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口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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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口可爱/p
国庆最后一天,蒋依婷在女生四人小群@所有人下午去机场接机。/p
【蒋依婷：姐妹们,我被我爸妈抛弃了,他们要继续去大西北过二人世界，让我一个人提前回江城。】/p
【蒋依婷：这就是亲爸亲妈……】/p
【蒋依婷：冰冷的狗粮往我脸上拍.jpg】/p
【蒋依婷：只有姐妹能给我温暖了。】/p
【蒋依婷：我下午4点37分下飞机，算上滑行的时间,应该5点左右能出来。】/p
【蒋依婷：所以就顺便在新一佳约个晚饭吧。】/p
【蒋依婷：呜呜呜,我想吃火锅、吃烤串、喝奶茶，这边什么吃的都没有，不，不是没有,是我爸妈要我健康养生,所以天天吃水煮胡萝卜和玉米红薯生菜沙拉，我整个人都快变成胡萝卜精了。】/p
【蒋依婷：我觉得我爸妈一定很喜欢可可,可可都不用他们提醒，每天自发主动地给自己榨胡萝卜汁。】/p
……/p
蒋依婷在群里哭诉她在石窟遭受的种种委屈，声称已经在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只有三个姐妹的安慰才能帮助她走出阴影,变回当初那个一心一意爱哥哥的蒋依婷。/p
不幸的是，三个姐妹在最后一天都各自有约。/p
周文婧要跟深蓝的乐队练习,徐艺陪奶奶去医院复检,唯一勉强算是有那么一丢丢空的姜可可，也是先要去医院给顾清荷送一份资料,才能再拐去机场。/p
蒋依婷在群里仰天哀嚎三声,委屈巴巴地答应了让姜可可代表三人去接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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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老天见蒋依婷已经悲惨到了一定地步,航站楼的LED屏上，齐刷刷一片航班晚点、推迟抵达的消息，唯有蒋依婷搭乘的那一架飞机，不仅没晚点，还提前了10分钟落地。/p
姜可可准五点到达机场大楼门口，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蒋依婷蹦蹦跳跳地从大楼里冲出来。/p
国庆节的最后一天，又是傍晚时分，大家都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p
姜可可和蒋依婷搭乘的出租车被挤在滚滚车流里，动弹不得。/p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将头搁方向盘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p
姜可可和蒋依婷坐在后座，头挨着头在玩手机游戏。/p
是蒋依婷在石窟的八天养生行里赖以生存的游戏——保卫萝卜。/p
“现实里我被我爸妈逼着吃胡萝卜，所以游戏里，我的胡萝卜要全部都给怪兽吃掉！”/p
当姜可可好奇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款游戏时，蒋依婷咬牙切齿，义愤填膺。/p
大概是机场这片的堵车已经成了习惯，周围的车主都相当安静，连鸣笛的都没有。/p
车内，只有从姜可可和蒋依婷手机里传来的“咔嚓咔嚓”声，配以司机三不五时的叹气，倒也协调得很。/p
车龙开始像蜗牛一样一点点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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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懒得动弹，被身后的车主鸣笛催了两次，只得跟着一点点往前挪。/p
挪到拐角口的时候，车前一片开阔，司机打起精神往前开去。/p
姜可可和蒋依婷的保卫萝卜也从第五关死到第六关。/p
萝卜还剩三条命，前面还有4个大眼怪兽挥舞着旗帜走近。/p
“不行了，累了。”/p
蒋依婷忽然没了兴致，退出游戏，将头转向车外，摇下一半车窗，研究旁边人行道上的绿灯闪了多少下。/p
一辆枣红色宝马停在旁边，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来，探出一头金黄色的毛，金毛随风飘扬，一只长嘴从车内探出来，冲她吐着长长的舌头。/p
“汪！”/p
“可……可可，狗在开车！”/p
蒋依婷惊呆了，手肘撞了撞姜可可：“可可你快看我这边，驾驶座上是只金毛！”/p
姜可可跟着扭头看过去。/p
金毛又兴奋地叫了两声：“汪汪！”/p
身子还往窗外扑腾了一下，似乎要通过车窗钻出来。/p
姜可可和蒋依婷一脸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p
下一秒，一只涂着正红色指甲的手从金毛脑袋上方探出，按着它的脑袋压回车内。/p
金毛让开位置，姜可可和蒋依婷也终于得见驾驶座主人的真容。/p
是一名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士。/p
架着一副墨镜，所以看不清五官，只能依稀看到高挺的鼻梁旁边，有一颗细小的黑痣，左耳上戴一颗铂金耳钉，穿着白色衬衫，握方向盘的右手手腕处，纹了一只黑白色的猫咪。/p
那只金毛已经退回到副驾驶，微微眯着眼昂着头，腰杆挺直，看向前方，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p
如果腰上的那圈肥肉没有出来搅局的话，还是个挺厉害的金毛将军。/p
现在这副袒胸露肉肚皮三个圈的样子，只能是养尊处优老大爷了。/p
姜可可和蒋依婷两两对视一眼，而后一同朝车主投去钦佩的一瞥。/p
绿灯来了，出租车司机重新发车。/p
旁边的宝马并驾齐驱。/p
姜可可和蒋依婷转了转眼珠，视线再度飘向旁边。/p
大概感应到有人的注视，女士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蓝色出租车，而后加速向前驶去。/p
蒋依婷抬头眺望了一番红色宝马留下的倩影，依稀还能看见金毛在副驾驶窗外那头迎风招展的金色毛发。/p
“原来狗也能只胖身材不胖脸，单单只看金毛那双无辜的眼神和瘦瘦的小脸蛋，我真想象不出它肚子上那三层肉。”她啧啧两声，摸到自己脸颊的微胖婴儿肥，忽然做作地为自己抹了把心酸泪：“当今世道，狗都能比我看起来瘦了，做人真是太难了。”/p
而后一个猛子扑进姜可可怀里。/p
“呜呜呜，可可！我好南，我太南了，我需要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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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可嘴角抽搐了下，默默配合她拍了拍肩安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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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佳广场。/p
姜可可和蒋依婷下了出租。/p
蒋依婷还沉浸在那头迎风飞舞毛发的金毛的回忆里：“可可，以后我们带你家西瓜出来兜风，也让西瓜坐副驾驶吧。哦不对，未成年考不了驾照，不能开车。那还是骑摩托吧。我听徐艺说，前几天烧烤，陈俊达他们是骑着哈雷载你们去的梧桐山。”/p
“苏大佬骑摩托车是不是特别帅啊，我本来想让徐艺给我偷偷拍一张大佬骑车的照片，但她说大佬载着你骑太快了，她们跟在后面连你们的影子都追不上。所以她就只给我发了张婧哥哥骑哈雷的照片。”/p
“下次要是再去梧桐山烧烤，我一定要加入进来。”/p
蒋依婷握着拳头，一脸信誓旦旦。/p
姜可可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大了三倍的西瓜坐在苏见言怀里，而她坐在后座抱着苏见言腰的场景。/p
看起来，竟然有些温馨。/p
她抿起唇，轻轻点了点头：“等下次有机会吧，我带西瓜一起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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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人火锅店。/p
鉴于在石窟的苦逼吃素生活，蒋依婷这次点火锅专门只挑了荤菜。/p
火锅店最近推出了新菜品——河豚肉。/p
而且是让食客在大厅亲自挑选活河豚，保证新鲜。/p
蒋依婷跃跃欲试，兴致勃勃地挑河豚，挤在水箱边指指点点，挨个戳戳。/p
身着素色旗袍的美女服务员还在旁边贴心地介绍河豚的十八种吃法。/p
姜可可轻轻拉了拉蒋依婷的衣袖：“真的要吃河豚吗？”/p
蒋依婷：“不吃，我要带回家养着。叶哥哥目前算是伤透了我的心，我要重新找一个寄托。在我再次喜欢上叶哥哥之前，小河豚就是我的心肝宝贝。”/p
她嘴里的叶哥哥就是放国庆假前被媒体曝出绯闻的叶泰文。/p
这些天叶泰文和季舒两方都没有出面回应绯闻，不承认也不否认。/p
这种消极对待的方式让叶泰文的粉丝群长时间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甚至衍生出了三个派别。/p
第一派是乐天派，坚决相信哥哥没有谈恋爱，一切都是无良媒体看图说话，瞎几巴乱写。然后开始疯狂地扒季舒的私人行程，以证明季舒和叶泰文的私人时间不存在交集。/p
第二派是消极派，认为不回应就代表默认。她们从此多了一个有私生子的钢琴家嫂子。能接受的就继续饭下去，不能接受的就脱粉。/p
第三派是装瞎派，认为在哥哥出来给出正面回应之前，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暂时先远离粉圈，修身养性。/p
蒋依婷属于第三派和第二派混合，所以决定暂时性脱粉，等叶泰文什么时候给出回应，她在决定是回粉还是彻底换个偶像喜欢。/p
姜可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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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美女，你挑河豚，是要带回家去养？”/p
蒋依婷点点头：“以前你们家卖大闸蟹的时候我也买过一只带回家养，你们主厨还送了我一个鱼缸。这次鱼缸就不要你们送了，我一起买下来。”/p
服务员犹豫了一会，迟疑地说：“也行吧，那我也给您找个鱼缸装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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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依婷在大厅里挑挑拣拣十多分钟，最后终于挑中一只她和姜可可两个人都觉得气鼓鼓的样子煞是可爱的小河豚，心满意足地挽着姜可可的手，抱着鱼缸回包厢。/p
菜已经送进来了，蒋依婷将鱼缸搁旁边放着，招呼姜可可烫肉吃：“我今天绝对一片叶子都不会吃，专心致志吃肉！”/p
姜可可默默将难煮熟的牛肉粒先倒进麻辣锅里，边提醒她：“毛肚要烫九秒，你别太快捞上来了，半生不熟的对胃不好。”/p
蒋依婷嘴里嚼着肥牛卷，含糊地答应：“知道知道，七上八下嘛。”/p
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嗡嗡嗡响起来。/p
是备注“叶哥哥粉丝后援会会长”来电。/p
蒋依婷按下接听键，女生的尖叫声透过电流在整个包厢回荡。/p
“哥哥开直播了！快去哥哥的微博首页！！！哥哥要回应他跟季舒的绯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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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泰文童星出道，至今已经十多年了。除了必要的演出和拍戏宣传外，都是神隐在家，基本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更别提开直播跟粉丝互动了。/p
是以他开直播的消息一传出来，整个微博都跟着炸.了。/p
蒋依婷用自己的手机看直播还觉得不够，又临时征用了姜可可的手机，说是要给哥哥凑人数。/p
屏幕里，叶泰文撩开有些遮眼睛的额发，抬起手朝镜头打了声招呼：“直播间的粉丝们晚上好，我是叶泰文，很高兴能用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p
【叶泰文小哥哥宇宙第一帅第一可爱：啊啊啊啊啊啊！！！】/p
【叶泰文小哥哥宇宙第一帅第一可爱：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土拨鼠尖叫之外发不出别的声音了】/p
【被死神吻过的声音：居然是叶泰文！居然真的是叶泰文！】/p
【芒果椰汁西米露：妈呀妈呀！有生之年了！我居然看到了叶泰文的直播！】/p
【叶泰文粉丝会荣誉会员：阿伟死了（啊我死了）！阿伟真的死了！居然真的是活的哥哥！】/p
【因为我是仙女呀：啊啊啊啊小哥哥好撩，拨刘海那一下简直帅死了，又帅又撩！】/p
【国家欠我很多个哥哥：哥哥动起来真好看！动作撩，说话也撩~】/p
【天下第一爱叶泰文：赞同上面所有的小伙伴+身份证号】/p
【因为我是仙女呀：成千上万的粉丝正在赶来的路上，大家等会儿一起来个大合照呀。】/p
直播间里，一排排弹幕飞快刷过，都是在激动于叶泰文的第一次直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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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和棒棒糖的打赏道具接连不断地跳出来，挡住了叶泰文精致的眉眼。/p
“我今天开这个直播，是想针对前几天我和季老师的那则新闻做一个正式回应。”/p
叶泰文清清嗓子，咳了声，一脸郑重其事地对着镜头：“季舒老师一直是我很尊敬的钢琴家，我很荣幸能拥有和她一起在奥地利表演的机会。新闻上拍到的照片，的确是我和季老师的私下聚会。但也仅限于一次聚会，并不具备其他的意义。我，目前依旧单身，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也不会有开始一段恋情的打算。希望媒体朋友们不要再过多地介入我的私人生活，也不要再去打扰季舒老师。”/p
话落，他又对着镜头鞠了一个躬，而后关闭房间，退出直播。/p
蒋依婷还停留在叶泰文的美颜里没出来，等到屏幕一片黑暗，才呆愣地转头看着姜可可：“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哥哥说什么了？他怎么忽然就下直播了？”/p
姜可可默默喝了一口酸梅汁，斟酌着说：“他说，他和季舒没有在一起，以后应该也不会有谈恋爱的打算，希望媒体不要再介入他的私人生活，也别去打扰季舒。”/p
“然后呢？没了？”/p
“恩，没了。”/p
蒋依婷满脸的不敢置信：“所以我哥哥人生中第一次开直播，就是出来澄清一下他跟季舒没关系，然后别的什么也不说，就关直播了？”/p
“要澄清关系有必要麻烦他开这个直播吗？以前的绯闻都是工作室直接否认和发律师函的，怎么这一次就要这么大张旗鼓，还要浪费我哥哥的第一次直播！”/p
蒋依婷一脸气鼓鼓的，连烫熟的牛肉都忘了捞。/p
姜可可没应声，默默捞起牛肉粒放她碟子里，又给她续满酸梅汁。/p
蒋依婷埋头狂刷了一阵微博，冷哼：“季舒果然也发微博了。”/p
【季舒V：叶泰文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后辈，和他合作很开心，希望大家不要再误会我和他的关系。】/p
还配了一张图，是微博个人基本资料的截图，里面的感情状况一栏清晰明了：单身。/p
“这个自证还真是符合她的白水仙人设，清清白白钢琴艺术家，委委屈屈地被网络暴民逼得出来自证单身。”/p
蒋依婷递给姜可可看，一脸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她也好意思放这个截图，我们粉丝团内部都已经扒到她一个人在奥地利看婚戒了。我哥哥就是她拿过来挡枪的，估计没多久她就会出来宣布跟某个人的恋爱关系。没准都不是恋爱，直接放结婚证明。”/p
姜可可见她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也不好说什么，只伸出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先吃点东西，牛肉要冷了。”/p
“她真的很好意思放这个图啊，明明都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儿子了，还当所有人都不知道一样，前一阵还炒过‘千年难得一遇的玉女钢琴家’人设，她怎么不干脆在霓虹国安一个四万年玉女钢琴家再回来。”/p
蒋依婷咬着牛肉粒愤愤不平：“我们粉丝群里已经扒过她出道那阵的新闻了，她以前资源爆好，还压了当时公认艺术造诣最高的钢琴家为亚洲艺术节开幕。”/p
“然而抢了人家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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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没弹好，一首茉莉花都能弹错几个音。要不是新闻被压得干干净净，她早就被人嘲死了。”/p
“压新闻的就是她当时的老公，据说来头很大，所以各国媒体都没爆她失误的消息。哦，也不能说是老公，”蒋依婷轻哼：“因为她也没跟对方结婚，只不过是生了一个儿子而已。现在早跟男方分了，儿子也归男方，所以她的确是单身，她那个儿子估计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p
“根据她的资源推测，她应该就是十五年前跟她的豪门男朋友分开的，然后资源一落千丈，等同于没有，连媒体都没爆过她任何消息。过了两三年又忽然起来，还当了一个跨国综艺节目的导师，炒起了清纯钢琴艺术家的人设。而她的那个儿子，居然一直都没有过姓名，连张照片都没曝光过。”/p
姜可可没应声，回忆起季舒的那双桃花眼，眉心微微拧起。/p
总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眼熟。/p
蒋依婷气哼哼地抱怨了一通，接着烫鸭肠吃，看见姜可可抱着酸梅汁一脸苦恼的样子，说：“可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啰嗦啊？其实我就是今天被气到了，一般都不会说这些的。”/p
姜可可摇摇头，真要解释。/p
被隔壁包厢的激昂女声打断。/p
“阿言！你还是不能原谅妈妈吗？妈妈当时放弃你真的是有苦衷的。”/p
火锅店的隔音其实不差，正常音量说话外面的人不会听到。就像她们坐在包厢里，外边卡座的声音也传不进来。/p
大概的女声太过激动，传过来的声音尖锐又清晰。/p
“妈妈知道当时把你送给你爷爷是妈妈做错了，但自从你爸爸车祸离开后，我已经被苏家断了整整三年的资源，事业停滞，苏家又用不能让你曝光为理由不许我带你出门，也不能请阿姨照顾你。我每天除了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你又太小，身体也不好，我一个人根本照顾不好你。”/p
姜可可和蒋依婷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尴尬。/p
她们只是过来吃个火锅，并不打算听墙角。/p
隔壁包厢的女声还在歇斯底里地哭诉：“阿言，妈妈这些年里一直都很想你。是苏家一直不让我见你，并且用资源威胁，所以妈妈才没办法跟你见面。现在妈妈有了更大靠山，能够护住你了，有韦恩公爵在，苏家不敢再说什么。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奥瑞特很喜欢你，他也会对你很好，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爸爸，公爵也会是很好的爷爷。你跟妈妈回家吧，妈妈给你一个完整的家。”/p
“这个妈妈听起来不行。”蒋依婷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说得自己有多委屈，迫不得已把孩子送出去，其实本意上就是不爱她的孩子，至少在资源和孩子面前，她永远都是选择资源。现在要接孩子回来，也是因为她现在的对象可以保障她的资源了，所以才来见孩子。”/p
“万万没想到，只是吃个火锅，还被迫听了一段传说中的豪门秘辛。”/p
她一脸悻悻地凑在姜可可耳边：“很多泰剧里都是这个套路，儿子是男主，妈妈是苦情配角，后面还会有一个傻白甜女主，要男主跟妈妈和好。好像男主就活该小时候被妈妈抛弃，童年被豪门里的其他孩子偷偷欺负霸凌，好不容易长大了还要感激妈妈还愿意回来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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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可皱起小脸：“我们换个地方吃吧。”/p
还没说完，便听到隔壁传来的男声。/p
“这位女士，我没有母亲，所以您没必要在这里频繁自称为妈妈。”/p
“我今天答应出来见你，是苏家觉得与其让你通过那位一直没有继承人的奥瑞特老勋爵施压，让两家成为笑话，不如由我出面打消您再卖我一次的念头。”/p
“我无意出国，对所谓的公爵遗产更没兴趣。”/p
“再强调一点，父亲去世后你之所以没立刻将我交给苏家，是觉得他们给的钱不够。而之后的三年里，我在你嘴里，一直是赔钱货，是最后迫不得已以四千万贱卖的赔钱货。”/p
男声比较轻，只在部分字眼上落了重音。/p
“阿言，妈妈是……妈妈……”/p
女声被噎住，“妈妈”了半天，戛然而止。/p
姜可可和蒋依婷听得断断续续的，大概听出了这一段豪门秘辛的前因后果。/p
蒋依婷啧啧摇头：“这个妈妈是拿儿子当交易品吧，以前没钱了就卖给儿子爷爷，现在有了更有钱的公爵当买主，就要把儿子抢回来再卖一次。我要是她儿子，我非有心理阴影不可，还好意思叫那么亲密。”/p
“这种父母太可怕了，她的孩子不知道心里会有多大的阴影，一天之内，爸爸车祸没了，母亲又为了钱一直想抛弃他。”她撇嘴：“这要是放偶像剧里，一定会有一个浑身带着光的天使小姐姐飞向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温暖了他。”/p
蒋依婷双手合十：“圣经有云，上帝说要有光，于是这个世界有了光。按照偶像剧的套路，小姐姐就是这位小哥哥生命里唯一的光了。希望这个小哥哥的光能早点出现。”/p
姜可可的眉心皱得更深，嘴角也紧紧抿起。/p
声音因为包厢的隔音处理并不清晰，她只能从低沉的语调中听出一丝熟悉的感觉。/p
这份熟悉让她隐隐有些不安。/p
尤其是将女声里的“阿言”和苏见言唯一的那次反常行为对应上时，得出的结论让她心里不由又揪成了一团。/p
她抓起手机往外走，扔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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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包厢这块的人不多，洗手间也是空的。/p
姜可可对着外边的洗手池的镜子，捧着手机纠结了小半天，最终咬咬唇，发了那条短信。/p
【你现在在家吗？我在外面吃饭，要不要给你带点吃的回来？小姨应该很晚才下班。】/p
对方回的很快。/p
【不用，我也在外面。】/p
【你在哪？和谁在一起？我来接你回去？】/p
姜可可皱着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回复。/p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p
熟悉的女声再度传来。/p
“我在跟阿言商量这件事，他一定会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亲爱的你要相信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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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见到阿言一定会喜欢他的，阿言一直是一个优秀的孩子。”/p
一身经典小香风套装的女士从外间进来，头上戴着绒花毡帽，面容被黑色网纱遮盖了上半张脸。/p
像是精心打扮要去西餐厅赴宴，却意外被拉来吃火锅一样。/p
姜可可透过网纱望见那双桃花眼，心下一怔。/p
这个人，就是季舒吧。/p
季舒看见姜可可，下意识抬手捂住脸，偏头简短地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保证后便挂了电话，扭头又往外走了。/p
姜可可：“？”/p
她抿起唇，给苏见言回复了一句“不用啦，我和依婷在一块，很快就回来了”，然后拉开门想回包厢叫蒋依婷一起离开。/p
走到包厢的拐角处时，望见季舒以一副垂泪欲滴的柔弱模样挡在包厢门口：“阿言你真的不能原谅妈妈吗？妈妈不求你能回家，但妈妈的订婚仪式你能出席吗？妈妈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p
男生面色沉郁，与她相似的那双桃花眼里一片晦暗阴郁：“季女士，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你让开。”/p
话落，他用两根手指拂开季舒拦在身前的手，抬步离开。/p
“苏见言！我是你妈，这是你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逃避不了！就是因为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好像什么都跟你没关系的冷血态度，我才不敢跟你一起生活。你从来不说喜欢我，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在乎我这个妈妈，我怎么敢喜欢你？你这种人，只会被所有人远离和恐惧，被所有人讨厌，永远不被人喜欢和在意。”/p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拒绝接受。另外，我也的确不再需要你和任何人的喜欢。”/p
苏见言停下脚步，回头淡淡地瞥了已经歇斯底里的季舒一眼，冷声回答。/p
转身要走时，余光瞥见拐角处的姜可可。/p
他怔愣了一秒，抬步走过去：“你和蒋依婷在这吃火锅？”/p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p
姜可可惊慌地抬眸与他对视，然后莫名其妙地扔下这句话，贴着墙从他旁边穿过，一转眼便跑没了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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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的人流量一直都很大，姜可可慌不择路闷头一通乱跑，差点撞上一对抓娃娃的小情侣。/p
她轻声道了句对不起，在不远处的白玉石椅上坐下，瞪着手机发呆。/p
她已经跟蒋依婷发信息说了有事先回去，但想想回去还要面对苏见言，她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办。/p
每个人都有不想要面对的过去，季舒的存在便是苏见言不愿提起的。/p
而现在却被她撞破了。/p
旁边跟抓娃娃机犟上了的小情侣还在互相嫌弃对方技术差，打打闹闹间还夹杂着旁人插不进的亲昵。/p
姜可可咬着下唇，望着手机里和苏见言的短信页面，心里一团乱麻。/p
忽然感觉身旁有一道身影笼罩下来，还带着好闻的柠檬清香。/p
她懵懵抬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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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双平静的桃花眼里。/p
苏见言在自然不过地在她旁边坐下，淡声问：“不想回家？”/p
姜可可轻轻摇了摇头，又点头。嘴巴张了张，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紧紧闭上了。/p
“是……觉得我可怜？”苏见言看她低着头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薄唇微启，带着几分自嘲：“还是因为那个人的话，怕我了？”/p
姜可可睁大了眼睛，头摇个不停：“不会的……我不会怕你。”/p
“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苏见言轻哂了声，起身准备离开：“早点回家。”/p
刚迈出步子，衣角被人拉住。/p
他垂眸，姜可可一脸认真的望着他，沉声道：“你不可怕，你很好，很好很好，值得被所有人喜欢。她……她是坏人，你别相信她说的话。”/p
苏见言微怔：“你……”/p
姜可可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大白兔奶糖，剥开抵进他嘴里，然后整个人扑进他怀中：“你现在这样很好，我……我们都很喜欢你，都会陪着你，你不会一个人的。”/p
苏见言缓缓地抬起手，想要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些。/p
刚触到人的肩，姜可可又跟忽然想起什么禁忌一样，飞快撤出来，匆匆扔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一溜烟又跑没了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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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姜可可见到苏见言还是有些心虚。/p
但心虚不在于听了季舒的墙角，而是……/p
她最后居然强行喂了他大白兔，还强抱了他。/p
姜可可捧着脸幽幽地叹了口气。/p
她不是要强迫他跟自己有肢体接触，只是想抱抱他，给他一点甜甜的东西。/p
“妈呀妈呀，我真及格了！”/p
蒋依婷从官鸿手里接过自己的数学答卷，一脸不敢相信，拉着姜可可要看她的成绩。/p
姜可可怏怏地递了答卷过去，猩红的67分赫赫然写在右上角。/p
“……”蒋依婷噎了下，拍了拍她的肩：“别气馁，一次失误没什么大不了的，有苏大佬在，我们下次再好好琢磨他的练习册，早晚能及格。”/p
“我不是因为这个……”/p
数学不及格这种事，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心情基本不会有多大的波动。/p
姜可可摇头，想解释，又不好说什么。/p
“那你是因为什么？”/p
“我……”姜可可顿了下，斟酌着问：“如果有男生忽然抱了你一下，你是什么感觉？”/p
“那要看是谁，如果是我家哥哥，我高兴都来不及。如果是苏大佬这种级别的，也应该算是我赚了。”/p
“那……”姜可可类比了一下她和苏见言的关系，勉强找出一个例子：“如果是陈俊达呢？”/p
“老子一jio送他上西天！”/p
蒋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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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想也不想，拍桌而起，狐疑地看着姜可可：“可可你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陈俊达欺负你了？他强抱你了？”/p
“强bao……啧啧……”/p
班上静谧了一秒，而后炸开一片，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阴阳怪气声。/p
陈俊达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捂蒋依婷的嘴：“死丫头说什么呢！老子强.暴谁了？你他妈语文不好就别乱用这种词！”/p
“你敢做不敢承认了是不是？”蒋依婷狠狠掐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欺负可可了？”/p
班上又有人吹起了口哨：“哦~欺负姜可可……”/p
姜可可唰一下红了脸，连忙去拉蒋依婷：“没有，跟陈俊达没关系，依婷你别这样呀！”/p
“那跟谁有关系？”/p
姜可可怔住。/p
苏见言手抄着口袋，戴着耳机，从前门进来。/p
陈俊达抓起书砸向几个起哄看热闹的同学，堵上了所有人的嘴。/p
蒋依婷还在追问姜可可：“是我们班的人吗？什么时候的事？到底是谁抱你了？”/p
苏见言摘下耳机，眼底掠过一丝诧异，视线扫过蒋依婷，落在还保持着怔愣的姜可可身上。/p
姜可可脸颊通红，趴在桌上，将脸埋进手肘下，死活不应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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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p
因为不久后就要召开运动会，体育老师王建军让五班人绕操场跑了两圈并宣布自由活动，只是强调所有人都必须在操场里。/p
“体育委员去器材室把运动器材拿过来，大家根据自己运动会想报的项目提前练练手，找点感觉。”/p
蒋依婷有气无力地应声：“是……”/p
一般来说，体育委员都是男生。/p
然五班不同，在竞选班委那一天，所有人一致给主动竞选体育委员的蒋依婷投了全票。/p
姜可可第一次看见蒋依婷在课间操前召集班上人去操场集合时还很惊讶。/p
对此蒋依婷也很无奈。/p
“我竞选这个主要是为了能有机会多和别班的帅气小哥哥接触，毕竟班长和学习委员这种我选不上，文娱委员我又一无所长。”/p
徐艺满意地点点头：“依婷你这次的成语用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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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说器材只能让体育委员出面申请，但一个班的器材，蒋依婷就算长了六只手都拿不动。/p
是以不少男生都会自发地等在器材室门口帮忙抬东西。/p
姜可可和徐艺得器材室大爷特许，可以跟着进去。/p
运动会的通知还没下来，大家心里也没想好要报什么项目，各种器材都得多拿点。/p
蒋依婷清点好了羽毛球、乒乓球、铅球、铁饼的数量，又给嚷嚷着要报标枪的陈俊达申请了三根标枪。/p
看见器材申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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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网球一栏，猛然想起来：“我怎么一直没看到网球在哪？”/p
老大爷翻开申请表的前一页：“上个班全拿走了。”/p
三个女生只好推着车往外走。/p
陈俊达抱着心心念念的标枪，薅了一把蒋依婷的脑袋：“看在你给老子带了‘枪’的份上，污蔑老子欺负可可同学的事就算你过去了。”/p
“你找死啊！别碰我头！”蒋依婷不满地推开他的手：“别一口一个可可同学，我家可可跟你不熟。”/p
姜可可闹了个大红脸，眼神乱飞，佯装听不见。/p
远处器材架上的橙色网球忽然闯入她的视线。/p
“你们先走，我再拿个东西。”/p
她折回去，踮脚想把高架上的网球取下来。/p
然而网球放得太高，就算她完全踮起了脚尖也没能碰到球，反而因为器材架的晃动使得网球更往深处去了些。/p
姜可可：“……”/p
她皱起小脸，转身想找个工具把球勾下来。/p
刚转过身，便被一阵柠檬清香罩住。/p
姜可可额头堪堪擦过来人的下颌线，平视的目光正对上对方鼓起的喉结。/p
鼻息间是好闻的、带着熟悉味道的清冷柠檬香。/p
是苏见言。/p
姜可可心中一凛，一脸惊愕地往后撤，后脑勺差点撞上器材架。/p
“轻点。”/p
苏见言抬手贴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举过她身后，取下高层的网球。/p
姜可可缩在他怀里，鼻尖还蹭着他的校服衣领，讷讷地说：“谢谢。”/p
“现在坐实了。”/p
姜可可眨了眨眼，没听懂他的意思：“啊？”/p
“强抱你的罪名。”/p
苏见言轻笑了声，附在她耳边，哑声答。/p
※※※※※※※※※※※※※※※※※※※※/p
言哥：其实我很开心你强bao我。/p
可可：用中文，别用拼音，会有歧义……/p
其实前面的昨天就写好了，但觉得不能这样断章，又补了点/p
所以，出现了九千肥章（捂脸/p
明天不出意外也会更新，但估计也挺晚的，大家别等，第二天再来看，么么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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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口可爱/p
国庆最后一天,蒋依婷在女生四人小群@所有人下午去机场接机。/p
【蒋依婷：姐妹们,我被我爸妈抛弃了,他们要继续去大西北过二人世界，让我一个人提前回江城。】/p
【蒋依婷：这就是亲爸亲妈……】/p
【蒋依婷：冰冷的狗粮往我脸上拍.jpg】/p
【蒋依婷：只有姐妹能给我温暖了。】/p
【蒋依婷：我下午4点37分下飞机，算上滑行的时间,应该5点左右能出来。】/p
【蒋依婷：所以就顺便在新一佳约个晚饭吧。】/p
【蒋依婷：呜呜呜,我想吃火锅、吃烤串、喝奶茶，这边什么吃的都没有，不，不是没有,是我爸妈要我健康养生,所以天天吃水煮胡萝卜和玉米红薯生菜沙拉，我整个人都快变成胡萝卜精了。】/p
【蒋依婷：我觉得我爸妈一定很喜欢可可,可可都不用他们提醒，每天自发主动地给自己榨胡萝卜汁。】/p
……/p
蒋依婷在群里哭诉她在石窟遭受的种种委屈，声称已经在心灵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只有三个姐妹的安慰才能帮助她走出阴影,变回当初那个一心一意爱哥哥的蒋依婷。/p
不幸的是，三个姐妹在最后一天都各自有约。/p
周文婧要跟深蓝的乐队练习,徐艺陪奶奶去医院复检,唯一勉强算是有那么一丢丢空的姜可可，也是先要去医院给顾清荷送一份资料,才能再拐去机场。/p
蒋依婷在群里仰天哀嚎三声,委屈巴巴地答应了让姜可可代表三人去接机。/p
./p
大概老天见蒋依婷已经悲惨到了一定地步,航站楼的LED屏上，齐刷刷一片航班晚点、推迟抵达的消息，唯有蒋依婷搭乘的那一架飞机，不仅没晚点，还提前了10分钟落地。/p
姜可可准五点到达机场大楼门口，等了没一会儿，就看见蒋依婷蹦蹦跳跳地从大楼里冲出来。/p
国庆节的最后一天，又是傍晚时分，大家都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p
姜可可和蒋依婷搭乘的出租车被挤在滚滚车流里，动弹不得。/p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将头搁方向盘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p
姜可可和蒋依婷坐在后座，头挨着头在玩手机游戏。/p
是蒋依婷在石窟的八天养生行里赖以生存的游戏——保卫萝卜。/p
“现实里我被我爸妈逼着吃胡萝卜，所以游戏里，我的胡萝卜要全部都给怪兽吃掉！”/p
当姜可可好奇她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款游戏时，蒋依婷咬牙切齿，义愤填膺。/p
大概是机场这片的堵车已经成了习惯，周围的车主都相当安静，连鸣笛的都没有。/p
车内，只有从姜可可和蒋依婷手机里传来的“咔嚓咔嚓”声，配以司机三不五时的叹气，倒也协调得很。/p
车龙开始像蜗牛一样一点点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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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懒得动弹，被身后的车主鸣笛催了两次，只得跟着一点点往前挪。/p
挪到拐角口的时候，车前一片开阔，司机打起精神往前开去。/p
姜可可和蒋依婷的保卫萝卜也从第五关死到第六关。/p
萝卜还剩三条命，前面还有4个大眼怪兽挥舞着旗帜走近。/p
“不行了，累了。”/p
蒋依婷忽然没了兴致，退出游戏，将头转向车外，摇下一半车窗，研究旁边人行道上的绿灯闪了多少下。/p
一辆枣红色宝马停在旁边，驾驶座的车窗缓缓降下来，探出一头金黄色的毛，金毛随风飘扬，一只长嘴从车内探出来，冲她吐着长长的舌头。/p
“汪！”/p
“可……可可，狗在开车！”/p
蒋依婷惊呆了，手肘撞了撞姜可可：“可可你快看我这边，驾驶座上是只金毛！”/p
姜可可跟着扭头看过去。/p
金毛又兴奋地叫了两声：“汪汪！”/p
身子还往窗外扑腾了一下，似乎要通过车窗钻出来。/p
姜可可和蒋依婷一脸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p
下一秒，一只涂着正红色指甲的手从金毛脑袋上方探出，按着它的脑袋压回车内。/p
金毛让开位置，姜可可和蒋依婷也终于得见驾驶座主人的真容。/p
是一名留着一头利落短发的女士。/p
架着一副墨镜，所以看不清五官，只能依稀看到高挺的鼻梁旁边，有一颗细小的黑痣，左耳上戴一颗铂金耳钉，穿着白色衬衫，握方向盘的右手手腕处，纹了一只黑白色的猫咪。/p
那只金毛已经退回到副驾驶，微微眯着眼昂着头，腰杆挺直，看向前方，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p
如果腰上的那圈肥肉没有出来搅局的话，还是个挺厉害的金毛将军。/p
现在这副袒胸露肉肚皮三个圈的样子，只能是养尊处优老大爷了。/p
姜可可和蒋依婷两两对视一眼，而后一同朝车主投去钦佩的一瞥。/p
绿灯来了，出租车司机重新发车。/p
旁边的宝马并驾齐驱。/p
姜可可和蒋依婷转了转眼珠，视线再度飘向旁边。/p
大概感应到有人的注视，女士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蓝色出租车，而后加速向前驶去。/p
蒋依婷抬头眺望了一番红色宝马留下的倩影，依稀还能看见金毛在副驾驶窗外那头迎风招展的金色毛发。/p
“原来狗也能只胖身材不胖脸，单单只看金毛那双无辜的眼神和瘦瘦的小脸蛋，我真想象不出它肚子上那三层肉。”她啧啧两声，摸到自己脸颊的微胖婴儿肥，忽然做作地为自己抹了把心酸泪：“当今世道，狗都能比我看起来瘦了，做人真是太难了。”/p
而后一个猛子扑进姜可可怀里。/p
“呜呜呜，可可！我好南，我太南了，我需要安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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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可嘴角抽搐了下，默默配合她拍了拍肩安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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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佳广场。/p
姜可可和蒋依婷下了出租。/p
蒋依婷还沉浸在那头迎风飞舞毛发的金毛的回忆里：“可可，以后我们带你家西瓜出来兜风，也让西瓜坐副驾驶吧。哦不对，未成年考不了驾照，不能开车。那还是骑摩托吧。我听徐艺说，前几天烧烤，陈俊达他们是骑着哈雷载你们去的梧桐山。”/p
“苏大佬骑摩托车是不是特别帅啊，我本来想让徐艺给我偷偷拍一张大佬骑车的照片，但她说大佬载着你骑太快了，她们跟在后面连你们的影子都追不上。所以她就只给我发了张婧哥哥骑哈雷的照片。”/p
“下次要是再去梧桐山烧烤，我一定要加入进来。”/p
蒋依婷握着拳头，一脸信誓旦旦。/p
姜可可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大了三倍的西瓜坐在苏见言怀里，而她坐在后座抱着苏见言腰的场景。/p
看起来，竟然有些温馨。/p
她抿起唇，轻轻点了点头：“等下次有机会吧，我带西瓜一起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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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人火锅店。/p
鉴于在石窟的苦逼吃素生活，蒋依婷这次点火锅专门只挑了荤菜。/p
火锅店最近推出了新菜品——河豚肉。/p
而且是让食客在大厅亲自挑选活河豚，保证新鲜。/p
蒋依婷跃跃欲试，兴致勃勃地挑河豚，挤在水箱边指指点点，挨个戳戳。/p
身着素色旗袍的美女服务员还在旁边贴心地介绍河豚的十八种吃法。/p
姜可可轻轻拉了拉蒋依婷的衣袖：“真的要吃河豚吗？”/p
蒋依婷：“不吃，我要带回家养着。叶哥哥目前算是伤透了我的心，我要重新找一个寄托。在我再次喜欢上叶哥哥之前，小河豚就是我的心肝宝贝。”/p
她嘴里的叶哥哥就是放国庆假前被媒体曝出绯闻的叶泰文。/p
这些天叶泰文和季舒两方都没有出面回应绯闻，不承认也不否认。/p
这种消极对待的方式让叶泰文的粉丝群长时间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甚至衍生出了三个派别。/p
第一派是乐天派，坚决相信哥哥没有谈恋爱，一切都是无良媒体看图说话，瞎几巴乱写。然后开始疯狂地扒季舒的私人行程，以证明季舒和叶泰文的私人时间不存在交集。/p
第二派是消极派，认为不回应就代表默认。她们从此多了一个有私生子的钢琴家嫂子。能接受的就继续饭下去，不能接受的就脱粉。/p
第三派是装瞎派，认为在哥哥出来给出正面回应之前，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暂时先远离粉圈，修身养性。/p
蒋依婷属于第三派和第二派混合，所以决定暂时性脱粉，等叶泰文什么时候给出回应，她在决定是回粉还是彻底换个偶像喜欢。/p
姜可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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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务员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美女，你挑河豚，是要带回家去养？”/p
蒋依婷点点头：“以前你们家卖大闸蟹的时候我也买过一只带回家养，你们主厨还送了我一个鱼缸。这次鱼缸就不要你们送了，我一起买下来。”/p
服务员犹豫了一会，迟疑地说：“也行吧，那我也给您找个鱼缸装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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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依婷在大厅里挑挑拣拣十多分钟，最后终于挑中一只她和姜可可两个人都觉得气鼓鼓的样子煞是可爱的小河豚，心满意足地挽着姜可可的手，抱着鱼缸回包厢。/p
菜已经送进来了，蒋依婷将鱼缸搁旁边放着，招呼姜可可烫肉吃：“我今天绝对一片叶子都不会吃，专心致志吃肉！”/p
姜可可默默将难煮熟的牛肉粒先倒进麻辣锅里，边提醒她：“毛肚要烫九秒，你别太快捞上来了，半生不熟的对胃不好。”/p
蒋依婷嘴里嚼着肥牛卷，含糊地答应：“知道知道，七上八下嘛。”/p
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嗡嗡嗡响起来。/p
是备注“叶哥哥粉丝后援会会长”来电。/p
蒋依婷按下接听键，女生的尖叫声透过电流在整个包厢回荡。/p
“哥哥开直播了！快去哥哥的微博首页！！！哥哥要回应他跟季舒的绯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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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泰文童星出道，至今已经十多年了。除了必要的演出和拍戏宣传外，都是神隐在家，基本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更别提开直播跟粉丝互动了。/p
是以他开直播的消息一传出来，整个微博都跟着炸.了。/p
蒋依婷用自己的手机看直播还觉得不够，又临时征用了姜可可的手机，说是要给哥哥凑人数。/p
屏幕里，叶泰文撩开有些遮眼睛的额发，抬起手朝镜头打了声招呼：“直播间的粉丝们晚上好，我是叶泰文，很高兴能用这种方式和大家见面。”/p
【叶泰文小哥哥宇宙第一帅第一可爱：啊啊啊啊啊啊！！！】/p
【叶泰文小哥哥宇宙第一帅第一可爱：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土拨鼠尖叫之外发不出别的声音了】/p
【被死神吻过的声音：居然是叶泰文！居然真的是叶泰文！】/p
【芒果椰汁西米露：妈呀妈呀！有生之年了！我居然看到了叶泰文的直播！】/p
【叶泰文粉丝会荣誉会员：阿伟死了（啊我死了）！阿伟真的死了！居然真的是活的哥哥！】/p
【因为我是仙女呀：啊啊啊啊小哥哥好撩，拨刘海那一下简直帅死了，又帅又撩！】/p
【国家欠我很多个哥哥：哥哥动起来真好看！动作撩，说话也撩~】/p
【天下第一爱叶泰文：赞同上面所有的小伙伴+身份证号】/p
【因为我是仙女呀：成千上万的粉丝正在赶来的路上，大家等会儿一起来个大合照呀。】/p
直播间里，一排排弹幕飞快刷过，都是在激动于叶泰文的第一次直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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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花和棒棒糖的打赏道具接连不断地跳出来，挡住了叶泰文精致的眉眼。/p
“我今天开这个直播，是想针对前几天我和季老师的那则新闻做一个正式回应。”/p
叶泰文清清嗓子，咳了声，一脸郑重其事地对着镜头：“季舒老师一直是我很尊敬的钢琴家，我很荣幸能拥有和她一起在奥地利表演的机会。新闻上拍到的照片，的确是我和季老师的私下聚会。但也仅限于一次聚会，并不具备其他的意义。我，目前依旧单身，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应该也不会有开始一段恋情的打算。希望媒体朋友们不要再过多地介入我的私人生活，也不要再去打扰季舒老师。”/p
话落，他又对着镜头鞠了一个躬，而后关闭房间，退出直播。/p
蒋依婷还停留在叶泰文的美颜里没出来，等到屏幕一片黑暗，才呆愣地转头看着姜可可：“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哥哥说什么了？他怎么忽然就下直播了？”/p
姜可可默默喝了一口酸梅汁，斟酌着说：“他说，他和季舒没有在一起，以后应该也不会有谈恋爱的打算，希望媒体不要再介入他的私人生活，也别去打扰季舒。”/p
“然后呢？没了？”/p
“恩，没了。”/p
蒋依婷满脸的不敢置信：“所以我哥哥人生中第一次开直播，就是出来澄清一下他跟季舒没关系，然后别的什么也不说，就关直播了？”/p
“要澄清关系有必要麻烦他开这个直播吗？以前的绯闻都是工作室直接否认和发律师函的，怎么这一次就要这么大张旗鼓，还要浪费我哥哥的第一次直播！”/p
蒋依婷一脸气鼓鼓的，连烫熟的牛肉都忘了捞。/p
姜可可没应声，默默捞起牛肉粒放她碟子里，又给她续满酸梅汁。/p
蒋依婷埋头狂刷了一阵微博，冷哼：“季舒果然也发微博了。”/p
【季舒V：叶泰文是一个很有潜力的后辈，和他合作很开心，希望大家不要再误会我和他的关系。】/p
还配了一张图，是微博个人基本资料的截图，里面的感情状况一栏清晰明了：单身。/p
“这个自证还真是符合她的白水仙人设，清清白白钢琴艺术家，委委屈屈地被网络暴民逼得出来自证单身。”/p
蒋依婷递给姜可可看，一脸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声来：“她也好意思放这个截图，我们粉丝团内部都已经扒到她一个人在奥地利看婚戒了。我哥哥就是她拿过来挡枪的，估计没多久她就会出来宣布跟某个人的恋爱关系。没准都不是恋爱，直接放结婚证明。”/p
姜可可见她一脸咬牙切齿的表情，也不好说什么，只伸出手在她背上拍了拍：“先吃点东西，牛肉要冷了。”/p
“她真的很好意思放这个图啊，明明都已经有了那么大的儿子了，还当所有人都不知道一样，前一阵还炒过‘千年难得一遇的玉女钢琴家’人设，她怎么不干脆在霓虹国安一个四万年玉女钢琴家再回来。”/p
蒋依婷咬着牛肉粒愤愤不平：“我们粉丝群里已经扒过她出道那阵的新闻了，她以前资源爆好，还压了当时公认艺术造诣最高的钢琴家为亚洲艺术节开幕。”/p
“然而抢了人家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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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又没弹好，一首茉莉花都能弹错几个音。要不是新闻被压得干干净净，她早就被人嘲死了。”/p
“压新闻的就是她当时的老公，据说来头很大，所以各国媒体都没爆她失误的消息。哦，也不能说是老公，”蒋依婷轻哼：“因为她也没跟对方结婚，只不过是生了一个儿子而已。现在早跟男方分了，儿子也归男方，所以她的确是单身，她那个儿子估计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p
“根据她的资源推测，她应该就是十五年前跟她的豪门男朋友分开的，然后资源一落千丈，等同于没有，连媒体都没爆过她任何消息。过了两三年又忽然起来，还当了一个跨国综艺节目的导师，炒起了清纯钢琴艺术家的人设。而她的那个儿子，居然一直都没有过姓名，连张照片都没曝光过。”/p
姜可可没应声，回忆起季舒的那双桃花眼，眉心微微拧起。/p
总觉得，那双眼睛有些眼熟。/p
蒋依婷气哼哼地抱怨了一通，接着烫鸭肠吃，看见姜可可抱着酸梅汁一脸苦恼的样子，说：“可可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啰嗦啊？其实我就是今天被气到了，一般都不会说这些的。”/p
姜可可摇摇头，真要解释。/p
被隔壁包厢的激昂女声打断。/p
“阿言！你还是不能原谅妈妈吗？妈妈当时放弃你真的是有苦衷的。”/p
火锅店的隔音其实不差，正常音量说话外面的人不会听到。就像她们坐在包厢里，外边卡座的声音也传不进来。/p
大概的女声太过激动，传过来的声音尖锐又清晰。/p
“妈妈知道当时把你送给你爷爷是妈妈做错了，但自从你爸爸车祸离开后，我已经被苏家断了整整三年的资源，事业停滞，苏家又用不能让你曝光为理由不许我带你出门，也不能请阿姨照顾你。我每天除了关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你又太小，身体也不好，我一个人根本照顾不好你。”/p
姜可可和蒋依婷对视一眼，都觉得有些尴尬。/p
她们只是过来吃个火锅，并不打算听墙角。/p
隔壁包厢的女声还在歇斯底里地哭诉：“阿言，妈妈这些年里一直都很想你。是苏家一直不让我见你，并且用资源威胁，所以妈妈才没办法跟你见面。现在妈妈有了更大靠山，能够护住你了，有韦恩公爵在，苏家不敢再说什么。你跟妈妈回家好不好？奥瑞特很喜欢你，他也会对你很好，他会是一个很好的爸爸，公爵也会是很好的爷爷。你跟妈妈回家吧，妈妈给你一个完整的家。”/p
“这个妈妈听起来不行。”蒋依婷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说得自己有多委屈，迫不得已把孩子送出去，其实本意上就是不爱她的孩子，至少在资源和孩子面前，她永远都是选择资源。现在要接孩子回来，也是因为她现在的对象可以保障她的资源了，所以才来见孩子。”/p
“万万没想到，只是吃个火锅，还被迫听了一段传说中的豪门秘辛。”/p
她一脸悻悻地凑在姜可可耳边：“很多泰剧里都是这个套路，儿子是男主，妈妈是苦情配角，后面还会有一个傻白甜女主，要男主跟妈妈和好。好像男主就活该小时候被妈妈抛弃，童年被豪门里的其他孩子偷偷欺负霸凌，好不容易长大了还要感激妈妈还愿意回来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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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可可皱起小脸：“我们换个地方吃吧。”/p
还没说完，便听到隔壁传来的男声。/p
“这位女士，我没有母亲，所以您没必要在这里频繁自称为妈妈。”/p
“我今天答应出来见你，是苏家觉得与其让你通过那位一直没有继承人的奥瑞特老勋爵施压，让两家成为笑话，不如由我出面打消您再卖我一次的念头。”/p
“我无意出国，对所谓的公爵遗产更没兴趣。”/p
“再强调一点，父亲去世后你之所以没立刻将我交给苏家，是觉得他们给的钱不够。而之后的三年里，我在你嘴里，一直是赔钱货，是最后迫不得已以四千万贱卖的赔钱货。”/p
男声比较轻，只在部分字眼上落了重音。/p
“阿言，妈妈是……妈妈……”/p
女声被噎住，“妈妈”了半天，戛然而止。/p
姜可可和蒋依婷听得断断续续的，大概听出了这一段豪门秘辛的前因后果。/p
蒋依婷啧啧摇头：“这个妈妈是拿儿子当交易品吧，以前没钱了就卖给儿子爷爷，现在有了更有钱的公爵当买主，就要把儿子抢回来再卖一次。我要是她儿子，我非有心理阴影不可，还好意思叫那么亲密。”/p
“这种父母太可怕了，她的孩子不知道心里会有多大的阴影，一天之内，爸爸车祸没了，母亲又为了钱一直想抛弃他。”她撇嘴：“这要是放偶像剧里，一定会有一个浑身带着光的天使小姐姐飞向他，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就温暖了他。”/p
蒋依婷双手合十：“圣经有云，上帝说要有光，于是这个世界有了光。按照偶像剧的套路，小姐姐就是这位小哥哥生命里唯一的光了。希望这个小哥哥的光能早点出现。”/p
姜可可的眉心皱得更深，嘴角也紧紧抿起。/p
声音因为包厢的隔音处理并不清晰，她只能从低沉的语调中听出一丝熟悉的感觉。/p
这份熟悉让她隐隐有些不安。/p
尤其是将女声里的“阿言”和苏见言唯一的那次反常行为对应上时，得出的结论让她心里不由又揪成了一团。/p
她抓起手机往外走，扔下一句：“我去下洗手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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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包厢这块的人不多，洗手间也是空的。/p
姜可可对着外边的洗手池的镜子，捧着手机纠结了小半天，最终咬咬唇，发了那条短信。/p
【你现在在家吗？我在外面吃饭，要不要给你带点吃的回来？小姨应该很晚才下班。】/p
对方回的很快。/p
【不用，我也在外面。】/p
【你在哪？和谁在一起？我来接你回去？】/p
姜可可皱着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回复。/p
洗手间的门被人从外推开。/p
熟悉的女声再度传来。/p
“我在跟阿言商量这件事，他一定会参加我们的订婚仪式，亲爱的你要相信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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爵见到阿言一定会喜欢他的，阿言一直是一个优秀的孩子。”/p
一身经典小香风套装的女士从外间进来，头上戴着绒花毡帽，面容被黑色网纱遮盖了上半张脸。/p
像是精心打扮要去西餐厅赴宴，却意外被拉来吃火锅一样。/p
姜可可透过网纱望见那双桃花眼，心下一怔。/p
这个人，就是季舒吧。/p
季舒看见姜可可，下意识抬手捂住脸，偏头简短地跟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保证后便挂了电话，扭头又往外走了。/p
姜可可：“？”/p
她抿起唇，给苏见言回复了一句“不用啦，我和依婷在一块，很快就回来了”，然后拉开门想回包厢叫蒋依婷一起离开。/p
走到包厢的拐角处时，望见季舒以一副垂泪欲滴的柔弱模样挡在包厢门口：“阿言你真的不能原谅妈妈吗？妈妈不求你能回家，但妈妈的订婚仪式你能出席吗？妈妈希望能得到你的祝福。”/p
男生面色沉郁，与她相似的那双桃花眼里一片晦暗阴郁：“季女士，我跟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请你让开。”/p
话落，他用两根手指拂开季舒拦在身前的手，抬步离开。/p
“苏见言！我是你妈，这是你永远不可能改变的事实，你逃避不了！就是因为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好像什么都跟你没关系的冷血态度，我才不敢跟你一起生活。你从来不说喜欢我，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在乎我这个妈妈，我怎么敢喜欢你？你这种人，只会被所有人远离和恐惧，被所有人讨厌，永远不被人喜欢和在意。”/p
“我没有逃避，我只是拒绝接受。另外，我也的确不再需要你和任何人的喜欢。”/p
苏见言停下脚步，回头淡淡地瞥了已经歇斯底里的季舒一眼，冷声回答。/p
转身要走时，余光瞥见拐角处的姜可可。/p
他怔愣了一秒，抬步走过去：“你和蒋依婷在这吃火锅？”/p
“我……我什么都没看见。”/p
姜可可惊慌地抬眸与他对视，然后莫名其妙地扔下这句话，贴着墙从他旁边穿过，一转眼便跑没了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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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场的人流量一直都很大，姜可可慌不择路闷头一通乱跑，差点撞上一对抓娃娃的小情侣。/p
她轻声道了句对不起，在不远处的白玉石椅上坐下，瞪着手机发呆。/p
她已经跟蒋依婷发信息说了有事先回去，但想想回去还要面对苏见言，她就有些不知道怎么办。/p
每个人都有不想要面对的过去，季舒的存在便是苏见言不愿提起的。/p
而现在却被她撞破了。/p
旁边跟抓娃娃机犟上了的小情侣还在互相嫌弃对方技术差，打打闹闹间还夹杂着旁人插不进的亲昵。/p
姜可可咬着下唇，望着手机里和苏见言的短信页面，心里一团乱麻。/p
忽然感觉身旁有一道身影笼罩下来，还带着好闻的柠檬清香。/p
她懵懵抬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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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双平静的桃花眼里。/p
苏见言在自然不过地在她旁边坐下，淡声问：“不想回家？”/p
姜可可轻轻摇了摇头，又点头。嘴巴张了张，好像想说什么，最终又什么都没说，紧紧闭上了。/p
“是……觉得我可怜？”苏见言看她低着头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薄唇微启，带着几分自嘲：“还是因为那个人的话，怕我了？”/p
姜可可睁大了眼睛，头摇个不停：“不会的……我不会怕你。”/p
“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苏见言轻哂了声，起身准备离开：“早点回家。”/p
刚迈出步子，衣角被人拉住。/p
他垂眸，姜可可一脸认真的望着他，沉声道：“你不可怕，你很好，很好很好，值得被所有人喜欢。她……她是坏人，你别相信她说的话。”/p
苏见言微怔：“你……”/p
姜可可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大白兔奶糖，剥开抵进他嘴里，然后整个人扑进他怀中：“你现在这样很好，我……我们都很喜欢你，都会陪着你，你不会一个人的。”/p
苏见言缓缓地抬起手，想要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些。/p
刚触到人的肩，姜可可又跟忽然想起什么禁忌一样，飞快撤出来，匆匆扔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一溜烟又跑没了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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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学，姜可可见到苏见言还是有些心虚。/p
但心虚不在于听了季舒的墙角，而是……/p
她最后居然强行喂了他大白兔，还强抱了他。/p
姜可可捧着脸幽幽地叹了口气。/p
她不是要强迫他跟自己有肢体接触，只是想抱抱他，给他一点甜甜的东西。/p
“妈呀妈呀，我真及格了！”/p
蒋依婷从官鸿手里接过自己的数学答卷，一脸不敢相信，拉着姜可可要看她的成绩。/p
姜可可怏怏地递了答卷过去，猩红的67分赫赫然写在右上角。/p
“……”蒋依婷噎了下，拍了拍她的肩：“别气馁，一次失误没什么大不了的，有苏大佬在，我们下次再好好琢磨他的练习册，早晚能及格。”/p
“我不是因为这个……”/p
数学不及格这种事，她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心情基本不会有多大的波动。/p
姜可可摇头，想解释，又不好说什么。/p
“那你是因为什么？”/p
“我……”姜可可顿了下，斟酌着问：“如果有男生忽然抱了你一下，你是什么感觉？”/p
“那要看是谁，如果是我家哥哥，我高兴都来不及。如果是苏大佬这种级别的，也应该算是我赚了。”/p
“那……”姜可可类比了一下她和苏见言的关系，勉强找出一个例子：“如果是陈俊达呢？”/p
“老子一jio送他上西天！”/p
蒋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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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想也不想，拍桌而起，狐疑地看着姜可可：“可可你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陈俊达欺负你了？他强抱你了？”/p
“强bao……啧啧……”/p
班上静谧了一秒，而后炸开一片，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阴阳怪气声。/p
陈俊达气急败坏地冲过来捂蒋依婷的嘴：“死丫头说什么呢！老子强.暴谁了？你他妈语文不好就别乱用这种词！”/p
“你敢做不敢承认了是不是？”蒋依婷狠狠掐了他一把：“你是不是欺负可可了？”/p
班上又有人吹起了口哨：“哦~欺负姜可可……”/p
姜可可唰一下红了脸，连忙去拉蒋依婷：“没有，跟陈俊达没关系，依婷你别这样呀！”/p
“那跟谁有关系？”/p
姜可可怔住。/p
苏见言手抄着口袋，戴着耳机，从前门进来。/p
陈俊达抓起书砸向几个起哄看热闹的同学，堵上了所有人的嘴。/p
蒋依婷还在追问姜可可：“是我们班的人吗？什么时候的事？到底是谁抱你了？”/p
苏见言摘下耳机，眼底掠过一丝诧异，视线扫过蒋依婷，落在还保持着怔愣的姜可可身上。/p
姜可可脸颊通红，趴在桌上，将脸埋进手肘下，死活不应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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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p
因为不久后就要召开运动会，体育老师王建军让五班人绕操场跑了两圈并宣布自由活动，只是强调所有人都必须在操场里。/p
“体育委员去器材室把运动器材拿过来，大家根据自己运动会想报的项目提前练练手，找点感觉。”/p
蒋依婷有气无力地应声：“是……”/p
一般来说，体育委员都是男生。/p
然五班不同，在竞选班委那一天，所有人一致给主动竞选体育委员的蒋依婷投了全票。/p
姜可可第一次看见蒋依婷在课间操前召集班上人去操场集合时还很惊讶。/p
对此蒋依婷也很无奈。/p
“我竞选这个主要是为了能有机会多和别班的帅气小哥哥接触，毕竟班长和学习委员这种我选不上，文娱委员我又一无所长。”/p
徐艺满意地点点头：“依婷你这次的成语用对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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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说器材只能让体育委员出面申请，但一个班的器材，蒋依婷就算长了六只手都拿不动。/p
是以不少男生都会自发地等在器材室门口帮忙抬东西。/p
姜可可和徐艺得器材室大爷特许，可以跟着进去。/p
运动会的通知还没下来，大家心里也没想好要报什么项目，各种器材都得多拿点。/p
蒋依婷清点好了羽毛球、乒乓球、铅球、铁饼的数量，又给嚷嚷着要报标枪的陈俊达申请了三根标枪。/p
看见器材申请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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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网球一栏，猛然想起来：“我怎么一直没看到网球在哪？”/p
老大爷翻开申请表的前一页：“上个班全拿走了。”/p
三个女生只好推着车往外走。/p
陈俊达抱着心心念念的标枪，薅了一把蒋依婷的脑袋：“看在你给老子带了‘枪’的份上，污蔑老子欺负可可同学的事就算你过去了。”/p
“你找死啊！别碰我头！”蒋依婷不满地推开他的手：“别一口一个可可同学，我家可可跟你不熟。”/p
姜可可闹了个大红脸，眼神乱飞，佯装听不见。/p
远处器材架上的橙色网球忽然闯入她的视线。/p
“你们先走，我再拿个东西。”/p
她折回去，踮脚想把高架上的网球取下来。/p
然而网球放得太高，就算她完全踮起了脚尖也没能碰到球，反而因为器材架的晃动使得网球更往深处去了些。/p
姜可可：“……”/p
她皱起小脸，转身想找个工具把球勾下来。/p
刚转过身，便被一阵柠檬清香罩住。/p
姜可可额头堪堪擦过来人的下颌线，平视的目光正对上对方鼓起的喉结。/p
鼻息间是好闻的、带着熟悉味道的清冷柠檬香。/p
是苏见言。/p
姜可可心中一凛，一脸惊愕地往后撤，后脑勺差点撞上器材架。/p
“轻点。”/p
苏见言抬手贴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举过她身后，取下高层的网球。/p
姜可可缩在他怀里，鼻尖还蹭着他的校服衣领，讷讷地说：“谢谢。”/p
“现在坐实了。”/p
姜可可眨了眨眼，没听懂他的意思：“啊？”/p
“强抱你的罪名。”/p
苏见言轻笑了声，附在她耳边，哑声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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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哥：其实我很开心你强bao我。/p
可可：用中文，别用拼音，会有歧义……/p
其实前面的昨天就写好了，但觉得不能这样断章，又补了点/p
所以，出现了九千肥章（捂脸/p
明天不出意外也会更新，但估计也挺晚的，大家别等，第二天再来看，么么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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