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_长公主有个权臣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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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丫鬟直道长公主进了趟林子?,回到别苑便失魂落魄,左右一寻思就知道那系着草环的野兔捅了篓子?,让新皇千叮万嘱的事?情?展露无遗,最终还?是被长公主知道了。

  一切的偏离不知该从何说起。

  宜太妃说的每句话,荣云姝都十分清楚,所以当荣赦赶往别苑想要解释时,她原封不动?地将这些事?情?还?给了荣赦,口中的一声“新皇”更是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窝。

  荣赦自知理?亏,亦无法表述任何辩解的情?绪,因为事?实摆在眼前,终究是他夺了荣绥的皇位,无论是身为“皇叔”还?是宁王,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天下之?大不韪。

  荣云姝不愿见他,也没气急败坏地砸摔房中的摆件,只是神色恍惚地望着窗外的方?向,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别苑。

  长公主和新皇闹得不愉快。别苑里的众人?恨不得把脑袋埋进土里,一时间气氛颇有些风声鹤唳,丫鬟看不懂长公主的心思,言语中时常提及绥王的生辰宴,试图挽回些什?么。

  荣云姝没有迁怒别苑里的人?,所以院落内外的日常还?算风平浪静,但她对于“绥王府”等字眼不免冷哼,顺势撂下银箸,说要去?园子?里走走。

  经过林间失踪一事?后,别苑里的守备便一直没有松懈,便在眼下逛个?园子?,除了丫鬟在前方?掌灯,后面还?远远跟着些甲胄加身的护卫。

  荣云姝在园子?里穿梭来去?,慢悠悠的,随着脚边的灯影,抬头望了望天穹上倒挂的弦月,幽冷的光芒投射至她的眼眸,被风一吹,徒增阵阵凉意。

  这个?时辰,京城里形形色色的人?影都已归家,游荡在外的只剩下流离失所的可?怜人?。荣云姝静静地走在沉寂的月色中,明明没有丝毫赏景的兴致,却偏偏挪不动?脚步。

  “皇……”丫鬟本是提心吊胆偷瞄着长公主的动?静,害怕她一时想不开要寻个?园子?里的空隙伤害自己,冷不丁抬脸瞧见停在园中的新皇,吓得当即跪地,又怕长公主不喜赶忙收了声。

  “都下去?吧。”

  丫鬟和护卫纷纷垂头退下。

  荣云姝勉强迈开脚便要转身离去?,衣袖却被轻轻地捉住了,身后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熟悉,甚至还?带着几分认错的决绝,“长公主要打要骂,冲着我来便是,可?别气坏了身子?。”

  她无力反驳,下意识往旁边躲,脚底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趔趄了两下,整个?人?忍不住往前倾——

  就在她快要跌倒之?际,一只手稳稳地揽住了她,她的后背撞上了结实的胸膛,耳畔贴着的衣料递来怦怦的心跳声。

  荣云姝僵直了脖颈,惊惶地推开他,也不知是羞还?是怒,白皙盈润的脸颊顿时升起片片绯色,她逼迫自己不要掉下眼泪,拼命咬着唇,不肯再看他一眼。

  荣赦不敢追上前,踌躇在原地,望着她背对的纤弱身影,眉眼间染上了愁云。他已然辜负了她的信任,又有什?么脸面来乞求她的谅解?即便他说出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可?最终的恶果皆是由他引起的。

  宜太妃是他的母妃。

  前朝与荣氏的恩怨纠葛。

  无数枯骨铺就的皇位……

  这些都是他必定?会?承受的,但他没想到他的母妃仍然不愿放过她,为了挑拨离间居然擅自离开宁王府,意图用她来报复自己。

  想到时而疯癫自语却在清醒时肆意妄为的母妃,荣赦贪恋的亲情?随着仅剩的希冀一同破灭成?了齑粉。

  如今,普天下能庇护长公主的,唯有那把龙椅。一步已踏错,他只求问心无愧,将大楚江山交付给值得百姓拥戴的明君。正想到了年纪尚小?的荣绥,面前人?忽然对上了他的目光。

  荣云姝红着眼圈,此刻的脸颊上依稀残存着一丝绯色,她终于下定?决心,“皇叔,我要回绥王府。”

  不是回京城,也不是回赶造竣工的公主府,她只想待在绥儿身边,像守着父皇的遗诏那样守着荣氏皇族最后的体面。

  哪怕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她也得对得起世宗和父皇的嘱托。

  荣云姝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逃避荣赦的反应,他而今变成?了大楚的皇帝,无论做什?么都不需要经过她的允许,她还?记得和亲当日,他扬言要迎娶她做皇后……

  越想越心惊,荣赦坐上皇位,用的是荣氏皇族的身份,倘若贸然让她成?为皇后,势必会?遭万人?唾弃,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发生。

  她眼里的思绪荣赦岂能不明白?他往前半步,她就会?连连后退,忐忑和慌张的举动?刺痛了他的心口,可?他眼下除了表明真心宽慰她,别无他法。

  大楚风雨飘摇的关头,他不会?再做蠢事?。

  何况,她已经被长公主的身份桎梏了许多?年,到如今,他怎能忍心看她继续在深宫中沉浮挣扎?

  “我只求长公主再信我一次……”

  荣云姝鼻尖微酸,低声吞下喉间的闷泣,深吸一口气,用绢帕拭去?眼尾的湿润,定?定?地注视着他,她要听的不是这句话。

  荣赦软下气势,弯腰探手拂去?她鞋面上的污迹,“好,我答应。”

  她慢慢平复了情?绪,仰头眨眨眼,却无法忽视低声下气求原谅的荣赦。她揪紧衣袖,扭过脸淡淡地收回脚,“本宫要走了。”

  这番话刹那间唤醒了两人?的记忆。荣赦被贬离京城之?时,她不顾先帝阻拦赶来送他,他求不得她一同远走,便堪堪站在风中,一脸病色,半晌才说了句:“姝儿,我要走了……”

  荣云姝煞白了脸颊,狼狈地从回忆中抽身,奋力奔向园外的阔道,不久便响起丫鬟追喊的担忧声。

  她彻夜未眠,待翌日清早便让人?备好了马车,跟荣赦有关的物件儿一律都没捎带上,只揽着那件亲手做的生辰礼,踏上了回京的路途。

  京城里热闹非凡,丝毫没有被皇位更迭的朝堂事?波及,反倒欢声笑语叫卖着,一路上还?能瞧见好些个?朝廷大员家的贵女,三两成?群地坐在琼花楼听戏。

  荣云姝闭上眼,听到坊间关于“新皇”的谈论,不免收紧了手指,让丫鬟放下车帘子?,快马加鞭直奔绥王府。

  绥王府的大门外,琴叶接住悬停半空润玉般的手,“长公主。”

  荣云姝听到琴叶的声音明显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了荣赦之?前的话。荣赦说过,琴叶被派遣到绥儿身边护他周全,而她在病重之?际,也迷迷糊糊向琴叶嘱托过绥儿的安危。

  绥儿能在皇宫保性命无忧,想必琴叶有很大的功劳。她终于露出几分笑意,这让近来伺候在侧的丫鬟暗自松了口气。

  但是紧接着,琴叶单独与她提及的所有事?,字里行间,一寸寸浇灭了她的热忱和两人?相?处多?时的主仆情?谊。

  “长公主,你不该进绥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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