹿风云》也是名导执导，还有一帮老戏骨加盟，从初立项观众就期待值upup！结果呢？拍完开播，剧情简直特么神展开！豆瓣评分从第一集的89一路降到43。说实话对此我是意外且不平的——就这种破烂也能上4分？！”
天降神雷劈了我：“如题，网名就是我当时的感受——好家伙，你家打江山靠让的？而且还是为了个女人阵前反悔？高祖是个强取豪夺的卑鄙小人，拿玛丽苏女主威胁男二男三男四让他们退兵，还特么成功了，然后就是高祖和女主在后宫虐恋情深，陷害流产失忆重伤……”
苍天收了这帮s笔八：“然后是《成帝风云》，从虞世祖拍到虞成祖。先不说世祖虽然穷兵黩武了些但人家文武双全啊！征役万民开辟大运河好歹还是利在千秋，大不了你拍一拍他当时动作太大，搞得民怨沸腾、民不聊生也行啊——你妹的是给我们看他天天腻在后宫里谈恋爱？！还是和一帮台词都说不清、挤眉弄眼的整容脸？！玛德一共五十集，世祖时期的宫斗戏都拍了整整前六集啊！”
天亡我内鱼：“都说了一堆女配角都背后有人。资本圈钱罢辽，还有，拍这部戏的时候，还正好赶上女主角也整容恢复期。”
天朗气清我不生气：“别说了已经在吐了。史书上记载世祖每次都是御驾亲征，而且‘身负伟力’，臂力惊人，是一个能一口气连拉弓至二十石、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结果咧，选了个没演技的小鲜肉，画着眼妆眼线干巴巴没几两肉，天天上演无能狂怒和马氏咆哮。和他那帮后宫佳丽走在一起，还没女配显壮！就这，他还敢表演公主抱。大哥，你那小身板拖都拖不起来啊！”
热心网友大锤：“笑出猪叫！我记得这个片段！都出圈了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一帮粉丝连夜洗地说‘都是那个老女人太胖了拖累我家哥哥’，然后逼得女配买通稿声明暗示自己才不到九十斤！——好一场大戏！”
众筹撕了这破剧组：“一开始还打出口号宣传说实力派倾情演绎展现成祖皇帝波澜壮阔的一生。我当时还心说好耶——成祖一代中兴，牛逼轰轰把快被自己老爹折腾没的江山捣鼓回正轨，一辈子还就皇后一个老婆——虽说这也直接导致他只有嘉宗这个败家子——但是成祖是真的有能力啊，海晏河清君臣相得，后来的反贼们在他手底下时候一个个都老老实实，更别说孙子还是大名鼎鼎天启帝！我特么激动地等着它一雪前耻，结果等了快两年——雪耻了个寂寞……呆滞。”
洗洗眼睛again：“不过史官都记载了他自己说过，后妃不多主要是被弟弟妹妹折腾怕了，而且收拾旧山河本来就很累，之前之后成祖不是没有过其他的侍妾，登基了才只立了一个皇后。不是还有野史说成祖是累死的吗？”
历史粉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别说了兄弟们，让我们把劳模打在公屏上！”
一层一层剥开我的心：“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成帝风云》挂着羊头卖狗肉，评分41还不如第一部呢！”
光电你是不是瞎：“这还不算完，去年又立项了一部《嫣娘传奇》。绝了，天无绝人之路都没它绝——世祖的后妃摇身一变成嘉宗的梦中情人，然后和嘉宗虐恋情深，甚至还说正是女主抚养了后来的天启帝，然后又扯出了一条新的感情线——妈的贵妃是‘宛宛类卿’，天启帝对女主求而不得的替代品！他俩起码差了几十岁吧大哥！编剧但凡在喝酒的时候多吃一粒头孢，也不至于让我们看到这种剧情！”
我太男难南囡了：“我记得这个。还是买的某江版权，作者写的本来就是个玛丽苏意淫作品，但是编剧更离谱，他甚至还加了一条大司空暗恋女主的感情线，说张大司空突然起兵是因为天启帝辜负了女主？？？人干事？！！”
为内鱼脸红：“不说了，终于——天启帝也作为主角而遭殃了！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只爱他老婆宸元后一个，但是接下来让我们拭目以待！”
一个星期后——
网友：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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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诶，说起来我外祖父郑国公，当初正是凭借燕关一役荡涤了漠北王庭，而被拜为国侯。那一仗，他以三万兵士引得戎狄深入，最后将十万外敌和三万兵士一举坑杀在燕关外，才从此让漠北十七族部一蹶不振，直至今日也再难起复。”
“结果西京郑氏也不过传承两代，就满门死绝了。郑氏盘踞漠北，占了前往西方的通商要道，李源两家可是觊觎已久了。再说了，自改换门庭以来这十几年，李源也没少出几个‘悍不畏死’、‘出关杀敌’的勇将啊。”
半晌，贵妃轻轻地说：“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深闺梦里人。”
陈一轻哼一声：“更多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
“百年而过，昔日再是于心不忍，但足不沾尘，时日久了，于他们而言，黎民百姓不过蝼蚁，庶人的生死暖寒，过耳而已。他日若能成就其高门显贵，还要感叹庶民‘死得其所’。”
他顿了顿：“今时今日，不过轮回一遭。此番就戮的大多数，也一样是‘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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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中魏太保寒门出身，他自以为看透了陛下的雄心壮志，于是欣然捧场道：“愿为陛下分忧。”
陈一幽幽道：“孤独爱贵妃一人，且贵妃本就蕙质兰心、德光兰掖，堪为国母。今孤欲立其为后，然贵妃自从遭了上次张贼、王贼恐吓，竟屡以身份低微为由相拒。”
“——不知哪位卿家可为孤解此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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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二年冬，天启立原贵妃瑾川王氏女为后，史称之为宸元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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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神雷劈了我：“如题，网名就是我当时的感受——好家伙，你家打江山靠让的？而且还是为了个女人阵前反悔？高祖是个强取豪夺的卑鄙小人，拿玛丽苏女主威胁男二男三男四让他们退兵，还特么成功了，然后就是高祖和女主在后宫虐恋情深，陷害流产失忆重伤……”
苍天收了这帮s笔八：“然后是《成帝风云》，从虞世祖拍到虞成祖。先不说世祖虽然穷兵黩武了些但人家文武双全啊！征役万民开辟大运河好歹还是利在千秋，大不了你拍一拍他当时动作太大，搞得民怨沸腾、民不聊生也行啊——你妹的是给我们看他天天腻在后宫里谈恋爱？！还是和一帮台词都说不清、挤眉弄眼的整容脸？！玛德一共五十集，世祖时期的宫斗戏都拍了整整前六集啊！”
天亡我内鱼：“都说了一堆女配角都背后有人。资本圈钱罢辽，还有，拍这部戏的时候，还正好赶上女主角也整容恢复期。”
天朗气清我不生气：“别说了已经在吐了。史书上记载世祖每次都是御驾亲征，而且‘身负伟力’，臂力惊人，是一个能一口气连拉弓至二十石、胳膊上能跑马的汉子。结果咧，选了个没演技的小鲜肉，画着眼妆眼线干巴巴没几两肉，天天上演无能狂怒和马氏咆哮。和他那帮后宫佳丽走在一起，还没女配显壮！就这，他还敢表演公主抱。大哥，你那小身板拖都拖不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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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洗眼睛again：“不过史官都记载了他自己说过，后妃不多主要是被弟弟妹妹折腾怕了，而且收拾旧山河本来就很累，之前之后成祖不是没有过其他的侍妾，登基了才只立了一个皇后。不是还有野史说成祖是累死的吗？”
历史粉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别说了兄弟们，让我们把劳模打在公屏上！”
一层一层剥开我的心：“红红火火恍恍惚惚《成帝风云》挂着羊头卖狗肉，评分41还不如第一部呢！”
光电你是不是瞎：“这还不算完，去年又立项了一部《嫣娘传奇》。绝了，天无绝人之路都没它绝——世祖的后妃摇身一变成嘉宗的梦中情人，然后和嘉宗虐恋情深，甚至还说正是女主抚养了后来的天启帝，然后又扯出了一条新的感情线——妈的贵妃是‘宛宛类卿’，天启帝对女主求而不得的替代品！他俩起码差了几十岁吧大哥！编剧但凡在喝酒的时候多吃一粒头孢，也不至于让我们看到这种剧情！”
我太男难南囡了：“我记得这个。还是买的某江版权，作者写的本来就是个玛丽苏意淫作品，但是编剧更离谱，他甚至还加了一条大司空暗恋女主的感情线，说张大司空突然起兵是因为天启帝辜负了女主？？？人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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