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声东击西(九)_春杏绕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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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声东击西(九)

  空气中再次安静下来。

  玄溯又说:“朕不是故意把你弄成这样的。”理直气壮中透着一点微弱的心虚。

  “是我莽撞了,不怪皇上。”

  齐言嫣只能善解人意,大方的原谅他。不然还能逼他给自己道个歉啊,以牙还牙啊,不可能的事。

  安静得过久,久到她认为皇帝应该是睡着了吧,她也打算睡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倾身过来,唇齿撬开了她的嘴。

  嘴被堵了,她就只能靠鼻子呼吸,鼻子伤得重,她一用力呼吸就疼得厉害。

  开始她忍,在床上亲吻那说明接下来很有可能到那一步,她想要改善自己和宁羽的处境就必须要过那一步。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做这样亲密的事。

  可是他来势汹汹,嘴上没完没了,手却老实得很,始终撑在她头两侧,似乎都没碰到她头发丝。

  实在疼得受不住,又看不到他进一步的打算,她忍无可忍的只能用手去推他。

  这一推,他立马就松开了。

  他手背擦了下嘴,嘲讽道:“你对朕的非分之想,就这?”

  齐言嫣顾不上他的冷嘲热讽,用嘴急促的呼吸,抬手去捂鼻子,却又没有碰上去,碰到了会更疼,手停在那里,颤抖得厉害。

  玄溯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的伤。

  他手臂撑在她头旁边,看着她痛苦的喘了许多才慢慢平复。

  张了张嘴,却是无言。

  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痛也不说。

  他又为什么这么蠢,这也顾不上那也顾不上。

  好一会儿后,齐言嫣不疼了,轻声说:“皇上,别的事我可以做的。”

  这句暗示意味很足的话,还是没得到什么反应。

  尽管有上次难堪的受挫经历,齐言嫣依然厚着脸皮,手摸向他寝衣系带。

  玄溯没有像上回那样粗暴的推开她,只是拂开了她的手,制止道:“不必。”

  他需要躺下来平复心情。

  她考虑了下,侧身抱住了他,手从他小腹往下……

  玄溯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别点火,阿言。”

  他声音沉哑得出奇,压抑得厉害。

  “除非你做好了为朕孀居的准备。还想再嫁人的话,就别点火。”

  昏暗之中,齐言嫣睁大了诧异的眼睛。

  神踏马再嫁人,做过妃嫔的人还能去嫁给谁?一入宫墙,受不受宠幸都是皇帝的女人,永远都是。

  玄溯艰难道:“朕预料不到将来。你聪明点,就给自己留条后路。”

  只要她清白还在,将来出了宫改名换姓,仍然能有完整的余生。

  齐言嫣没有说话。

  玄溯放开手,她也就慢慢躺了回去,恢复两人并肩平躺的姿势。

  说不诧异是假的。

  他一直以来不碰她的原因居然是在给她留后路。

  看来他是不甘于做个傀儡皇帝了。

  齐言嫣提醒道:“我哪来的后路。”

  真那么替她考虑,当初又为什么让她进宫。

  “朕说有就有,”玄溯道,“实在哪天朕暴毙得急,来不及给你安排,你父亲也是有那个本事弄你出去的。”

  齐言嫣脑袋里一片空白。

  玄溯许是未免她焦虑,又说:“我会留一道谕令,保住你。”

  齐言嫣沉默了。

  她可以走,那宁羽呢?

  不过,宁羽虽然是皇后,却不得圣心,遭受厌弃冷落亏待,想来即使玄溯出了事,宁羽也不会受到牵连的。

  “你也未必会输。”齐言嫣说。

  毕竟他才是皇帝。太后在庙堂再如何游刃有余,行为本质上都是越俎代庖。

  这江山毕竟姓玄。

  玄溯道:“若赢了,朕可以任你依靠,这世上再无人能欺你。朕是这世上最尊贵的男人,你就是最尊贵的女人。”

  齐言嫣失笑。

  这算是情话吗?

  她从前以为,男人喜欢一个女人,随之而来的必是汹涌的欲望,身体上的。

  而他现在是在表达,他的克制是因为在意。

  不过很奇怪,心里除了几分讶异,就没有更多滋味了。

  “还疼吗?”他不太自信的问。

  齐言嫣摇摇头。

  玄溯侧过身,面朝着她,抱怨说:“你知道鹦哥是朕最喜欢的,还拿去送给别人。”

  齐言嫣无语:“皇上,鹦哥不是你唯一的玩物,我也不会是你唯一的女人。”

  所以她对皇帝没有占有欲,对鹦哥也没有。

  说完,她心里有了一个怀疑,就是她送把鹦哥送出去的那天,玄溯叫她去太极殿,又把她赶出去。

  就为了那只鸟?

  ……幼稚,无语。

  玄溯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眼皮耸拉下来,又开始委屈了。

  他几年前听到阿言劝宁羽,嫁谁都不能嫁皇帝,情愿低嫁,嫁个地位不怎么高的男人,就可以管住这个男人不让他拈花惹草,不让他三妻四妾。

  宁羽说,那以衡亲王的身份也不能算低嫁啊?

  阿言当时红着脸回答,玄景不一样的,玄景这样的男人世上才几个。

  玄溯听了这话很不服气。

  皇帝怎么就不能嫁,皇帝就一定得有那么多女人?

  等他年龄到了,他才知道,根本由不得他。

  进他后宫的这些女人,说是供他选择,可选择面就那么点,谁做皇后,谁在嫔位,谁又跟谁必须同品级,这些都是在母后同意的范围内挑。

  他能做的最大努力,便是不立宴姓于姓女子为后,挑了宁羽,也是他看出来宁太尉比较刚正不阿,并不全然奉承母后。

  可是宁羽却一入宫就对母后表现了十分的体贴孝顺,即使病了还要隔三差五坚持去向母后请安,这让玄溯很不快活。

  姜静婉就不同,姜将军也识趣。

  就势力而言,齐家肯定更大一些,可玄溯唯一不肯利用的也就是齐言嫣,不想她陷入这争权的漩涡中来。

  玄溯语气有点低落,“你不想进宫,又为何如今对朕这样积极?”

  “没有不想进宫。”

  再怎么不乐意也得说乐意,毕竟她脑袋是血肉做的,不是铁打的。

  事实上,她很想怼上去。

  为了什么?当然为了生存,为了娘家的颜面,为了能帮到宁羽,为了不至于天天看静嫔的臭脸。

  别人把屠刀挥过来的时候,自己好歹能有一臂之力阻挡吧。

  所以,哪怕皇帝是豺狼虎豹,她也得硬着头皮上。

  “从我成为言嫔那一刻起,就把你当作夫君了,第一次被召侍寝,就是当作洞房花烛夜对待的。”

  她语气平静,真情流露,还有一点点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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