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_傅邪真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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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柳飘飘沉思良久,缓缓出指解了纳兰芷的穴道,道:“纳兰姑娘,得罪了。”

  纳兰芷缓缓站了起来,道:“柳前辈,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为何刚才你不想让我出去救人,原来你早已料定凌公子能反败为胜。”

  柳飘飘嘿嘿笑道:“姑娘把柳某人想得太好了,老子不让祢出去,不过是想假番婆子之手,杀了凌小初。”

  纳兰芷惊道:“就算凌傲与魔……贵教有仇,可这与凌小初有什么关系?”

  柳飘飘冷笑道:“十八年前,西域武林大举来侵,白道贼子却隔岸观火,只盼本教能与西域武林两败俱伤,嘿嘿,这个算盘打得倒精,不过这次他们想不搅这趟浑水,也是不行的。”

  纳兰芷霍然明白,若是凌小初死在番婆子之手,凌傲绝不能坐视,必然与西域武林死拼到底,柳飘飘的心肠不可谓不毒,却也是用心良苦。

  柳飘飘又摇了摇头,叹道:“不过老子这次可想歪了,凌小初就算死在番婆子之手,凌傲只怕也无动于衷,厉害,厉害,果然是高深莫测。”

  纳兰芷更为惊讶,道:“凌公子若是死了,凌城主怎能不替他报仇?”

  柳飘飘冷笑道:“这都看不明白吗,凌小初所学的霸王剑法根本毫无用处,凌傲不想暴露自己武功,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骗过,这样的人物,怎会在乎儿子的死活?”

  纳兰芷道:“凌公子刚才击败番婆子的剑法,的确不是霸王剑法,可那又说明什么问题?”

  柳飘飘道:“他刚才所用的,是天鲸堂堂主江水流的剑法,江水流的水功虽天下第一,箭法高明,然而剑法却难入高手行列,试问这样的剑法,竟比霸王剑法还要高明,这岂不奇怪?”

  纳兰芷摇了摇头,道:“前辈这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霸王剑法定是极厉害的,只是凌小初没能窥破其剑法的堂奥,也是有的,又怎能证明凌伯伯没有尽心传授?”

  柳飘飘不以为然,却也不愿与纳兰芷辩下去,笑道:“凌傲的确是心机难测,不过怎及得上李正源老谋深算,看来白道贼子各藏心机,面和心不和,魔教的复兴大有希望了。”

  纳兰芷心中黯然,自知对柳飘飘的话无法辩驳。

  雅丽丝能在李正源面前走上数招,却不是凌小初的对手,这其中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唯一的解释,就是李正源有意隐藏武功,是以才能与雅丽丝打个难解难分。

  她道:“前辈,你神通广大,一定知邪真的下落,麻烦你指点我去找他,我只需见他一面,就放心了。”

  柳飘飘笑道:“傅公子现在很好,祢大可放心,只是天心秃驴与石非正在找他,他若与祢见面,只怕会有危险。”

  纳兰芷愤然道:“师弟本来是好好的,却被你们教唆,与侠义道作对,如今他四面树敌,你们可开心了吧?”

  柳飘飘哈哈笑道:“傅公子天生注定要与白道为敌,祢与他师门之谊已尽,以后还是不要见面的好。”

  纳兰芷大惊,颤声道:“你们究竟想把他怎么样?”

  柳飘飘捉狎地一笑,道:“傅公子何等身份,谁敢把他怎样,等他君临天下,纵横四海之时,只怕祢这个师姐,也要听他号令。”

  纳兰芷实在听不懂柳飘飘话中之意,不过柳飘飘等人包藏祸心,欲对傅邪真施展诡计,却是确定无疑之事,急怒之下,拔剑向柳飘飘刺去。

  柳飘飘毫不在意,侧身避过数招,哈哈笑道:“纳兰姑娘,我看在傅公子面上,对祢一直客客气气。祢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还是省些力气吧。”

  纳兰芷也知万万伤他不到,只得停下剑来,可是想起师弟还在魔教妖人的掌握之中,不知要受多少欺辱,偏偏对手武功高强,自己绝计无法相救,心中一痛,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柳飘飘暗道:“傅公子也并非真心与我们在一起,只是琴真这小妮子步步设局,令他难以脱身而已。他若见了纳兰姑娘,念及师门情重,只怕就会弃琴真而去了,到时,老子再设法令他脱身,立他为主,这纳兰姑娘总比琴真好对付。”

  他轻叹了口气,道:“姑娘与傅公子的确师门情重,想要见他,也并不是不行,只是,祢需依我一件事。”

  纳兰芷见事情有转机,心中大喜,暗道:“只需我见到师弟,那就可设计相救,不管他提什么条件,我答应就是。”连连点了点头。

  柳飘飘道:“其实,想利用傅公子的并非我们,而是圣宫的人,祢见到他后,只要劝他离开琴真,径直回去,也就是了。”

  纳兰芷见他如此好心,反而大感奇怪,口中虽然不说,神情已毕露无遗。

  柳飘飘老于江湖,怎能猜不出她的心意,长长叹道:“傅公子为救厉天,不惜得罪白道,这份情义,我们怎能不知,我们原盼着能找机会谢他,如今姑娘既然担心,我们当然要送他安然回山,援手之恩,只能以后再报了。”

  纳兰芷大喜道:“你说过的话,可不能反悔。”

  柳飘飘暗笑道:“赌咒发誓,老子只当吃豆。”当下道:“若不能送他回山,老子不得好死。”

  纳兰芷急道:“那你快带我去见他。”

  柳飘飘笑道:“何必着急,其实傅公子就在此庙中。”

  语音未落,他脸色忽地一变,急急拍了拍纳兰芷的肩头,令她蹲下身来。

  纳兰芷正感奇怪,庙外传来人声道:“阿弥佗佛,这庙中似有股血腥之气。”

  另一人道:“大师所言不错,莫非又是魔教妖人作恶?”

  柳飘飘暗道:“他***,什么恶事,都推到我们头上,白道贼子实在可恶。”

  身影闪动处,天心大师已与涤尘等人跨进庙来。

  涤尘望着地上的尸体,道:“咦,此人相貌古怪,似乎是西域武人。”

  石非道:“魔教与西域武林势同水火,此人必然是魔教所杀。”

  天心大师瞧着尸体手中的细剑,道:“看此人的兵器,该与雅丽丝是一伙的。”

  涤尘哈哈大笑道:“魔教这次杀了这卷毛小子,西域武林定不会与他们干休,只怕又有一场热闹好看了。”

  天心大师道:“道长怎能说出这样话来,西域武林狼子野心,向来与中原武林作对,将他们逐出中原,也并非只是魔教之事。”

  涤尘道长心中大骂道:“臭秃驴,不管贫道说什么话,都是不对,难道天下只是少林秃驴能说话不成?”

  只是掂量自己的武功,实难与天心相敌,一口鸟气,只得生生咽下。

  石非道:“这座小庙原本有数名老僧,为何不见了?”

  涤尘道:“那还用说,必定是被魔教妖人害死。”

  柳飘飘怒不可抑,忍不住就想跳出来大骂,只是碍于天心大师这等大高手在此,贸然行动,只是徒添其辱。

  众人已四散开来,在庙中仔细搜寻。

  涤尘大步走进禅房中,看见桌上有酒,自然提起壶来晃一晃,喜道:“原来还有半壶。”

  他打开壶盖,酒香四溢而出,令人馋虫大动。

  涤尘舔了舔舌头,道:“魔教妖人倒会享受,只是这样的好酒却不喝光,实在是暴殄天物。”

  纳兰芷见他有欲饮之意,心中大急,柳飘飘早有防备,一指暗暗点去,纳兰芷已出声不得。

  眼见涤尘提起酒壶,纳兰芷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忽听金情一声大叫道:“道长,快来看!”

  涤尘忙将酒壶塞进怀中,急步走了出去,叫道:“慌什么慌,难道还有魔教妖人不成?”

  循声而去,走进小庙的柴房之中,房中倒着三具老僧的尸体,尸体冰冷,显然气绝多时。

  涤尘大骂道:“魔教妖人太卑鄙无耻,这种不会武功的人也不放过,贫道誓要为他们报仇。”

  天心大师喃喃念起往生咒,心中恻然,他带来的两名中年僧人也双手合什,念经不已。

  石非道:“道长,从这些人的伤口来看,似乎并非魔教妖人所杀。”

  涤尘细细瞧去,三具尸体的伤口都在喉间,伤痕极小极细,分明是被锐细无比的兵器所伤。

  金情道:“师父说的不错,这些人显然是死在西域武人之手。”

  涤尘道:“那倒不见得,说不定是魔教妖人杀了西域武人后,再用他们的兵器杀人,以混淆视听。”

  柳飘飘暗骂道:“老杂毛,老子操你十八代祖宗。”

  石非道:“实情究竟如何,此时也难以断定,不过等找到傅邪真,就知详情。”

  涤尘道:“废话,我们已查遍洛阳四郊三十里,都无傅邪真的消息,难道你想找他就能找到?”

  石非道:“正因如此,本座才认为傅邪真极有可能,就藏在这座小庙中。”

  纳兰芷暗暗着急,柳飘飘既说邪真在这里,那么他必在这里无疑,若是被石非找到,那么石非等人必定认为,三名老僧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

  涤尘道长道:“石兄,这是什么道理,为何你料定傅邪真必在此处?”

  石非道:“本座曾听李大侠提起,西郊的这座小庙中,建有暗道,本是前代僧众为防兵火而挖,如今天下太平,自然用不着了,不过那条暗道,还是在的。”

  涤尘脑袋直摇,笑道:“就算有暗道,傅邪真也未必知道,就算他知道,也未必藏在那里,难道一逃了之不好吗?”

  石非笑道:“道长难道不曾注意到琴真那个妖女身受重伤吗?”

  涤尘道:“妖女呼吸不畅,自是内力难继之象,贫道怎能不知?”

  石非道:“妖女既然身受内伤,自不能走远,是以他们极有可能藏在此处疗伤,须知李小姐就与他们在一起,小姐受他们的威胁利诱,自会将此处的暗道告知他们。”

  涤尘一拍大腿,道:“石老兄,真亏你细心,不用说了,那小子必定藏在这里。”

  小庙苦不甚大,就算暗道出口极为隐密,也不难找到,涤尘手持剑柄东敲西敲,忽听他一声欢呼,想必已有所获。

  柳飘飘脸色微变,低声对纳兰芷道:“纳兰姑娘,待会儿打起来时,老子出去拼命,祢带着傅公子离开,千万不可停留。”

  纳兰芷知道傅邪真既在这里被找到,自是有口难辩,一场争斗势不可避免,只是柳飘飘与师弟毫无交情,却愿替他拼命,这份心意,令人大为感动。

  暗道的入口,却在一间厢房的水缸下,涤尘不敢进去,伸着脖子大叫道:“傅邪真,是好汉的就出来与贫道拼个你死我活,不要做缩头乌龟。”

  忽听洞中传来娇柔的声音道:“上面的,可是涤尘道长吗?”

  涤尘道长一怔,道:“祢是烟儿?”

  李烟儿道:“道长,琴真姑娘内伤很重,傅公子正替她疗伤呢,道长不要大声好不好。”

  声音出奇地平和柔美,涤尘道长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道:“是,是,贫道不说话。”

  洞外众人同样也被李烟儿的声音所感,皆觉若不听她的命令,实在万万不该,是以都屏息静气起来。

  李烟儿忽然叫道:“傅大哥,你怎么了?”

  洞中传来有人倒地之声,紧接着就是琴真痛苦的呻吟声,众人面面相觑,虽极想知道洞中的情景,却又不敢贸然闯入,徒惹李烟儿生气。

  纳兰芷暗暗奇怪,实不知众人为何如此听李烟儿的话,然而她也不得不承认,李烟儿的声音中,似有股奇特的魔力,令人难以自持,乖乖地听她摆布。

  天心大师道:“阿弥佗佛,烟儿姑娘,傅公子似乎不知疗伤之法,是以反而身受重伤,不知能否让老衲看看?”

  李烟儿喜道:“我可真急糊涂了,放着大师这样的大行家不请,只知空自着急。”连声请天心大师下来。

  天心大师下到洞中,只见洞中空不甚大,李烟儿三人挤成一团,傅邪真仰倒在地,已是昏迷不醒,琴真俯在地上,气若游丝。

  其实琴真所受内伤之重,远远出乎她自己的意料,天梵魔音固然是威力极大,然而一旦难以控制内力,其反噬之力,同样是非同小可。

  傅邪真昨夜虽替她疗伤,然而他只有一重太虚紫府功,又不知疗伤之法,最多能令琴真暂时无事,却又怎能令她痊愈?如今内伤积重难返,又见反作,却比昨夜更加厉害。

  她们甫一出李府,琴真就已支持不住,多亏李烟儿想起西郊小庙中有暗道可以藏身,运功疗伤,亦不怕被人打扰,这才前来。

  想不到傅邪真一试之下,才发现琴真的伤势远非自己所能控制,他只顾一味地强送内力,结果不仅自己累得脱了力,琴真的伤势,也只有比昨夜更重。

  天心大师一探琴真的脉门,已知其理,只是琴真所受之伤因内力所致,也只有内力可以治愈,自己的内力虽说浑厚无匹,然而与天梵魔音一阴一阳,实难融合,妄自运功,只是徒添琴真伤势。

  李烟儿见天心大师久久不语,急道:“大师,琴真姑娘还有救吗?”

  天心大师叹道:“贤侄女,非是老衲不愿施救,只是老衲与琴施主的内力大有冲突,实在无能为力。”

  李烟儿叫苦道:“这可怎么办?”

  天心大师皱眉不语,轻轻握了握傅邪真的脉门,神情微喜,道:“傅公子练过太虚紫府功,此功有疗伤奇效,应该能救琴施主。”

  李烟儿摇头道:“傅公子初时替她疗伤,琴真姑娘的确好了些,不过很快内伤就又发作了,傅公子试了几次,终于累得不行了。”

  天心大师叹道:“须知琴施主之所以受伤,皆因内力太高,反噬其主之故,她体中内力越多,伤势越重,傅公子不知疏导之理,只是一味地急攻猛进,就好比抱薪救火,徒然无功。”

  李烟儿道:“那么这该如何医治呢?”

  天心大师道:“欲救琴施主,先救傅公子,等傅公子伤好了,老衲再教他疏导之法,引琴施主的功力流向傅公子体内,琴施主自然无事。”

  李烟儿惊道:“那样一来,琴姑娘岂非内力全失?”

  天心大师道:“只需傅公子再将内力送返她,她的内力自然仍在,而伤势却可不药而愈了。不过这其中有个大大的难关,能不能通过,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李烟儿惊道:“什么难关?”

  天心大师道:“琴施主的内力远比傅公子为高,是以傅公子将她的内力吸纳入体时,将会极为痛苦。”

  李烟儿道:“我明白了,这就像用酒杯去装一壶酒一样,当然装不下去。”

  天心大师道:“贤侄女果然聪明,不过酒杯是死物,人却是活的,酒杯自不能装尽一壶酒,人却未必,只是其所受之痛苦极为厉害罢了。”

  李烟儿道:“我相信傅大哥一定能做到的。”

  天心大师叹道:“也只能如此了,老衲这就将傅公子救醒。”

  李烟儿大喜道:“那就有劳大师了。”

  天心大师笑道:“贤侄女有救人之心,老衲岂无好生之德。”

  他双掌抵住傅邪真的后心,一股纯之又纯,柔之又柔的内力缓缓输出。

  此时洞外众人却等得不耐烦起来,涤尘道:“这是什么道理,贫道等原本是来对付那臭小子的,为何却还要帮他?”

  金情道:“这是李小姐的意思,我们还是不要违背的好。”

  石非道:“不错,李小姐的话,我们自不能不听。”

  此时他们心中浑然没有想到,为何李小姐的话,他们就一定要听?

  在他们的潜意识中,只觉得听从李烟儿的吩咐,是理之当然,天经地义,根本不必考虑,这里面究竟是什么道理,谁也想不明白。

  此时傅邪真已慢慢地睁开眼来,他刚才虽然倒地,只是身体极为虚弱而已,天心大师的话却清清楚楚听进耳中,见大师不惜耗力替自己疗伤,心中感激不尽。

  天心大师知道只需自己再运力一周天,傅邪真必可恢复如初。

  他忽地望向李烟儿道:“贤侄女,祢练的是御舞门的功夫吗?”

  他禅定功夫极高,就算分心说话,内力仍可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傅邪真体内。

  李烟儿道:“什么御舞门?”

  天心大师见她神情绝不似作伪,轻叹道:“原来祢也不知,御舞门的武功极为奇特,然而练此功者向来后果不佳,小姐还是小心一点好。”

  李烟儿低头沉吟不语,过了良久才道:“不瞒大师,烟儿自幼多病,不能习武,后来遇见一位婆婆,她说我体弱多病,寿命不长,只有习练她所授的武功,才能长命百岁。”

  天心大师道:“不错,御舞门的武功的确有长寿之效。”

  李烟儿欣然道:“原来那位婆婆并没有骗我。”

  天心大师道:“她授祢武功,李大侠可曾知道?”

  李烟儿摇了摇头道:“婆婆不让我说,我怕她生气,自然不敢告诉爹。请问大师,御舞门究竟是什么来历?”

  天心大师道:“御舞门的武功与任何一种武功都大不相同,其目的不在伤敌,而在制敌,与魔教的摄魂**虽有几分相似,然而却大大不同,无知者以为此功也算邪功一种,依老衲看来,却不尽然。”

  李烟儿轻舒了一口气,道:“既不是邪功,那可就好了。”

  天心大师道:“此功有史记载,要从汉武帝之后阿娇算起,阿娇虽受武帝宠爱,然而年老色衰之后,渐渐秋扇见弃,冷落深宫。”

  李烟儿道:“这个典故我知道的,后来阿娇以千金之价,买了司马相如的一篇长赋,武帝见后,大为感动,于是与阿娇同续旧好。”

  天心大师笑道:“世人皆谓是相如之功,其实,若不是阿娇得遇高人,武帝又怎能回心转意?”

  “阿娇莫不是学了御舞门的武功?”

  “贤侄女果然聪明,阿娇的确遇到了御舞门的高手,这才旧貌换新颜,令武帝动容。”

  李烟儿大感好奇,道:“这是什么道理?”

  天心大师叹道:“练了御舞门的武功后,不光容颜不老,一举一动,无不具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令人不得不从,武帝就是因为此故,才对阿娇言听计从。”

  李烟儿点头道:“不错,我自跟了婆婆练过此功后,丫环奴仆们再也不曾调皮执拗,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奉行不爽,我还道他们开了窍,学乖了呢,原来却是御舞门武功之故。”

  “御舞门有三大绝技,分为惊艳一笑、失魂之舞、夺魂奇梦,其中以夺魂奇梦最为厉害。”

  李烟儿虽跟了那婆婆学了多年,却从不曾她提起过此功的详情,正待细问,忽听洞外传来涤尘道长的厉喝声与兵器交鸣之声。

  天心大师脸色微变,已知地面上有大敌来袭,战况极为紧张。

  忽听一人失声惊呼,从声音听来,却是武当三剑中的涤心道长。

  武山三剑武功不弱,石非亦是剑术高手,他们四人联手,足以独当一面,想不到数招之中,竟然有人受伤,来者武功之高,已不难想像。

  天心大师虽惊不乱,真力仍是源源不断地注入傅邪真的体内。

  此时洞外忽然静无声息,只听到涤尘等人粗重的喘息之声。

  傅邪真真力已完全恢复,忙道:“大师,我已无事了,你快去救助涤尘道长。”

  天心大师微笑收掌,却并不急于出洞,而是道:“你此时内力虽已恢复,然而替琴施主疗伤之时,仍须极为小心,尤其是那个难关,实在难过。”

  傅邪真刚才迷蒙中已听他说过,于是道:“大师放心,就算我身子炸裂了,也定要将琴真姑娘治好。”

  天心大师道:“你只需学会疏导之法,就不会有事了。”

  他将疏导内力之法细细讲来,傅邪真深知时间紧迫,凝神细听。

  天心大师讲毕,又令傅邪真复述一遍,等傅邪真重复无误,才缓缓站起身来。

  他转向李烟儿,道:“贤侄女,祢虽身具御舞门神功,然而功力尚浅,尚无法应招对敌,有老衲在此,绝不会让敌人进洞。”言罢纵身跃出暗道。

  〖jz〗〓〓〓〓〓〓〓〓〓〓〓〓〓〓〓〓暗道外,涤尘道长等人正凝剑以待,涤心与石非身上已带轻伤。

  见天心大师出来,涤尘道长转过头来,喘息着道:“大师,敌人好生厉害。”

  天心大师道:“敌人何在?”

  涤尘道长道:“从土中而出,伤了敝师弟涤心,石老弟也中了一掌,又从土中而出了。”

  天心大师饶是禅功深厚,有泰山崩于前不动之心,也不禁吃了一惊。

  向地上望去,数处泥土如花般绽放开来,露出半尺方圆的黑洞。

  敌人显然是从土中而出,出其不意地伤了众人。

  这种地行之术骇人听闻,纵算土行孙在世,恐怕技也不过如此。

  天心大师沉声道:“此人必是西域武林通天大帝座下,七大天魔之一土王了,此人极擅土遁之术,必须极为小心。”

  暗道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地下,傅邪真虽是着急,然而琴真的内伤更为要紧,是以只得先为琴真疗伤。

  他牢记天心大师所教的疏导之法,并不急于向琴真体内注入内力,而是缓缓引导琴真的真力流向自己的身体。

  两人所练的内力本为一体,极易融合,是以傅邪真刚刚心中存想,已听到琴真的丹田处嗤嗤作响,一股强大的真气缓缓流进自己体内。

  这就好比水往低处流,琴真的内力远高于他,内力自然极易向他体内流动。

  天心大师曾吩咐,必须等琴真的内力消失殆尽之时,才能将内力重新输给她,然而琴真已练成三重天焚魔音,内力何等厉害,傅邪真只吸了一半内力,已感到体内各处鼓涨欲裂,身子几乎要暴裂开来一般。

  这种痛苦果然难以承受,傅邪真几乎就想放弃,只须他此时手一松,琴真的内力必定无法再流进他体内。

  然而那样一来,自已固然无事,琴真内力衰竭,必死无疑。

  他想运用天心大师教过的疏导之法,可是身子这般痛苦,又哪有心思想什么口诀?

  傅邪真额头汗水直流,痛苦异常,忽然间,李烟儿温和平静的声音轻轻进入耳中:“傅大哥,你一定要支持住,我知道你一定能行的。”

  娇音入耳,傅邪真顿觉身体各处如被羽毛抚过一般,无处不感到舒泰无比,他并不知道,御舞门的武功极擅控制别人的心神,如今他被她声音所迷,身子就仿佛不是自己的,身体所受之痛苦,似乎也与他无关了。

  此时琴真的真气仍源源不断而来,傅邪真却丝毫感觉不到涨痛之苦。

  这种状态,正合内力修行之道,傅邪真不知不觉中,已达到任其自然,随心所欲之状,疗伤最难通过的一关,竟被他轻易通过。

  此时他也记起天心大师的疏导之法,将内力尽量地散之于四肢百骸,奇经八脉,内力一经分流,身体不再像刚才那样难受了。

  李烟儿一直在瞧着傅邪真的脸,见他面露欢喜之色,知道他已渡过难关,心中也大为欣悦。

  就在这时,忽听哗啦一声,壁上露出一个大洞,一个小小的脑袋伸了出来。

  傅邪真斜目望去,大吃一惊,奈何正当运功的紧要关头,绝难脱身退敌。

  小脑袋转了转,目光在众人脸上一扫,忽地对李烟儿道:“祢是李烟儿?”汉话说得半生不熟,极为拗口。

  李烟儿又惊又惧,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小脑袋灰蒙蒙的脸上露出欢喜之色,道:“太好了,抓住祢,就不怕李老儿不交出五大神器了。”

  一只粗短的手臂忽地从土中伸出,一把抓住了李烟儿的手臂。

  李烟儿魂飞魄散,尖声大叫起来。

  小脑袋的手臂用力回缩,竟似想将李烟儿拉进土中,傅邪真怎见过这种事情,不由怔住,只是略略迟疑一下,李烟儿大半个身子已被拉入土中。

  傅邪真大慌,急忙伸手抓去,正抓住李烟儿的一只足踝,他不及细想,急忙用力回夺。

  对方感到有大力传来,急忙也用力回夺,李烟儿身子如被扯裂一般,禁不住痛叫失声。

  虽是隔着厚厚的泥土,傅邪真仍能听到她的惨呼,他心中一凛,慌道:“这可不行,两下用力,岂非要将烟儿姑娘扯为两半。”

  无奈之中,他只得卸去力量,不过手掌仍是紧紧地抓住李烟儿的足踝,绝不敢放开。

  他一卸力,对方就大占上风,“嗖”地一声,傅邪真的身子也被拉进土中。

  傅邪真的另只手正紧扣着琴真的脉门,他的身子一动,琴真也被拉了过来。

  他此时只知两只手臂都绝不能放手,放开李烟儿,后果不堪设想,而放开琴真,琴真真力难继,必定殒命当场。

  土中的那人仍在用力拉扯,琴真昏昏沉沉地也被拉进这狭小的洞中。

  这番遭遇可谓千古难逢,傅邪真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惊奇,实不知这件事该如何了局。

  看来小脑袋袭击地面上的人,只是为了引走天心大师,如今天心大师离洞,他再无顾忌,就潜来暗道抓人。

  他们在土中排成一线,在前开路的是小脑袋,紧随其后的则是李烟儿、傅邪真、琴真。

  在泥土中呼吸极为困难,要命的是,琴真的内力仍源源不断地向傅邪真的体内涌来,令他的身子更加鼓涨,就连天心大师所授的疏导之法也无能无力了。

  小脑袋开出的通道只有半尺多宽,琴真与李烟儿身材纤瘦,也就罢了,傅邪真的身材却比她们强壮许多,他所受的痛苦,绝非笔墨可以形容。

  随着身体越加涨大,泥土对他的压力也渐渐增强,真气在他体内盘旋不休,似乎急欲找到一个通道渲泄。

  泥土原本冰凉透骨,傅邪真却觉得浑身燠热无比,无法呼出的浊气与真气在身子里东冲西撞,将他弄得七死八活,浑浑噩噩。

  忽听“嘭”地一声,身体如同炸裂开来一般,傅邪真暗叫道:“不好,我要被炸成碎片了。”

  然而只过了片刻,身子竟一片冰凉,任督二脉处竟发出丝丝的声音,两个靠得最近,却最难相通的穴道竟已通行无阻,体内的真力找到渲泄之处,立刻随之而流,鼓涨之苦,再也不复存在。

  他怎知这样一来,他的内力已可在体内循环不休,永无停息之时,就算他睡觉休息,内力也可运行不息,假以时日,必定内力大进,达到超级高手的境界。

  傅邪真虽对内力之道一知半解,也知任督二脉打通,是无数武林人的梦想,又怎能不欣喜若狂。

  此时琴真的内力已完全流入他的体内,傅邪真深知时机已到,略加引导,内力重又返给琴真。

  琴真的内伤完全是因为真力妄行之故,如今她内力既失,所受之伤自然不药而愈,而傅邪真再将内力返送她,她可算毫无损失。

  不过片刻,琴真忽地叫道:“傅公子,不要再输内力了,我快受不了了。”

  傅邪真一惊而收,略略调息内力,心中又惊又喜,琴真既然已收回自己的内力,自己为何仍觉得内力无穷,这多出来的内力又从何而来?

  难道任督二脉相通后,竟能使内力大进不成?

  琴真睁开眼睛来,只觉面前黑黑一团,鼻端更是土腥扑鼻,不由大叫道:“傅公子,这是什么地方?”

  傅邪真苦笑道:“这是土中。”

  琴真惊道:“难道我们已死了吗?”

  傅邪真叹道:“就算不死,只怕也差不多了。”

  说话间,两人的身体仍是向前挤去,琴真总算明白身处的处境,心中又是惊惧,又是好笑。

  忽然间,傅邪真觉得身子一松,眼前一亮,竟然已出了泥土,面前繁花似锦,清香扑鼻,与刚才的处境想比,真可谓天上人间。

  傅邪真伸臂擦了擦眼皮上的泥土,举目四望。

  抓住李烟儿手的是一位奇矮无比的老人,手臂似乎比大腿还要强壮,与矮小的身材丝毫不成比例,一双小眼睛正骨碌碌乱转着,神情惊疑不定。

  傅邪真目光望向李烟儿时,脸色涨得通红,原来李烟儿身上的衣衫早已被泥土磨得破破烂烂,春光尽泄无遗,不过肌肤裸露处又红又肿,污淖不堪。

  傅邪真急忙低下头去,见自己的一身衣衫几乎尽被泥土撕扯干净,只剩一条破绽百出的内裤勉强遮羞。

  他不敢回头去看琴真,知道她的情形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琴真忽地失声道:“青龙出现,灵童转世,傅大哥,你果然是任天王的转世灵童。”

  傅邪真心中剧震,道:“琴真,祢说什么?”

  琴真喜极道:“傅大哥,你伸手摸摸你的后背就知道。”

  傅邪真伸手向后摸去,忽觉触手所及,竟是凸凹一片,而后背的皮肤更是奇痒难当。

  矮老者也瞧向傅邪真的后背,大惊道:“青龙之记,难道你就是任天王的转世灵童?”

  琴真格格笑道:“臭老儿,任天王在此,你还不跪地求饶。”

  矮老者先是一怔,然后大笑道:“太妙了,想不到此次来中原,真的能遇到任天王的转世灵童,将你擒住,可是大功一件。”

  傅邪真心中一片茫然,一直以来,他极为坚信自己绝非任天王的转世灵童,而是琴真等人错认了,想不到如今青龙之记,竟真的出现在自己的后背。

  想起临来洛阳时,师父曾为赤星出现而忧心忡忡,可是他老人家又怎会想到,他一直在苦苦寻觅的转世灵童,竟是自己的徒儿,这岂不是莫大的讽刺。

  正在沉吟,忽觉一股热流从李烟儿的手中传来,刺得他手掌心又热又痛,如被蝎咬,更如火烧。

  他知道这是土王借物传功,逼自己放手,热痛之感虽是难受,然而他又怎能松开?

  土王叫道:“这怎么可能,你竟不怕我的‘蝎针流’!”

  傅邪真暗道:“听他的口气,这‘蝎针流’极为厉害,不过在我看来,除了掌心热痛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了不起。”

  他怎知自己此时的内力已远比以前为高,‘蝎针流’虽然厉害,对他却无可奈何。

  土王暗忖道:“除了通天大帝与金剑法王、银刀法王等有数几人外,没有人能忍受蝎针流一刺之苦,这少年却浑若无事,看来中原的武功的确有些名堂。”心中不由对傅邪真有了一丝惧怕。

  他猛地用力,欲将李烟儿拉至自己身边,傅邪真暗道:“我若再不松手,烟儿姑娘的身子岂非要被扯为两半。”

  无奈之中,只得将手一松,土王大感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忽见面前身影晃动,一把锋利的短剑直刺土王的巨臂,却是琴真抢先出剑,欲令他放开李烟儿。

  “波”地一声,短剑刺中手臂,如中败革,土王却浑若无事。

  琴真大吃一惊,想不到土王的手臂竟如此坚韧。

  傅邪真暗暗点头道:“土王能在土中挖洞行走,全靠双臂开路,这双手臂自然坚韧异常。”

  琴真短剑上抬,又刺向土王的眼睛,他的巨臂固然坚轫如铁,眼睛总该不堪一刺。

  土王急忙挥动左臂,挡在脸前,他的手臂极为粗大,脑袋偏又很小,是以巨臂一横,几乎将小脸全部挡住。

  琴真连刺几剑,都被土王轻松挡住,土王不禁又得意起来,笑道:“小姑娘,祢剑法再高,我也不怕,不跟祢玩了,我要走了。”

  琴真见他转身欲走,心中大为着急,她此番死里逃生,全靠李烟儿救护,又怎能眼睁睁瞧着她被人带走。

  她急忙飞身拦在土王身前,喝道:“不要走。”

  土王皱起眉头,巨臂猛地挥向琴真,琴真陡觉一股强大无俦的力道扑面而来,巨臂未至,带起的劲风已吹得她娇面生痛。

  她花容失色,极力向后闪避,虽说身子勉强避过一击,然而劲风掠过胸口,仍觉一阵胸闷气短。

  傅邪真旁观多时,心中已然有数,暗道:“土王精通地行之术,手臂练有奇功,不过他在地下全仗手臂开路,下盘必定不稳。”

  想到这里,右腿飞掠而起,直扫向土王的双腿。

  “扑通”一声,土王果然双腿一软,坐倒在地,紧握住李烟儿的手,也松了一些。

  傅邪真手掌轻轻一带,将李烟儿拉至怀中。

  李烟儿又惊又怕,情不自禁依在傅邪真的怀中,惊呼道:“傅大哥,那人好可怕。”

  傅邪真一揽她的纤腰,顿觉手掌一片软腻,这才惊觉李烟儿的衣衫已不能遮体。

  李烟儿感到腰间热力传来,心中一热,定晴瞧去,不禁满脸通红。

  两人皆是大羞,慌忙分了开来。

  琴真瞧在心里,心中颇不是滋味。

  自己出宫之时,师父曾说道:“祢此次下山,必能遇到任教主的转世灵童,此人对圣宫极为有用,祢须千方百计将他控制住,最好能有肌肤之亲,令他对祢死心塌地,圣宫才能压圣教一头,扬眉吐气。”

  如今看来,傅邪真对自己虽是不错,可是那也是出于他与生俱来的侠义心肠,而非儿女私情。

  若论容貌出众,李烟儿比自己不遑多让,而论起性格婉顺,言行温柔,自己却万万不是她的对手,如此看来,欲令傅邪真爱上自己,李烟儿可是一个大大的障碍。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土王怒吼连连,挥臂向傅邪真击去。

  傅邪真深知此时自己的内力已非同小可,正想找人相试,如今机会自动送上门来,自不能错过。

  他沉腰坐马,双掌已迎上土王的巨臂。

  “波”地一声,两股大力相撞,声音沉闷之极,琴真见傅邪真半步也没有后退,心中极为欢喜,可是忽然间瞧见他的口角沁出一缕鲜血,不禁失声叫道:“傅公子,不要与他硬拚。”

  傅邪真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却仍没有后退之意。

  琴真一眼看见站在傅邪真身后的李烟儿,心中一苦,暗道:“是了,他若撤掌受力,李烟儿必定受到波及,他为了不让李烟儿受伤,竟不惜身受内伤。”

  土王以一双巨臂横行西域,从来没人能挡住他的巨臂一挥,如今甫入中原,竟受此大挫,不由心中大急,拼命地将全身的内力尽推向傅邪真。

  他的内力中含有“蝎针流”之功,委实难以抵挡,就算内力能强过他的人,被“蝎针流”一刺,也必乱了方寸,想不到傅邪真却能支撑许久。

  其实,傅邪真也是在咬牙苦撑,土王虽是神力惊人,内力倒不算太高,只是他的“蝎针流”如热针刺心,委实难当,傅邪真的十分内力,倒有七分是为了对付蝎针流。

  这样一来,两人内力虽有高下之分,傅邪真为抵御蝎针流,内力却大大打了个折扣,此消彼长,成了相持的局面。

  时间一久,土王心中惊惧更甚,他名列通天大帝座下的七大天魔之位,在西域地位极高,想不到却连中原一个区区少年,也能与自己分庭抗礼。

  看来任天王的转世灵童果然不同凡响,难怪教主一再叮嘱,须想尽办法除了此人。

  琴真虽恼怒傅邪真对李烟儿偏心,然而却知傅邪真此时性命堪忧,不能不救。

  她清叱一声,短剑斜斜刺向土王的眼珠,纵不能伤他,也可令他撤出力道。

  想不到短剑只刺至土王身周一尺,就再也无法刺进半寸,剑如同陷入一股极稠极浓的物事中,丝毫用不得力气。

  琴真也知这是两大高手内力相较,所形成的气墙之故,然而此时欲想撤剑绝无可能,想前进一步,更是妄想,场上立成僵持之势。

  李烟儿虽是暗暗着急,然而她手无缚鸡之力,又怎能帮忙,虽有世间最神奇的御舞门武功在身,偏偏御舞门的武功中,并无攻守交战之术。

  令人庆幸的是,傅邪真与土王甫对掌时,颇为吃亏,现在却是神色平和,看来他暂时还不会倒下。

  正在这时,四周的繁花丛中忽地站起一人,身穿束胸短裤,雪白的肌肤大为裸露,一头金色长发,则更为抢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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