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教诲 殿下所言,金科玉律。_鬓边待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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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教诲 殿下所言,金科玉律。

  崔元振

  为了恩赏宗陵天师,太成帝要为他

  盖这座宫观,至少需要砍一万棵树、烧十万块砖,耗费近百万两白银。这对刚经历改换皇室不久,又遭受河东兵戈之祸的大魏而言,是一笔很重的负担。

  朝中公重臣等皆上书劝诫,崔缙作为常伴圣驾、有规谏得失之责的散骑常侍,也番五次出言阻拦。

  奈何太成帝深信宗陵天师所言的“高起馆台以拜仙人”,不仅对朝中非议一概不理,还昼夜与宗陵天师同游论道,服食丹药。因为卫司空说夯建地基的役民不够

  堂堂尚书令,高门崔家,如今竟成了给宗陵天师使唤的仆从。其他世族从旁看笑话,也不免对其心生同情,何况崔家与宗陵天师因河东一事早有恩怨,崔元振尚能老成持重地隐忍,崔缙年少意气,为此事险些闹翻了天。

  他拔剑杀了一个监工的方士,道观一开工就见了血气,宗陵天师认为不祥。太成帝勃然大怒,痛斥崔缙的狂妄之举,暂时褫夺了他散骑常侍兼虎贲校尉的官职,让他回府闭门思过个月。

  走投无路之下,崔缙只好去找谢及音。

  “魏灵帝因宠信妖道祸乱朝政,失了朝臣百姓之心,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今上本该以此为鉴,如今反倒变本加厉,不仅日日服食丹药,更纵容天授宫老贼干涉国政,只怕长此以往,殷鉴不远,”崔缙对谢及音道,“今上无子,殿下贵为公主,也应时时劝谏,以全忠孝。”

  谢及音怀中抱着阿狸,闻言亦蹙眉,“父皇他竟

  崔缙道“天授宫以丹药符咒闻名,听说宗陵天师每日都会劝陛下服用,少则一颗多则数颗,都是些没来历的东西,却敢称延年益寿、明净六根。”

  谢及音沉思片刻,点头应道“本宫会递帖子入宫,明日去看看。”

  见她态度似也不喜天授宫之流,崔缙又趁机道“圣人曰,子不语怪力乱神,无论佛道,都是些哄骗世人、另有所图的东西。当年我与裴七郎同

  谢及音抚着阿狸,闻言轻笑,不以为然道“驸马多虑了,裴七郎已搬去别院,纵他有天大的本事,见不着本宫,又能奈本宫何”

  “那就好。”崔缙心中生慰,觉得有了一点希望。

  只要谢及音肯远着裴七郎,往后就会慢慢忘了他的好,继而厌弃。就像自己对谢及姒一样,因背叛而看透,总需要一个过程,他愿意等待这段时间。

  如此一想,崔缙语气又放缓了几分,对谢及音道“我知你素日不爱出门,难免无聊,需要人陪着。如今我也

  “驸马出身博陵崔家,怎可与奴才相提并论”谢及音望着他,笑意不达眼底,“本宫乏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崔缙心中略有失望,又怕再惹她厌弃,想着来日方长,便起身告辞,“我一直

  然而他

  那日与裴望初当庭起冲突后,当天晚上,管事便要打

  柳梅居里的客人难缠、鸨头严苛,哪比得上留

  他不想走,该滚的是裴七郎,所以柳郎倌走投无路,竟求到了崔缙面前。

  柳郎倌跪

  “主子不让我们进屋伺候,偏他裴七郎能破例,整日

  崔缙听完,缓缓问道“你是说,嘉宁公主从未叫你们近身”

  柳郎倌抹泪,“我等奴才连屋子都进不去。”

  崔缙想起谢及音敷衍他的话,说什么裴七郎已搬去别院、久不相见,心中生出被人欺骗的愤怒。

  他冷声嗤笑柳郎倌,“那你们岂不成了他们背人苟合的幌子,只是替他们遮掩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柳郎倌道“我等奴才,哪敢违逆主子只求驸马饶我一次,以后我定听驸马的话。”

  崔缙恨不能一脚将他踹出公主府,忍了又忍,说道“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自有安排。”

  谢及音这边递了帖子入宫,前往宣室殿拜谒,只见起居殿中的陈设已大改,布置成舍,内设铜鼎丹炉、太乙式盘等。太成帝的常服也换成了方士青袍,正招了几个方士

  太成帝让谢及音一同旁听,因见她乖顺,与朝中那群扫兴的臣子不同,心中对她颇为满意,临了赏赐了她数颗丹药。

  太成帝道“上药品,神与气。这几颗是补神养气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上品金丹,每日晨起辰时服用,以黄柏煎水润化,有延年益寿之效。你那驸马不成器,你莫要像他一样。”

  “儿臣谢赐。”谢及音领了丹药,躬身退出宣室殿。

  识玉问谢及音为何不劝谏,谢及音靠

  识玉叹气,“只是听说陛下近日愈

  回到公主府时,裴望初正

  他听见动静后起身相迎,将一盏热茶端给谢及音,看到识玉捧

  “皇上赏的”

  谢及音饮了口茶,缓缓点头,问他“巽之也认得此物”

  裴望初道“天授宫的丹药,看色泽并非出自宗陵天师之手,应该是他底下的祭酒炼制的。”

  谢及音入内更衣,裴望初屏退了识玉,随她绕过屏风,为她挑开珠帘。

  繁琐的宫装层层委地,金钗一卸,银

  裴望初轻声问她是不是累了,“瞧着神思不定,是为何事烦忧”

  “那些金丹真的有延年益寿的奇效吗”

  裴望初闻言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只说道“寿命有常是天定,殿下只需任性自然,不必苛求天道外的东西。那些金丹起来吧,不必服用。”

  他捋开她的长

  谢及音牵着他的衣领让他俯身,涂着口脂的嘴唇覆上去,慢慢与他唇齿交缠。

  梅子色的口脂晕开,渐渐融

  裴望初逼近她一些,铁枷与锁链碰撞的声音让谢及音心里生出几分清明,她握住裴望初要解她腰带的手,摇了摇头。

  “可惜了,你难得有此好兴致,”裴望初轻声叹气,退后一步为她整衣,“走吧,我为殿下沏茶。”

  滚水冲开细眉绿叶,茶汤澄澈,似金似绿,袅袅升起雾气。谢及音隔着这朦胧的水汽观察他,半晌,状似无意地说道“如今宣室殿里不少天授宫的人,陛下对宗陵天师十分倚重,就连崔氏父子都越不过他。”

  裴望初抬目看向她,“殿下是想问,如此局面是否与我有关”

  谢及音微微垂眼,并未否认,“比起为人鱼肉,听任宰割,我倒乐于见你出手自救,也不想干涉你与父皇之间的恩怨。只是有些手段未免牵涉太广,如今为了建这七层道观,洛阳百姓苦不堪言,累死的役民随意丢

  裴望初并不答言,只是静静听她说。

  谢及音道“王都尚且如此,况大魏其他十六郡。我虽是公主,不涉朝政,可公主府一食一物皆取之于民,我不忍见大魏子民受此苛政,若此事与你有关,还请你思而后行。”

  她对他真是宽容到了极致,纵使怀疑他涉身这一池污水,也先为他找了这么多理由。

  裴望初听完笑了笑,温声道“巽之会谨记殿下的教诲,不负殿下为民为我的一片心意。”

  谢及音端起茶盏道“不必和我说这些抬举的话,我知你曾游学各处,心怀冰雪,看得远比我明白。”

  裴望初道“只是看得明白,未必行得清白,还要殿下时时督训。”

  谢及音又想起另一件事,她问裴望初“听说天授宫擅制丹药,你既一眼就能看明白父皇赏我的东西,是不是也服用过不少”

  裴望初并未否认,“制药服丹,确实是天授宫弟子的修行常事。”

  “五石散”

  “也服用过。”

  谢及音抿唇不言,眉心微蹙。若说金丹她尚不了解,可五石散她十分清楚,并不觉得是什么延年益寿的好东西。

  她对裴望初道“这些东西,以后也该少用。”

  裴望初道“我听殿下的。”

  他如此从善如流,倒叫谢及音有些怀疑自己,“我说的这些难道都对么”

  “并无不妥,”裴望初温然道,“且殿下教诲,并非人人有幸听得,难道还要违逆吗”

  谢及音面上微红,轻哼道“哪里学来的油腔滑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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