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_长公主有个权臣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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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 50 章

  荣云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绥王府的。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看绥儿,琴叶言语中的厉害关系便硬生?生?堵住了她的去路,她无法忽视绥儿身边潜藏的危机。

  这一点琴叶很清楚,所以绥儿没必要知道她来过,也正因如此,她离开时选了最隐蔽的一条路。

  荣云姝戴着帏帽,轻纱笼罩住周身,仿佛踏足了寒月逼人的境地,手脚皆是冷的。随身伺候的丫鬟没在偏殿找到长公主,火急火燎地打听好动向,方才钻进马车让侍卫沿街寻人。

  生?辰礼放在怀中的包袱中,沉甸甸的,让人唏嘘不已。荣云姝每走一步便细数荣绥的生?辰宴还有多久,数着数着,不禁眼圈一热,视线模糊起来。

  街巷里来往穿梭的人影为了奔到远处瞧热闹,撞倒了她。她下意识攥紧包袱,反应有些迟钝,连骏马飞驰的响声都没听见。

  “当?心!”身侧的嗓音惊得她喉间酸涩,没等她挤出灿烂的笑容,身后的胸膛便安静地充当?宽厚有力?的倚靠。

  昏暗无人的小巷里,她扶住歪斜的帏帽,尽量让自己看不出悲喜,更牢牢抓住帏帽上用来遮掩面容的白纱,勉强稳住身形道?:“本宫思来想去,绥儿日渐年长,姐弟之间也该避避嫌,本宫……这就要回公主府了。”

  荣赦佯装听不出她间断停歇的鼻音,也没多说什么,只接过她手中的包袱,从她身后退到旁侧,引着她往前走,说道:“我正好顺路。”

  荣云姝僵直的手指陷进掌心,低垂着脑袋跟在荣赦身后,良久方才呐呐回道?:“多谢皇叔。”

  两人前后相隔不过咫尺,对荣云姝来说,这条人迹较少的路径一眼望不到头,待她心神恍惚地停下?脚步,仰首瞥见雄浑遒劲的鎏金牌匾,心头闷闷的,“公主府”三个字掐头去尾,只剩下满眼的嘲讽。

  命运弄人的悲局,就算藏身在京城最繁华的街巷也不可能被轻易抹灭,荣云姝笑容苍白,正对上门前等候的护卫。

  他们皆是低眉顺眼,恭谨地将她迎入府邸。她不敢回头,顺着陌生?的面孔继续往前走,直到彻底消失在荣赦的视线中。

  绥王府的生?辰宴举行之际,前来走动的朝廷要员见?风使舵,一连在府中商讨了许久,瞅准了皇宫的动向才?放下心来,企图用可有可无的心意代替新皇抚平小绥王的心里创伤。

  一时间,众卿跟朝堂上没什么不同,长袖善舞之人说几句漂亮话,就能换得群臣推杯换盏,而真正的小寿星,却顶着生?人勿近的软糯团子脸,依稀能看到逐渐长开的眉眼,想来多年后又是个名动京城的俊俏王爷。

  琴叶仔细留意着筵席上的众人,分心朝长公主的席位看过去,却见原本应该万众瞩目的位置空空如也。

  “皇姐去哪儿了?”荣绥揉了揉眼睛,立刻放下手里的杯盏,腾地从席位上双脚落地,抿着唇转身奔向后院。

  “王爷!”

  琴叶赶紧追了出去。

  众臣一阵唏嘘,登时顾左右而言他,生?怕身边有新皇的眼线,这种时候,即便荣赦没有到场,他们也不敢置喙皇家的事。

  那长公主从歌姬登场的那刻便被人叫走了,当?时灯影昏乱,加之仆从宫人来往穿梭,眨眼间发生的事情,除了坐得最高?的绥王也很难发觉。

  荣云姝在远离喧闹的后院回廊里见?到了荣赦。

  虽说明面上他是新皇,来不来都是错处,但?好歹他是真心期望荣绥能够平安顺遂,因此也备了份礼物。

  无论如何,只要荣赦能换得大楚康泰,荣云姝是不会一直矫情荣氏江山的龙椅是由何人攫取的,毕竟他在百姓眼中还是荣氏皇族,而大楚的动乱正被新皇的铁骑镇压殆尽。

  百废待兴的苗头高高?升起。这一趟,喝彩者多,大楚边关的将?士们也满怀希冀。

  刚得战报,结戎部族节节败退,那臭名昭著的北野连,在经历毒药磋磨的同时,亦落入了大楚掌中。

  荣赦并未下旨将北野连押解进?京,倒是留在了边关城墙上风吹日晒,待他尝遍了生?不如死的滋味,便会到无数将士和百姓的衣冠冢前磕头谢罪。

  提到北野连这个人,荣云姝心底的念头忽然闪过,当?日荣赦舍命救下?她,其间种种都近在眼前。

  荣云姝深知,荣赦不屑多与北野连这厮纠缠,结戎部族不臣者一律杀了便是,他在乎的是那桩她被冒犯的旧事。“皇叔,本宫离席有些久了,该原路返回了。”荣云姝说着便伸手去接他备好的生?辰礼,紫檀匣里静躺着一枚免死令牌。

  她不禁抬眼凝望着荣赦,道?:“这生?辰礼……”

  “绥王府有琴叶此等暗营死士操持,一旦行动,绝无退路。免死令放在绥王身边,有备无患。”

  荣赦笑得淡然,说话间将预料的危机轻飘飘地揭过。

  但?荣云姝知晓,一次“行动”必然掀起腥风血雨,到那时,她也不过是风中摇曳的烛火,何谈护住最亲近的人?

  她沉下?心来,阖上紫檀匣,只听“啪嗒”一声,让两人不近不远的距离有了些许松动。

  “皇叔,本宫会看着绥儿的。倘若绥王府有任何不利于大楚百姓的举动,本宫自会处置。”

  荣云姝在心底默默补上一句:这枚免死令牌,永远都不会派上用场。

  哪怕是她只身犯险,也会竭力阻止暗营死士,只是……她揪紧心口,后背倚靠在阑干内侧,眼前又浮现出父皇的身影。

  接踵而至的重压并未像剥离皇宫的绥王府那般,令她卸下一口气。她蹙眉陷入回忆,眼尾的长睫隐约现出湿润的水迹,但?很快就偃旗息鼓,显露出身为长公主的执拗。

  荣赦不忍,眉宇间笼着的忧虑,在晦暗明灭的回廊中,平添了一丝寒气。

  他放软嗓音,扶着她的肩坐到歇脚的观景处,然后撤开手,于视野开阔的当?口,想到了什么。

  “长公主,荣绥已经不再是三岁稚童了。”

  “他要做好承担一切的准备。”

  荣云姝顺着他的方向瞧了眼灯火通明的前厅,孤身行路之人难免心有牵挂,与其继续如履薄冰,倒不如适时松手,终归有些沟壑,得成?就帝王霸业的人来趟。

  最难的岁月才?刚刚开始。

  她低声应了句,正欲起身,脚步声急,荣绥飞奔过来,扬手打落了她手中的紫檀匣。

  免死令摔到地面上。

  荣绥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身后,脚底踩着掀翻的紫檀匣,恶狠狠道?:“离我皇姐远点!”

  荣云姝诧异转头,收到了琴叶的眼神示意,气息都不顺畅了。

  她瞥见荣赦的侧脸,年纪尚小的荣绥皮实得很,自以为撞见?了新皇要挟长公主的场面,不免发了怒,想把不速之客赶出绥王府。

  空中弥散着令人窒息的沉寂。

  荣云姝忘了荣赦是怎么离开绥王府的,她只呆愣了片刻,绷紧情绪训斥绥儿,“你若再任性妄为,皇姐便不来你这府邸了。”

  荣绥瞧见了他们举止亲密的一角,并未多想,又觉得心里委屈,不待她平复心绪细问今日的小寿星,便兀自踹了阑干一脚,红着眼睛快步走远了。

  这场生辰宴,天公不作美,哗啦降下?倾盆的雨幕。

  荣云姝收好免死令牌,让琴叶将自己备下?的生?辰礼保管妥当?。

  “照看好绥儿。”她狠心不去追,径直从回廊向着府外的捷径折身,旁边淋湿了半边衣裳的丫鬟终于撑开伞骨,亦步亦趋的影子随风拉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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