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家国天下_从柯镇恶开始逆天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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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家国天下

  华山绝壁,万丈深渊。

  最上面百余丈,都是坚硬的石头,连棵杂草都没有,雪都无法积留。

  人从上面坠落,纵使活动自如之人,也难有一丝生机,更遑论梁子翁还被柯崇云以一阳指的高明点穴功夫,全然无法动弹。

  被柯崇风踢落悬崖,连万一的生还几率也无。

  但是柯崇风却说什么侥幸不死云云,这哪是一个正常人该说出的话。

  柯崇云心想:“往日里大大咧咧,性格上一副大头大哥做派的弟弟,是绝不会像个大反派一样说出这样的话的。何以两年多不见,心性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想到此处,他不由看向一旁盘膝打坐的父亲。

  柯镇恶此时已经入定,似若未见。

  洪七公听着梁子翁惊恐的呼喊声渐渐隐没在黑夜之中,心中唏嘘,看向柯崇风,微微叹了口气,道:“小娃娃年纪不大,脚上的功夫却是不错,只是嘴上的功夫还要练练!”

  行走江湖,有时候会说话比武功还要重要,否则一不小心就被人打上了邪魔外道的标签。

  洪七公也是看在柯镇恶面子上,隐晦的提点一句。

  冯蘅如何听不出他话中的意思,忙拉住儿子,训道:“听到没有,坏人杀了便杀了,乱说什么鬼话。”

  随即又冲洪七公道:“七公勿怪,这孩子这两年被他狠心的爹丢到了扎木合那边做谍子,杀了不少人,沾了些戾气,回头会好好教导的!”

  “我也就是随口一说。”洪七公起身揉了揉肚子,笑道,“嘿嘿,寒冷的冬天能吃上这么美味的东西,是在是舒爽,可惜鼻子里塞了臭烘烘的玩意儿,有些美中不足,好了,老叫花子也吃饱了,就去找个地方休息了。”

  众人纷纷起身恭敬相送,只有柯崇风仍旧一副不爽的样子。

  柯崇风刚才那般阴阳怪气的说话,不过是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而已。

  想他作为柯镇恶冯蘅的小儿子,头上有个天赋无双的大哥,还有一个脑子聪慧无比的姐姐,压力也是很大的。

  这两个人天赋好,论读书,随随便便就是同届第一,他要私下里拼死拼活的苦读,才能勉强跟得上步伐;论武功,柯崇云就不说了,便是之前向来花拳绣腿的姐姐这两年也像开了挂一样,内力大进。

  而他在蒙古大军中九死一生,回到中原一看,连姐姐也打不过了。

  天赋差得真的就那么大么?

  柯崇风真得挺不甘心的。

  其实论练武的天赋,除了柯崇云继承了柯镇恶部分事半功倍的天赋之外,柯蓉儿与柯崇风其实都差不多。

  柯蓉儿比柯崇风大两岁,但是向来仗着脑子聪明,武功招式学了一大堆,但不肯下苦功,都是花拳绣腿,而柯崇风一心要跟上哥哥姐姐的步伐,练功特别刻苦,三年前他去蒙古当人质的时候,便已经能够打败柯蓉儿了。

  只是在蒙古的这三年里,柯崇风虽然仍旧练功不辍,奈何这几年扎木合南征北战,他也跟着在战场厮杀,亲手杀死的敌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一身杀气,让他武功平添三分威力,但是同样因为南征北战,使得他很难花费时间静心修练内功。

  而柯蓉儿却因为当初在西夏差点死于蒙古士兵围攻,终于狠下心来修练锻骨功,三年下来,功力提升了一大截,以前的花拳绣腿如今威力大增,反过来胜过柯崇风也不意外。

  但这就让柯崇风心里很不平衡了。

  一个人杀戮太多,心性自然会有变化,更何况柯崇风年纪还小,十三四岁上战场,亲手杀过的人比柯崇云多了何只数倍。

  柯崇云杀人还能占着大义,还有李莫愁在身旁宽慰,而柯崇风因为是假冒人质,心事只能憋着,如今只是有些小情绪,已经算是不错了。

  洪七公不了解内情,还以为他是占着出身,所以桀骜不逊,心性不稳,但冯蘅却能够体谅儿子的心情。

  柯蓉儿同样也能够体谅弟弟心情。

  原以为以自己的聪明,加上努力,能够勉强追上哥哥,谁知差距却越来越大,先前柯崇云那从天而降的一掌,其中所蕴含的威势,到现在还没从她脑海里散去。

  等洪七公离开,她看着一脸不爽的弟弟,半是宽慰,半是自我安慰道:“啊风,你也别气拉,不就是内功比某人差些吗,等论剑结束,让爹咱们灌顶,传个百八十年功力,到时候等咱们内力上来了,也一样能够飞天遁地。”

  柯崇风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她。

  柯崇云听冯蘅提倒弟弟在蒙古杀人的事情,不由有些愧疚,毕竟当初可是他第一个提议让弟弟替哲别的儿子去当人质的。此刻又听柯蓉儿话中的意思,也知道弟弟对自己有些不满,便道:“是我的不是,害你去大漠受苦,等过阵子,中原平定,我便亲自陪你练功,把《九阳神功》全都交给你。等你达到阴阳相生的境界,我传功给你。”

  “不用,我已开始修练《九阴神功》了。”柯崇风脸一黑。

  柯崇云不提《九阳神功》还好,一提起这个,他就更郁闷,因为《九阳神功》他练不了。

  《九阳神功》的修行有三大难点,第一自然是资质悟性,第二是仁和恬淡的心性,第三便是在达到阳极生阴的境界之前,需要保持元阳未失,否则进境慢不说,且终难达到最高境界。

  柯崇风的资质悟性倒是勉强能够达到修行这门功夫的门槛,但心性却不满足。

  他的好胜心本来就强,加上在蒙古杀戮太重,除非能如一灯大师那般大彻大悟,否则这心性这一关便过不了。

  至于元阳,这却是柯崇风最难以启齿的地方了,原来为了能够打进草原二代们的圈子,也胡混了一阵子。

  为了此事,他还被柯镇恶狠狠训斥了一顿。

  其实他虽然已经十五六岁,但身体并未长成,虽然胡混,但却无元阳可失。只是因为《九阳神功》无法入门,便自以为元阳已失,难以启齿。

  柯崇云却不知道这些,道:“九阴九阳殊途同归,都是一样的,不过内功修练需要内心明净,你练功时还是要多读一些道藏经典,或许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柯崇风不爽道:“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冯蘅怕两个儿子吵起来,便道:“好了,你们两都三年没见面了,都不会好好说话了么,不会说话就乖乖闭嘴,别扰了你爹修练。”

  柯蓉儿笑嘻嘻道:“就是,我去给爹护法。”说着便盘膝坐到了柯镇恶面前,“等爹一睁眼,看到我,一高兴,便传我几十年功力,不用太多,只要一灯大师八成的内力就行!”

  冯蘅没好气道:“几十年功力?才正经了几天,又开始动歪心思,不怕把你的经脉撑爆么,内功要自己一点一点的练!旁人的内力就算输入进你的身体,你也消化不了。”

  柯蓉儿道:“那爹怎么给大和尚传功?”

  “什么大和尚,那是你哥的师父,你就算不叫一声师伯,也该尊称一声大师!”冯蘅将女儿拽了起来,自己坐到柯镇恶对面,接着道:“内功修练,可不是提升内力那般简单,每日练出的内力还要消耗大半用于滋养窍穴扩充经脉,使身体能够承受更多的内力。一灯大师几十年苦修,经脉窍穴早已锤炼到了极致,所以才能将你爹的内力化为己用,你功力低微,经脉脆弱,别说八成内力,便是一成,也要将你经脉撑爆,就算侥幸没死,余下的内力也会慢慢消散掉。”

  柯蓉儿狐疑道:“娘,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管我怎么知道!”冯蘅微恼,俏脸微不可察得一红。

  头脑灵活之人,总是喜欢走捷径,这母女两一脉相承的聪明,女儿能想到的法子,母亲自然也想过。

  冯蘅与柯镇恶朝夕相处,自知道柯镇恶能够接引天地先天之气为己用时,便已经动过这样的念头。

  她不喜欢打打杀杀,但高深的内功可以美容驻颜,这是每个女人都无法抗拒的。

  要她自己静心修练,那是水磨工夫,若有柯镇恶灌顶,那自然要快得多。

  柯镇恶自然不会吝啬,尝试过几次,效果还是有的。

  只是每次灌入的内力事后都会慢慢消散,能够存留下来化为己用的百不存一。比自己修练是快了一些,但远达不到预期,还让柯镇恶每次都消耗甚大。

  几次之后,冯蘅便不愿再试了。

  母女两这么一打岔,柯家兄弟便也被转移了注意力。

  柯崇云道:“蓉儿你不要想着投机取巧,自身内力练不到阴阳相济的境界,贸然接受他人的内力,有害无益。”

  柯蓉儿娇哼一声,搂住弟弟,道:“又摆哥哥得臭架子,讨厌死了,走,阿风,咱们不理他。”

  同样是甩脸子,柯蓉儿这举止就亲昵得多,却像是跟哥哥撒娇的妹妹,连带着柯崇风心里也舒服了很多。

  冯蘅见状微微一笑,心道:“这才是兄弟姐妹们之间该有的样子!”

  柯崇云也回过味来,摇头苦笑,道:“蓉儿似乎变得懂事了啊!”

  冯蘅叹了口气,道:“心里藏了个人,自然就懂事了,可惜……”

  柯崇云坐到父亲身侧,皱眉道:“怎么回事?”

  冯蘅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以后就知道了,好了,你这次过来这边,汴京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么?”

  柯崇云望了一眼远处围拢在篝火旁小憩的明教众人,嘴唇微动,声音却直接在冯蘅耳中响起:“军队这一块已经都分拆整编好了,中高级的将领都安排的可信之人,且都分派出去了,比较不好办的人马全都交给了大师兄带去了山西,大师兄原本的三万忠顺军分出了一万留在汴京,五行旗则分派出去,接受河南各地城池,只是哲别师叔挥下的蒙古骑兵不太好安排,他们在草原上劫掠惯了,若是按照计划调去襄阳的话,怕是不好约束!”

  冯蘅点了点头,轻声道:“是我考虑不周,这样,让他带兵来关中,让你三叔去襄阳,他麾下一万多轻骑都是你爹练出来的,或许没蒙古骑兵凶悍,但是军纪还算严明。”

  柯崇云点了点头,又把这些日子遇到的政务人事方面遇到的问题说出来与冯蘅探讨。

  母子两小声的讨论了两个时辰,这才把一些比较棘手的问题分说明白,至于更加长远的事情,便只能等以后再行定夺了。

  这时,启明星刚刚从东方升起。

  柯镇恶按在小腹的双手缓缓提起,又缓缓放下,随即吐出一口浊气。

  这动静立刻引起了母子二人的注意。

  柯崇云小声道:“父亲,您恢复好了么?”

  “嗯!”柯镇恶点了点头,问道:“你们方才是在说登基之事?”

  方才他将全部心神放到了沟通梵穴轮,接引先天元气之上,对周遭事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不过半个时辰前,他便已经接引到了足够的元气,化作了内力,只是心神消耗颇大,便又多花了半个时辰孕养精神。

  这半个时辰内,他对周遭的事情还是有所感应的,所以收功后便直接问出来了。

  柯崇云点头道:“本来这事情不必操之过急,但不如此,则无法统合中国之力,以应对草原大军。”

  柯镇恶道:“我不是问你这个,嗯,对了,你方才说中国,这是你定下的国号么?”

  柯崇云道:“国号还未定下,金国覆灭,自然不能再叫金国,是以便以中原之国暂时简而代之,至于立国登基之后,叫做什么,还要请爹爹您参详一二。”

  柯镇恶也不客气,道:“叫中国挺好。”

  冯蘅没好气道:“历来国号都以君主龙兴之地为号,汉、魏、晋、隋、唐乃至大宋莫不如是,便是辽金蛮夷,虽有镔铁黄金的说法,其实也与起兵之地息息相关,你这中字难道当真要泛指中原之地么,那也太狂妄了!”

  柯镇恶心想:“人家元明清三个字哪个也都没有跟地名沾上边,我这“中”字好歹也与中原沾上了边,怎么就不行呢?”便道:“我觉得很好啊!”

  冯蘅道:“若是叫中国,那西域、蒙古甚至南边的宋国便不要了么?”

  柯镇恶道:“这些地方本来就该是中国的,怎么不要!”

  柯崇云面皮一抽,小声道:“要不还是等婶婶他们醒来再讨论吧,距离登基之日还有二十多天,也不急于一时。”

  柯镇恶道:“也是,‘明’字做国号也不错,都是汉人的天下。”

  柯崇风二人也不知道“明”与汉人的天下有什么关系,但也没多问。

  柯镇恶想了想又问道:“登基之后如何划分权力,你可有计划?”

  柯崇风道:“倒是有些想法,却不是很成熟,不知父亲有什么主意?”

  冯蘅闻言,面带微笑,心道:“儿子大了,终于也有点上位者城府了,懂得隐藏自己的想法,先听别人的意见,这倒是一件好事,不用担心将来被下面的人愚弄!”

  柯镇恶却没想那么多,道:“枪杆子底下出政权,首先军权要牢牢抓在手里;其次要充分了解民众的心声,所以要每隔五年召集天下百姓代表,亲自听取他们的意见;第三,要以法治国,以德育人,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严惩贪腐;第四要团结各个民族,各个阶层,人人平等,不要搞区别对待,当然前提要都是中国人。”

  这四条其实在柯镇恶往日的言谈中便多有体现,只是没有说得这么直白。

  从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来看,其实并不算高明,也并不成体系。

  不过柯崇云却想到更多,便问道:“军权自是要牢牢控制,只是具体该如何做,譬如大宋,军权倒是控制得严格,但禁军耗费太重,且以文御武,兵不识将将不识兵,战斗力低下,不堪一击;隋唐府兵战力强大,但容易形成藩镇割据,为祸更盛,对百姓而言甚至不如禁军之法!”

  柯镇恶道:“禁军是正规军,正规军就要上战场,不能光养兵,不用兵,实行精兵政策,数量可以少一点,放出去也不要紧,每年征兵之后先集中训练一阵子,做好思想教育,让他们知道为何当兵,为何打仗,树立起为国为民的崇高目标,这样就不怕他们会被个别将领愚弄,军队不能以文御武,但是还是要安排文人,他们不能参与指挥打战,只要做好士兵的思想功作,教导士兵读书识字,监督严肃纪律,打战的事情还是要交给军官。”

  这自然是后世的政委制度的简化,不过柯崇云却并不觉得难以理解,这一套其实在五行旗中早已有了雏形。

  柯崇云点了点头,道:“倒是可以试试,那第二条,召集天下百姓代表,是为了监督官员施政么,好是好,只是路途艰辛,穷苦人家怕是难以远行,最后有实力上京的怕也都是士绅商贾。”

  柯镇恶一想也是,这可不是后世,飞机高铁,全国各地除了极个别偏远的地方,都是一两日便到,于是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你结合实际考量便是,不过说到行路,有一句话你要记住,要想富先修路。”

  柯崇云点头道:“儿子谨记。至于第三条,父亲的意思是要重用法家么?”

  柯镇恶道:“什么家不重要,实干才重要,文人光会耍嘴皮子,道德绑架,这是要不得的,讲话做事都要负责。道德教育非常重要,但是光教育不行,还要保证道德落实,明确法律,便是保护道德的底线,只有底线高了,道德的上限才会高。”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柯崇云的政治智商显然比柯镇恶高出了一大截,很快便领会到了柯镇恶来自九百年后的零散观点,接着又开始按照自己的理解,不停询问。

  柯镇恶虽然有领先了九百多年的见识,但是政治智慧和表达能力并没有比这个时代的精英高明,很多先进的想法要通过儿子和妻子的启发才能够完整表达清楚,有的观点又很明显与不适合这个时代。

  但这些不成体系的观点却又能够给柯崇云冯蘅这样的当世人杰很大的启发。

  这一通三人谈话,可以说是一场古今智慧的大碰撞,三人皆是收获良多,特别是即将当皇帝的柯崇云,第一次站在国家权力巅峰的角度来看柯镇恶的的观点,让他对即将建立的国家有了更加充足的信心。

  东边的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三人的对话也在柯蓉儿醒来的时候告一段落。

  柯崇云起身道:“多谢父亲指点,儿子心中底气更足了,时不我待,这便返回汴京着手准备。”

  柯镇恶道:“不急,你且休息一下,暂时忘掉家国大事,调整好状态,下午需要你出手!”

  柯崇云闻言不由有些惊讶,不过并没有多问,点头答应一声,便开始打坐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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